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
当意识或精神(spirit)决定要显化为一个物体时,如一棵树、一只松鼠或是一辆车,它不会带来多少问题。然而,当它显化或是努力地要成为具有自我意识的,或是自我觉知的存在时,那就是相当诡异的一件事了。我在说的是人的生命,当意识或精神显化为人时,在这个过程中,意识几乎总是迷失方向。人类天生就是有自我觉知的,但是看起来,为了意识而变得具有自我觉知却几乎总是要以迷失其真实的身份为代价。
意识开始显化,这并不是问题,但是,它开始想要自我觉知,在这个变得拥有自我觉知的过程中,它几乎总是犯下你们所说的错误。那并不是一个在人类的进化中要得到真正的自我觉知时所犯下的小错误。在那个差错中,意识把自己迷失于自己的创造物之中,并且将自己认同于自己的创造物。这个差错被称作人性的制约。
当意识自我遗忘时,它可以犯下各种各样的错误。它几乎总是会犯的头一个错误就是,去认同于它所创造的一切,也就是认同于人类。那就像是让波浪忘记它是属于海洋的一样。它忘记了自己的本源。因此,不是作为整个的海洋,它却认为自己只是海洋表面的波浪,在这个丑恶的幻象中受苦。所以,它对自己的体验也是表面的。当然,它仍然是意识本身,但它却是某种无法想象的肤浅而局限的意识。当它所有的认同都是小小的波浪时,它就创造出了很多的混淆,因为这个身份不是真实的。任何不真实的东西都会自然地导向痛苦,而有痛苦或冲突的唯一原因是无知。身份,在它肇始之时,是一个非常无辜的错误。它开始时是不可思议的无辜,就像很多事情都始于无辜,而当它一路走下去时,其结果却不像是那么无辜了。
这是人类制约的一个很自然的部分。它像是意识在进化发展过程中需要透过人类而经验到的一部分。举例来说,当你想到人的发展时,你就知道你被生下来了,而后,你经过童年阶段,而后是青春期,而后,期望你可以从中走出来,事实上这是很值得怀疑的,你会成为一个成人。你会回头看看说:“呃,当我10岁的时候真是够傻的,而当我17岁的时候我就更蠢了。然后,差不多是在25到45岁之间,我想我才变得聪明起来。”你可能回望过去,而视那些早期的发展阶段为错误,就像是它们不应该发生一样,但是,这会是对事实的一个错误的演绎。因为它们只不过是成长过程中自然的一部分。
从灵性的角度来看,人类的制约,是意识在进化过程中企图通过某一种形式而变得更有觉知的自然的部分。它更容易将自己看作是一种色身,而非色身的本源。当它接受这个错误的认识时,它就会在这个巨大无比的分离的幻象中受苦。从此,像绝大多数人那样,在他们的心里产生了疏离感,哪怕身边被众人围绕,哪怕他们被人爱着,他们也依然会感觉到孤单,因为他们很确信自己是不同的,是与其他的每一个人分离的。
幸运的是,这只是在意识发展过程中的一个小小的差错。人类的制约,就像是它所经历的无数年代一样,那就只是一个小小的差错而已。当某人从这个错误中醒来时,它的意思是,意识从人形中跳脱出来,它跳开,于是这个人成熟到足以超越这个分离的错误,就像是一个小孩子长大成人那样。我们称此人为解脱了的人。
从什么中解脱?意识从错误中解脱,从错误的认同和分离中解脱。意识,或精神,是相当机灵而睿智的。它有很多的东西可资人类使用。在没有觉知的意识的生命形态中,进化是无法加速或减速的,它只能按照自己原有的速度去移动。然而,当人的意识开始变得可以觉知到自身时,它就会构建起一种非常有趣的动力,而这个动力不可能发生在这个星球的任何其他的生命形式中。这个动力是,当意识从分离的幻象中醒过来时,意识可以用一种浩大得多的方式来运用那个形式去唤醒自己。当它醒过来看到这个事实,即它不是波浪,而是作为海洋的存在时,它就可能利用这个波浪去传递这个信息——让其他的波浪开始思考觉醒的可能性。
在人类中,进化可以因为意识的共谋而不可思议地加速。它一旦在一种形式中醒过来,就不再需要等待其他所有形式产生出自然而然的成熟。当一种形式与另一种形式相联时,那个觉醒的意识就会与沉睡的意识相联。现在,沉睡的意识极有可能创造一个觉醒的巨大跳跃。这就是意识在萨尚中所玩的游戏,那就是与它有关的一切。
学生:从上一次的闭关以来,我像是进了一个很难捱的地方。我看到我过去许多年里压抑的痛苦情绪,而它们令人很不愉快。我已经在观照它们,从中学习,并且转化它们。这不太好玩。
阿迪亚香提:这个不是你可以讨价还价的事,对不对?学生:对。我做了你所建议的,我发现了我其中的一部分绝对知道那是很好的。而我也百分之百地潜入到那份信任之中。我找到了巨大的力量感,并且觉得一切真的是很好,哪怕依然混杂着一些像愤怒与悲痛这样的可怕情绪,但它依然上升着。
