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笔、停笔、落笔......就这样不停的重复着,一生也如此跌宕起伏。不知道到该从哪里说起才能详尽,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语言才能表达的十分贴切 ,不知道该许怎样的诺言才梦不负期望。
我叫小天,生活在阿坝州的一个小县上,我生性活泼,躁动。是一个爱笑的藏族姑娘,我听他们说爱笑的女孩运气不会太差,我喜欢自由,喜欢没有羁绊的生活。最大的梦想就是去旅行,去看我所不知道的世界。
幼时的记忆是暖色的,单一的,纯净的。那时不知道什么叫烦恼,只是明白短暂的不开心。和小伙伴相约一起上学一起跳皮筋一起幼稚,有父母的疼爱,有哥哥的保护,有老师的指引。那时的我不懂爱,身边却弥漫着爱的味道。
小学的求学生涯是跌宕起伏的,因为耽误了报名时间,我被迫留级了,还是留的幼儿园。我的年龄在班上自然也是偏长的。我从我哥开始上幼儿园起就一直上到了我哥二年级,小时候特别黏哥哥,因为家住农村是单家独户的,和我年龄相仿的孩子不多,同学的家都离我挺远的,所以没什么朋友。我一般放学上学都是和两个哥哥一同,除了有同学来我家玩,我一般都是和哥哥及他们的同学一起玩,所以从小就男孩子性格。
后来,我上一年级了,特别的贪玩。因为仗着老师喜欢自己,在课上捣乱,没少被老师罚,下课呢,带着女同学欺负男同学。用我妈的话便是不像个女孩子该有的性格。我在村上的小学读到二年级变转校了,当时可能太小,父母没有征求我的意见,那是我第一次和家人分开。我就那样被安排到姨妈家寄宿,我不喜欢那里的生活。我不喜欢姨夫、姨妈对我的特别关心,我不喜欢姐姐因为他们对我的特别关心而让她觉得被忽视了,然后憎恨我,我不喜欢奶奶逼我喝骨头汤,我不喜欢那里的山。那里没有山泉水,交通拥挤,老师严厉,就连空气都变了一样。所以我每天都悄悄的哭,我想念家,想念家人,想念山上的大树........
在这样苦闷的日子里,我唯一幸福的是收到了哥哥寄来的一封信,那是我迄今为止唯一一封哥哥的信,当时我感觉自己都要激动坏了,我拿着信读了又读。那封信里面有一个错别字,我长大后一直用这件事来和哥哥开玩笑,我并非想真的嘲笑哥哥,毕竟那时哥哥也小,不善表达的我只是想用这件事来回忆那幸福的时刻,我想在岁月的流逝中留住我和哥哥的兄妹情。我一直想回复哥哥一封信的,可惜那时候的我不知道该往哪里寄,写好的回信一直放在我的抽屉里。不久后,父母便把我接回去上学,原因是当时我哭得厉害,他们心疼我。
回来后我没有在村上继续读,而是转到了教学条件较好的县上。那是一个寄宿学校,我当时怀疑过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第一次到县上报名,是我自己一个人,还背着铺盖毯子。因为当时的条件学校没有提供生活用品等,只能重家里自己带去。偌大的学校我感觉自己特别渺小,还好有我的闺蜜彭曦帮着我,我很快就熟悉了学校环境,还交了不少朋友。在那里我很快乐的度过了我的小学生活,遗憾的是我并没有完美的毕业。
08年的5月,我们都在紧张的面对毕业考试的准备,还有最后一次的六一节。一场突入其来得地震打破了我们所有的计划。我们在那场地震中匆忙的挥别,没有说离别的感言,没有送怀念的礼物,没有流下眼泪。我们各奔天涯,有的人还会遇见,有的人还会联系,而有的人永远的离开了我们。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遭遇生离死别,那时的我没有哭,我忘记了哭泣,我呆呆的接受着一切,面对面前的废墟,除了接受,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在之后的日子,我和我的家人都过着难民的日子,在焦急无助中等待救援物资。白天受着余震的威胁,晚上受着雨淋,一群人睡大通铺,以地为铺以天为盖。政府方面很快的搭建了简易医院作为急救,帐篷医院很小,却住着很多人,不仅有外公,还有孕妇,还有很多伤员等。我记得外公躺在病床上,像个纸片人,很消瘦,很憔悴,就像一阵风就会把外公吹到天上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