人与人之间的差别示仅在于才华,还在于意志力。一个人笨一点并不可怕,只要他勤奋,有追求上进的抱负心,成功的果实早晚会被他摘到。龟兔赛跑的故事人皆共知,聪明有时反被聪明误,而笨人却有笨精神,奇迹总是在平凡的人们身上产生。
客车在山路上颠簸,车厢里到处是湿热的空气。周一鸣和小二哥坐在最后一排,不时把头伸到窗外,看着家乡的山山水水。这条路,周一鸣太熟悉了。承载着他太多的求学希望,高中整整跑了三年。可今天,一切都不一样,这条路能把他带到哪里呢?
几经辗转,周一鸣和小二哥来到了鞋厂。接待他的,是一个远房亲戚荣三。荣三在厂里打工快2年了,一身洗的发白的工作服,留了一个郭富城似的中分头,显得格外精神。他领着他俩来到劳资科,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头也不抬地问到:“哪个村的?今年多大?以前干什么的”。荣山小心翼翼的递过一根“大前门”,笑眯眯的说:“王科长,这就是我和您说的小周啊,高中生,大学漏子”。王科长接过烟,吸了一口,上下打量着周一鸣,“是吗,小伙子看起来还不错嘛,我们厂子就是要有文化的。这不刚刚从国外进口了一条生产线,全自动的,你要是能行,过几天让你去管这机器。不过现在,你得从头学起做鞋可不比你做题简单啊!”“是,是!”周一鸣看不惯科长居高临下的姿态,更不敢直视科长那纹着漆黑眉毛的大方脸,只能诺诺的答到。
荣三安顿好他俩的行李,带他们来到车间。一进门,周一鸣差点被胶水味皮革味熏个跟头。车间是一个巨大的拱形房间,里面密密麻麻的摆着几百个操作台,每个操作台上放着许多皮革、模具以及半成品。一些男男女女都在低头忙碌着。车间里充斥着叮叮当当的打击声和机器的轰鸣声。荣三把周一鸣领到一个操作台前,对一个正在埋头干活的女工说,杨姐,这是新来的小周,科长说让他当你的徒弟,你好好带带他吧!”杨姐抬头看了一眼,指着一边的座位说,“坐下吧”,然后继续低头干活。周一鸣一边上下左右打量着四周,一边说:“师父,我现在应该干点啥啊?”师父抬起头,说,“你先看我怎么干吧,完了我再教你。对了,别叫我师父,叫我杨姐就行”。周一鸣答应一声,就看着师父又在忙了。她左手拿着模具,右手拿一块裁好的牛皮,往模具上一搭,然后拿起像鹰嘴一样的钳子,一咬一拉,又拿起一个钢钉,用小锤一打,就固定了。如此几个来回,牛皮紧紧地包裹在模具上,一个鞋就有了雏形。周一鸣都看傻眼了,问师父,“我多长时间才能出徒啊?”师父看了他一眼,说:“这可不一定,聪明的呢,一个月就能干活了,笨点的呢,出了次品是要扣钱的。这大皮鞋是出口到美国的,一双鞋能卖600块钱,你可得小心啊!”周一鸣一吐舌头,乖乖,一双鞋600块?我一个月也挣不回来啊,刚谈好的学徒工工资一个月300块,吃饭自费,一天五块钱,要是整出个次品,真也赔不起。他心里想着,手上比划着,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晚饭吃的炖豆角和大米饭,虽然没多少油水,但周一鸣吃的也挺开心,从今天开始,咱就是工人了。晚上躺在床上,他却一点没有睡意。听着城市的喧嚣,周一鸣想,我的人生,就这样了吗?学徒,出徒,做鞋,挣钱?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睡着了,梦里,他穿着自己做的大皮鞋,在雪地里飞快地奔跑,跑着跑着,却没有路了。眼前是一座大山,他想爬上去,却怎么也上不去,同学们都在山顶喊他,周一鸣,快上来啊,快点上来,可他的脚底下,仿佛有千斤重,怎么也使不上劲。他一着急,把鞋脱了,这下好了,整个身子都轻了许多。刚一迈腿,只听咣当一声,把小二哥踢醒了,周一鸣也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