现在我处在一个更好的境地,我已经注意到我好像是从那种共时性中出来了。就像是变成了一个尴尬的少年一样,像一个开始变声的男生——有时候朝着这头有时候又向着那头。在过去,我不需要去观察。无论我是早了还是晚了都无关紧要,我总是在最精确的时候到达,而一切都是完美的。当一个情境出现时,我总是可以马上就了解它为什么出现,我需要在那种情况下做些什么,以及如何才能让在场的每一个都能获最大的利,我可以看见完整的事件。
但是,所有的共时性都在逝去,哪怕那个能量和正向的情感以及信任还在。如果你曾经去到过更好的境况,而后一会儿它又开始恶化了,那让人感觉非常痛苦,因为你已经看见它可以是什么样子的,但你现在却不在那里了。有没有一些建议送给那些正在经历成长过程中那尴尬的少年期的人们?
阿迪亚香提:首要的事情是,在这个情境下要有一个清晰的了解。我们可以来到一个非常深入又深刻的意识状态中,它使你感觉到非常美妙和自由,但是,人们也常常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犯错误,当共时性或其他一些美妙的体验不再发生时,我们就想着说我们失去了些什么。实际上,它是一个未经检验的特定的解释。
实际的发生与人类发展的不同阶段相似。记住你进入青春期的经验,当你12岁半的时候,你还没完全成为一个青少年,而你真的已经把童年完全抛诸脑后了吗?那些在童年时代非常精彩的事物已经不再来了。那些在过去很有趣的事情现在已经不再让你觉得有趣了,但是,生命中新鲜的享受目前看起来也还不明显。这是个尴尬的阶段,你会犯错误,假如说你还能够称其为错误的话。你可以回望过去的时光,那时候的你倒是有着清晰的理解。并不是说,你感觉你离童年很远,而是你正在长大,不再适合它了。当你渐渐长大时,你就正在离它而去。那是不太舒服的,因为那是你所知道的关于如何活出你自己的生命的方式。而同时,你又还没有完全进入青春期。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你从青春期转向成年期的过程中。它可能是不舒服的,但那并没有什么错。当你怀旧时,这些都被看作发展的各个阶段。你从童年和青春期渐渐长大到不再适合它们,而不是你被迫从那里离开。
在灵性上,你也许会到达一些非常精彩的境界,但假如它们不是完全而绝对的真实的话,最终你就会成长到不再适应它们了。要将它们抛诸脑后是不太舒服的,因为那是让你感觉舒服的地方,而新的东西又还没有呈现。往往,那个错误的解释就是,你已经被迫从中离开了,而非你触及了那个你曾经拥有过的现实的极限,尽管它曾经如此的精彩。当你成熟了,就是时候将早期的阶段抛诸脑后了。如果你说那是你被迫离开,而不是因你成熟了才不再适合了,那会使这个离开变得困难得多。这些是完全不同的解释。其一,你是在试图抓住或者回到从前;其二,你越过自己的肩膀往后看,带着一个美好的体验轻轻地告别,意识到有一些更成熟的东西即将到来。
我想这个情境会是有帮助的,因为你可以看到你对你的体验所给出的解释是多么的关键,而你还可以看到头脑因其所受的制约,其给出的解释常常是不对的。一个不正确的解释实际上会创造出更多的痛苦,并且制造出比实际所需多出很多倍的困难。如果你知道那个,那你就会停止紧抓住你曾经有过一次的身后的东西,并对你即将去到的未知产生出更多的兴趣。你将你所有的注意力转向前面。那真的是你所能做的最好的事情,没有比那更好的了。
学生:我想我过去就是在那样做,直到我到一个地方,在那里我看到如此多的负面情绪,我就像是触到了天花板一样。当有许多个月都是那样的时候,是非常难以向前看的。
阿迪亚香提:但是它也并不是向前看。我所说的也不是必需的。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当有些负面的东西出现在他们的体验中时,所有的觉知就会像镭射光一样去到那里。打个比方说,你抑郁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所有的觉知就会去到那个地方,本来是属于很多很多事情的,非常庞大的体验中的一部分,一下子变成了一个问题,因为你的焦点放在了它上面,而它看起来就像是你体验中唯一重要的部分了。那只是因为,尽管它是诸多体验中的一种,头脑却选择了聚焦在它上面,把它变成了像是唯一一件正在发生的事情。
学生:我看到负面的情感只是我自己非常小的一个方面,但是很清楚的是,我以前也从来看不到它们。它们的出现,在它们被意识到之前就被分析过,然后又去到某种被忽略的地方。但它们并没有死,它们还是在那里,只是被压抑了。
然后,在它们被埋藏之前,意识注意到它们。在它们被评判之前,在它们变成无意识之前,它们是一个新的功课,需要被认出。如果那是一个功课的话,你怎样能够让这些艰难的情绪升起而不被它们所掳获呢?
