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教师节,我不禁想起了在我的生命中匆匆走过却留下了浓墨重彩一笔的恩师们。
和霭的肖老师
五岁那年,我上了小学一年级。那时农村还没有幼儿园,孩子们一般都是长到八九岁才上学。学校就在我们村子里,老师就是我们的街坊,因此,虽然我还不到入学年龄,但爸爸对老师打了个招呼,我就搬了自家的小凳子,带了自己借的课本,成了一年级的小学生了。
老师也姓肖,当时大约四十多岁。村里只有这一个班,也只有一个老师,因此肖老师既教语文,又教数学。教累了,就让我们这些猴孩子在教室外乱跑一通,就算是上了体育课了。
今天想来,那时的肖老师自己带几十个猴孩子整天上课,一定很累。但是不管是上午的第一节课,还是下午的最后一节课,肖老师永远笑容满面不急不躁,那种亲切柔和,对我影响极大。
夏天教室里酷热难耐,肖老师就把我们带到教室后的小树林里上课。一块移动小黑板,两角各穿一个孔,绳子从孔中穿入,再系到相邻的两棵小树上,于是,在鸟儿悦耳的啼鸣中,在蝉儿高亢的乐曲中,一片童稚的读书声就在夏风中飘散开来。
下课之后,累极了的肖老师会搬把椅子,在阳光下闭目养神。我们这一帮淘气的熊孩子,一个个蹑手蹑脚贴近肖老师,有拔他头上白头发的,有掏他耳朵眼儿的,有揪他腿上汗毛的,如同一群小猴子吊在他身上。肖老师仍旧闭着眼,却笑得合不拢嘴,伸出手,模模这个的头,抚抚那个的脸,于是,师生便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这一年,是我求学生涯中最快乐的日子,那是真正的无忧无虑。
严格的刘老师
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很快地,我该读二年级了,必须告别肖老师,到五个村子合办的联小去上学。
二年级的我第一次理解了“考试成绩”的含义——在我之前的印象中,读书是为了和老师小伙伴一起玩耍,什么叫学习,什么叫考试,那都不是我应该考虑的问题。但是,二年级的考试,彻底砸碎了我单纯的快乐——我是班里最差的那个。
偏偏教数学的刘老师极为严格,恨不得把书上所有的知识全部倒给我们。于是,一向顽劣的我自然成了她的重点教育对象。
一次,上课铃声已经响起,刘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喊了n遍“上课了”,我仍然两手摁着走道两边的课桌荡秋千,身后堵了一串需要经过这条走道才可以回到自己座位上的学生。结果可想而知——刘老师非常生气,厉声批评我,并罚我在走道中站了一节课。我第一次体会到了“羞辱”的滋味,并且发誓要做一个好学生,再也不违犯纪律。
如今,我也做了老师,对刘老师的感情,已由怨恨变为感激。我知道,没有惩戒的教育,注定是不完整的教育。
欣赏鼓励我的郭老师
初二那年,联合初中被取消,我转入了镇一中就读,郭老师教我英语。
郭老师声音动听,为人温柔可亲。英语课上,郭老师提问默写课文。我很快就写完了,拿着练习纸检查。郭老师走到我身边,俯下身来看我默写的课文,然后举起我的默写纸说:“大家看,肖同学是第一个默写完的,而且全部正确!”说这些话时,口气里满溢着赞扬。我羞涩地低下了头,心里却比吃了蜜还甜。
以后的英语背诵和默写,我都要求自己做到最好,以便再次听到郭老师夸奖我“肖同学默写得又快又好”。在郭老师的表扬中,我的英语成绩几乎每次都是全班第一。
孩子的心是多么容易满足啊!一直到今天,我仍能记起郭老师表扬我时的动作和语调。她对我的鼓励欣赏,让我至今难忘。
当然,给予我帮助、推动我成长的,还有许多老师。我初二的班主任卜凡森老师,初三的班主任许学忠老师,教我语文的尚勋林老师和魏雪凤老师,还有教我数学的焦国卿老师,教我物理的张秀丽老师……闭了眼,我可以清晰地想起他们的音容笑貌,甚至他们的习惯性语言和动作,至今仍历历在目。
我常想,如果没有老师,或许我至今仍是无知愚昧之人。是老师教给我知识,为我打开一扇又一扇窗,让我窥到世界的美好,激起我走向广阔天地的欲望。
教师节之夜,月朗星疏,遥想恩师,心中不胜感激。祝福天下所有的老师,身体健康,心情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