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人流,沿着主路往辩经场的方向走去。迎面而来有个被抱着的小娃娃,鼻子上有一块青灰色,辨识度很高。走了一会儿,我又看到了他,当我第三次看到父母怀抱中的他时,我开始觉得有些不对了,怎么老遇见他,明明前两次都同我擦肩而过,背道而行的。
渐渐地,我发觉迎面走来小娃儿鼻梁上都有一块青灰。看多了几个,终于意识到,这抹青灰是人为涂上去的,并不是胎记一类的东西,而我刚才自己以为反复看到的小男孩也并不是同一个人,只是长相相似。
路过一个挂着辩经场字牌的门,上面介绍了关于辩经的一些知识,大门紧闭,没有一个人。看人流都是来自另一个方向,我便朝着那走去。路尽头,排着长队,人从右边的一个不知道什么的入口处一直排到左边向下延伸的楼梯,我跑到队伍末尾问一个大鼻子大眼的棕色皮肤男人“这是是看辩经吗?” “是的,是。” 我便在他身后把这队伍给续上了,烈日当空照,小鸟不对我叫,我撑了一把伞,躲在烈日强光下头随着队伍向前挺进。
排了10分钟还不到,哎哟喂,一回头,身后又续上了好几串人,站我身后是一个容貌典型的藏族女子。她瘦小,皮肤干燥,黄里透着些皴了的红。光凭皮肤是辨不清她的实际年龄的,唯有眼睛透露出她在尘世尚未历经沧桑,带着天真和无邪。
一路上身后的那个藏族小女孩都躲在我的伞下,我那一路豪情万丈,因自打小就满腔保护弱者的情怀。暴晒的太阳下,罩她仿佛成了我的天经地义。前面藏族妇女怀抱的孩子要尿尿了,她就蹲下,将小孩两腿一横劈叉一掰,娃就直接尿了,发生的很自然,也没人说什么。
排着挪动了会儿,我觉得总有哪儿不大对劲,前看后看,都是藏民,为毛没游客呢?随着流动的队右拐了一道弯,从一边铁栏杆隔离带翻进来几个藏族妇女插到了前头,有个她们认识的人排那儿,我们这一溜人便依次挨个进了一扇60厘米左右宽的小门,进去后又是一片豁然开朗。走过一小段没有顶透着阳光的过道,随后入了一个昏暗的大厅堂,厅顶很高,头顶上的木梁粗实且年代久远,上头覆着砖石。
难道这就是辩经堂?嗯,有点像的,地上有那么多僧垫。我哗啦哗啦拍了几张照,在镜头瞄到一张“禁止拍照”的白纸黑字后,立马触电式地收回了相机,有点窘。
前后排着的藏民进入这个殿堂后,开始松动,队形开始有些乱,有人跑到前头不知道干嘛去了,我原地站着发懵,身后的小女孩也跑去了前面,她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条白色哈达。
我问“需要取吗?” “是的,前面那里有,可以拿。” 我跑到前头,那是另一个厅堂的入口,两个喇嘛在一堆白色哈达边忙碌着,有些藏民不仅拿了哈达,还在一旁一些祈福之类的纸上写着,反正我也不懂,跟着其他藏民拿了一条哈达,随手放下了1元作为供养,无路是不是信徒,既然来了,就要尊重,不能白拿人家东西,这是我的想法。
哈达拿回来,队列继续向前挪动。我把白色哈达往自己脖子上一绕,开始胡思乱想,小时候最初对西藏的了解就是白色哈达和“扎西德勒”。结果来了西藏,一次哈达也没被献过以至于我都差点忘了这事了。“扎西德勒”更是没听人说过,直到有天晚上我坐在清真牛肉面馆里吃着牛肉面,一个乞讨的藏族男人对我说了“扎西德勒”突然把我给一惊,意识到了这句吉祥藏语在这里使用的频率居然那么低。
脖子上挂着白色哈达,一身的游客行头,让我自己也觉得自己突兀。我意识到这么个事情,为什么只有我比较二地把哈达围在自己脖子上,别的藏民都是叠了叠拿在了手里。
“这个要干嘛?”我回头问身后的小女孩。
“到前面,到前面放上去。”
“不是自己戴?” 问完这句我觉得自己特别蠢。
我立马拉着哈达的一头一拽,把它捏在了手上。
队伍开始流入第二扇小门,老天爷。这下我知道了,这肯定不是看辩经的地方了,我肯定是走错了。里头极窄,只容一个人通过的宽度,左右都是玻璃橱,里头供着各路神佛,光线昏暗,拐角还特别多,七万八拐被后头的人推挤着走,磕磕拜拜,我已傻眼,有一种迷幻的感觉。前头扑来的空气越来越热,右侧前方居然还有个大火炉,光着膀子的喇嘛,把人一个个往前拨,白色哈达就献在了那里,其实是被他收走的。。。。。。人声嗡嗡,藏语一句不懂,作为一个文盲真是痛苦万分!!等到喇嘛扒拉到我的时候,他将手往炉子下的灰堆里一插,向我迎面伸来,突然在伸到一半的时候刹住了车缩了回去,然后把我往前头一推,把身后的藏族小女孩给扒拉了上来,然后用他那手在我脸上没点下去的炉灰在她鼻子上碰了一下。这下我傻了,回过头去问他,这位师傅,为什么我没有? ” “小孩子,小孩才可以。” 他说。
当时的内心戏是: 你把手伸出来又缩回去,这样的结局是喜还是悲。哈哈哈哈。
当我抬头又看见一抹刺眼的亮光时,便是出口了。外头排着长队的人们依旧不减。
至今,我也没搞清楚上述发生的事是个什么事情,那个场所是哪儿。
此为色拉寺游记第二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