阿迪亚香提:,这就像是我们在墙上画黑点一样。这些点也许是一英寸大小的圆点,相互之间相隔三到四英寸,而整个的墙都被这些黑点点所覆盖。当我们走进这个房间的时候,我们首先会看到的就是墙上所有的点点,对吗?“我的天呐,这墙上有这么多的点点!”但是,事实上,它并不是盖满了点点。有比点点更多的白墙在那里。即使是把那些小点点弄得真的很小,像一个针尖那么小,我们仍然会注意到它们,并认为这墙上满是点点。但实际上是有比点点多得多的空间存在的。那些点点只是视线去到的地方而已。
当觉醒开始升起时,所有被压抑的素材开始升起,但有一种倾向就是,觉知开始会与它发生联系。当然,当觉知这样做而非停歇下来看到一切是一个整体的时候,这看起来是相当可怕的。确实,是有很多的东西升起,而你现在觉察到它了,你可以让它升起。它并不意味着你要与所出现的一切事情都建立一个联结。它更像是,当你看到有一些带有点点的墙壁时,就是让你的觉知
被带入整个墙壁。变得觉知到墙上有比点点更多的空间。不要忽略那些点点,但也不要忽略那个背景。
学生:我猜想,如果你不聚焦在负面的事情上,就会有一个信任产生,它们会继续被压抑。你必须要信任它是自动的。
阿迪亚香提:对的。你也许会得出一个结论说要去压抑它们,但是,现在,你有意识地看到它们出来,对吗?你所要做的一切就只是去留意到它们——“哦,它们是有意识地在出现的。”那就意味着你不是在压抑。
学生:我不需要一直等到它们消融掉。我不需要看着它们消融掉,我可以留意到它们而后将注意力转向其他的事情,让它们做它们想做的就是了。
阿迪亚香提:对的。然后它将重新变得和谐。但是我们通常所做的却是,当那些被压抑的素材出来的时候就去费力地移开它,想要修理它,或者至少会像是拿着放大镜一样去看着它。
学生:保证你自己看着它直到它走开。
阿迪亚香提:对。因为你假设它不应该在那里,你想要看着它直到它走开,到那时你才会感觉到安全和放松。
学生:我猜,这个假设是,如果我不看着那个负面的东西,它们就会持续地做它们以前做过的事情。我现在百分之百地知道了,那绝对不再是我活着的方式的了。一旦我留意它们,也就可以放下它们了。
阿迪亚香提:是的。重要的是看到被压抑的素材从意识中升起,而那是它该回去的地方。所有的一切都不是永恒的。它是一个完完全全非个人化的活动——那也正是它的美丽之处。当你知道你是有意识的,那就不会再有压抑,而那里也就没有紧抓。就仿佛你是那天空,你既不推开你的云彩,也不抓住它们,以期让它们不离开你。天空有一种天生的能力,可以让自己完全不受他物的影响,哪怕是风暴来临,闪电雷鸣或是地狱之门被打开。那都不太重要,只要天空记得它是天空。
有时,我们极容易犯下天真的错误。就像是在剧院里看着一场电影,突然间,角色们活在现实生活中并且邀请你入戏,而你也进入了电影。它看起来就像是电影中所发生的一切都和你有关,而你确信你就是电影中的角色。然后,由于一些神秘的原因,你醒过来并且突然间意识到:“噢!我坐在影院里带着爆米花和可乐,那么我花了那么长时间认为我是在电影里的想法原来是错的。我坐在这里看着电影,我以为它是真的,但它不是。”这与意识所做的工作是很相像的。它投射出一个东西叫做人类,而后就热爱上了它的创造物,并令它迷失了自己。
学生:在我所处的那个位置,我绝对知道自己是在看着电影,而且,如果我不是卡在其中的话,我就要倒大霉了。突然一下,我周围的一切都令我看上去像是在电影里。我知道我坐在位子上,但是自己所有的感官却因为那个“知道”而变得怪怪的。
阿迪亚香提:学习你所感觉到的也是你变得成熟的过程的一部分。你的所想所感会显示出你是谁。
学生:不被信任的。
