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者搂一处,手拉手,圈子里和着音乐乱扭。
好看!好看!狎客爽朗大笑,鼓掌。到底是一家人啊!是不是夫妻这就看出来了!你三个该去照相馆拍个照片留影,做个纪念!又起身,与在座的言,喂――各位!老板和老鸨带头牌给我们看!各位看戏的都看明白了没有?拖着尾音,阴阳怪气道,到底谁和谁是夫妻啊?你们眼神不好?不会看?!
众生掩嘴窃笑。都是一家人!是不是夫妻都一样啊――不说两家话
买单!i pay the damn bill !啪!两指头又弹一个栗子,优雅时髦。
哎哟,我的娘呀,银包不见了?!不得了!遭贼了!你三个是贼!沆瀣一气开黑店!狎客起身,瞋大眼瞪视三者,忿然道。
冤枉啊,你们再找找。我们店诚信经营,童叟无欺!不可能偷窃。店在这儿,可不是鸡生蛋,蛋生鸡,何必偷窃?胖大头左手掌拍右手背,蹙眉,愤愤然道。会不会老板你出门忘记带银包了?
狎客甩甩油光水滑的小分头,复又坐下,翘起二郎腿,冷笑,却比开窑子的更世故圆滑。长长眼!老板白相白相!在上海滩混的也不瞅什么世道!不拿出来是吧?老子今天没时间和你们歪缠!改天给你好看!晦气!我呸!醉意朦胧,深一脚浅一脚,互相搀扶着,忿然离去。(他们前头偷老子我一银包,后头就不值钱了!老子银包里都是袁大头!贬值了!一群冤大头!老子我从此不到你这破窑子来了!晦气!)
捉贼捉赃。却不曾寻见那银包。只得挂账,先欠着,改日奉上。
狎客失窃于百花卉,流言蛮语飞快传播开来,比流行性脑膜炎的速度还快。说那头牌是贼,又有说捧头牌的胖大头是贼,更甚者说一窝都是贼,还是互相切磋技术的飞贼,不过打着幌子以卖色相做掩护耳。
当年狎客好色的好酒的风流的下流的有钱的有势的都迷信,好问卦。自然查出那店内外打手窑姐儿乃至老鸨几个是贼,偷窃几何都问得明白。心知肚明,那装满钞票的银包便是老板偷窃,乃癖好之一。失窃者懊恼。因一时贪杯,不曾拿住那贼爪子现行,不了了之。若然,该何等热闹?警察鸨儿婊子们都得粉墨登场了!报纸更是大笔如椽!
便又甬甬私语,道百花卉生意惨淡实乃因胖大头乱三纲五常。却原来,三者互相勾引,犯了乱伦之罪,好在不曾一张床上玩合家欢。胖大头想当然要挽留头牌,万一人家跳槽,差不多就关张大吉了,自然百般奉承,身段脸蛋恭维得天花乱坠。做最坏的打算,生意惨淡时,胁迫她自套荷包来填窟窿。那头牌为多捞钱,心甘情愿与胖大头私下勾搭。不想那本该是姑子的不甘寂寞,却又生得貌不惊人,乡下怨妇一般的黄脸,又干瘪,全然没有风韵,又不善装饰,觅不着男人与她雨露滋润肉身,又没有天大的钞票养小白脸,便拿头牌泄火。一个头牌兄妹俩都使唤上了。着急时亲兄妹俩自是一对泄火夫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