阿迪亚香提:无论你对你自己有什么想法或感觉,它都与你根本没有什么关系。所以,你就是坚持做你自己——也就是空无。那时,让你感到压抑的素材会升起并在这个过程中保持有意识。不要进入无意识或是一个恍惚的状态,也不要开始进入分析,只是允许那些想要升起的自然升起就好。质疑所有的假设、所有的诠释以及所有的老故事。既不要压抑也不要放纵——就只是定静地探询,并且保持有意识。
不被幻象抓住的一个部分是放弃对我们所想与所感的参照。智慧的一个很大的部分是放弃对下面的念头与感觉的参照。我们都非常愿意放弃负面的,但是,当我们忙着进入极乐、狂喜、喜悦、真正的天启以及所有我们认为很有灵性的情绪时,我们就会告诉自己:“那是我。我怎么知道那是我?它必须是我,因为我感觉非常好。我感觉到极乐、狂喜、喜悦。那就是我所知道的我是谁,我是什么,并且那个我是安全的。”但是,你还是在买感觉认知的账。如果你买感觉认知的账,听它告诉你你是谁的话,那么,等到有一天,其他的感觉就会显现它们另外的面孔,也就是那些负面的东西,那只是一个时间早晚的问题,那时候你会说:“天呐!我陷入圈套了。”
成熟的一部分是,你意识到你不只是放弃负面的认知,你也放弃正面的认知。你放弃过去一切告诉你你是谁以及你是什么的全部框架。而后,你意识到这个身心的体验——无论它体验到什么,你是那个为它去体验而存在的意识的空间。那个体验到底是什么真的不重要。它就只是这样发生的,我们越是这样做,这个身心就越倾向于反映出这个智慧,而它让你感觉真的很好。但是,当它感觉真的非常美好非常快乐时,你还是有可能落入到认同于那些美好情绪的诱惑之中。只要你被诱惑了,并且认为那些情绪说了关于你的任何事情,那么,你就会再度被抓获到分离感之中,而那也只是早晚的事儿。
头脑想要着陆、附着,或抓住一个概念,但是,唯一让你真正自由的方法是不去附着。对于那些得到过真正启示的灵修人士来说,这也是最艰巨的事情之一,接受臣服的程度需要实实在在地放下所有的体验以及所有的自我参照。即便是在伟大的启示之中,有一个东西还总是想要宣称:“我是这个。”每一次当你宣称“我是这个”的时候,你只是在宣称另一种感知、念头、情绪或是感受。
最终,当你经过这些体验足够多的次数之后,你的头脑会进入更深的一个层次,并且完全地放下它。当你的头脑放下之后,你终究会知道你是谁、你是什么,哪怕你不能够定义它、形容它,甚至说想一想它。你知道它只是因为你就是它。这就是那个对于身份及分离的最终的释然。
学生:你已经谈到关于释放个人的部分,但是,它好像也与静心有关。实际上,当我静心时,我去到一个地方,在那里我还是清醒的,但是,我没有留意任何事情,却马上会说:“我怎么什么也没有留意?”然后,我的头脑就开始转起来。所以,对我来说,知道有那么个地方就是什么念头也没有,这是有帮助的,我就可以尽可能地安住在那里。
阿迪亚香提:你甚至不必安住在那里,因为那实际上正是你已经在的地方。你也许意识到或者没有意识到那一点,但是,此时此刻你是清醒的。你现在就和你在深度静心中一样清醒。那个醒觉或者说觉知,就像你觉知到我现在讲话的声音一样你会觉知到其他任何事情。它是圆满的、完整的,并且它永远不会比它已经是的状态更多出些什么。它已经在那里了。这就是为什么所有真正的灵性老师总是说你已经开悟了,你只是不知道它而已。
因此,问题就来了,我怎么知道?然后,你就必须开始深入地质疑自己那些关于你是谁的假设。我们拥有如此之多的假设,关于我们是谁、我们是什么,但是,当我们质疑这些时,它们很快就会瓦解。然后,我们去一个地方,在那里,我们不知道自己是谁,并且最终我们变得非常确信,我们不知道我们是谁。
你开始看到,你用来定义自己的每一种方式都只是一个概念,也是一个谎言。头脑停止了,因为它没有地方可去了。那个停止,当然,它不是可以被练习的,因为任何对停止的练习都是假的,这个停止的发生源于一个洞见、智慧以及了悟,而不会是别的。它不是一个技术。这就是为什么这是一条智慧之路。当头脑了解了它的局限,它停止了,而那是非常自然的。头脑只有在幻象中受苦时才会不停地运作,想要找到它自己,当它意识到它不可能找到自己时,它就停止了,因为它知道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了。
当我说头脑停止时,我不一定是指在你的脑袋里再也没有念头来去了,那不是头脑停止的意思。它已经停止演绎实相,而后,你留下来与单纯的未经扭曲的实相在一起。这是一个深刻又解脱的自由。它是卸下了一个巨大负担的自由。你的念头无需在你的脑袋里停止来去。什么也不需要改变。你的头脑所需做的一切就是去看,并且对于“我真的是什么?”感到非常好奇。对于这个问题的沉思将引领你超越你的念头。
如果你现在就问自己一个问题:“我是谁?”你所知道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学生:我真正知道的第一件事?我是我已经给自己的定义。
阿迪亚香提:那个意思是不是说你不知道。
学生:是的。
阿迪亚香提:那么,你知道你不知道。现在,它是一个巨大的启示。它几乎总是被错过,因为每个人真的以为他们知道自己是谁。也许在五分钟之前你还在四处走动,并没有真正去想过你是谁,但是从情感上来说,你却好像相当确信并且也表现出来仿佛你真的知道自己是谁。当一个人可以实实在在地去探询而不是试着去知道,并且说出实情——他不知道——的时候,那是不可思议的重要的。那是一个几乎总是被扫到地毯下的巨大的真相。当你意识到“我不知道我是谁”时,你脚下的整个人生的基础一下子就变得不那么坚实了。
当你来到未知时,你并没有犯下错误。你不应该试图去了解,因为那只会将你带入头脑,进入一个永无止境的循环。真实的解脱是超越头脑的。所以,当你到达这个未知时,你实际上是在解脱之门的边儿上。你所需要做的一切就只是一头扎进你不知道的这个事实中去。我们过着我们的生活,常常有意无意地相当确信我们什么都知道似的——而这就是我们全部的体验。不知道的体验是什么样的?不去知道的真正感觉会是什么样?
学生:我不知道,但是,说我不知道,让我感觉很棒。阿迪亚香提:好,你只是回答了它。它感觉很棒,对不?如果你没有去听你的头脑在说“噢,不,我需要知道”,并且恐慌,而你直接进入它的感受中,它感觉很好,从一开始就觉得很解脱。不去知道是如此大的一个释然,因为你以为你是谁的那个想法正是你所有问题的起因。它是你所有负担的背负者。现在它所有的一切都存在问题——假如你错了怎么办?单只是这个想法都很令人振奋,是不是?
学生:它使得我都想哭了,它感觉太好了。
阿迪亚香提:好!那就直接去那里。把你的注意力直接放在那里——那就是你要做的一切。“不去知道会是什么样的?哦,它太美妙了。”你不会因为知道而到达知道,你因为不知道而到达知道。深入更深入,直到你如此深入,你离你所知道的一切有100万英里了,它意味着你已经超越了头脑,然后,它会闪现,而你将会知道。
学生:我可能会陷入到对不知道的热爱之中。
阿迪亚香提:就只是安歇于那个不知道之中。它是一个矛盾。你越是安歇于不知道之中,它就意味着你绝不紧抓住头脑,这样你就越是能够直接经验到那个你知道。它像是闪电一样来临。
许多世,我们都是在自由的门前跳舞,我们踮着脚尖在门垫上旋转却永远搞不太清楚我们是谁。只要一击,转动一下那个门把,你就知道了,一切都明了了。就是这么简单。它并不是很难的一件事,但是人们不知道该去哪里寻找它。只要你知道该去哪里,你有勇气去到那里,它就很容易。去到未知,体验未知,并且成为未知。所有的真知觉醒于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