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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我们有记忆开始,死亡从来不是件稀奇的事,"死"字也不会是一个少见少说的字。对于一切有生命特征的东西,我们所眼见的鲜活存在,又总归会看到其死寂消失。就比如,我们时常说这条鱼死了不新鲜了,这盆花蔫了、死了,这个人得了绝症要临死了,这湖死水臭的要死等等。死总是代表着失去活力和消亡,与生气和存在相对,因为人类的视觉和感受总是希望看到可感知的和新鲜灵动的事物,所以,对于死总是带有悲哀或遗憾。
智慧的人类为了生存的需要,维护着自然界的生态,也不断培育创造出新的植物和动物品类,满足着这个世界装点美化的需要、以及丰富食物和美食的口欲。在这个生态系统里,每时每刻发生着新生命的诞生和成熟生命的死亡消失。一个新种子的培育生长、一个新胚胎的孕育、一条新的枝条的嫁接成功、一次成功的接种,预示着一个个新生命的开始;一场风雨的摧残落花飘零、一次次成熟后的庄稼收割、一趟趟鱼舱满归后走上餐桌落入口中,无不是鲜活生命的没落消陨。
人类是个奇特的生命体,既在创造着生命,又在灭杀其他生命,甚至包括同类。原始人茹毛饮血,封建古人的群雄杀戮割据、现代人的犯罪和掠夺战争、无可预测的天灾人祸,生命脆弱不堪,死亡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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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的孩童会因为心爱的小动物的死而哭泣伤心,因为少了个伴,由此体会到了死意味着失去;多愁善感的人因为秋天的落叶凋零而伤逝,因为生机不再,由此感怀自然界无穷变幻,生起死亡;健硕的人会因为困病的亲人离世而伤情悲痛,因为逝者不再,由此慨叹生命短暂,转瞬即逝。
死亡对于人类而言,意味着生离死别、阴阳两隔,从此不再相遇。其实,人的生命自始至终伴随着死亡,身体的新存代谢,千万个细胞死去,借由着自身的活力又生产出新的细胞,直至这个活力不再,器官不再运转,生命终止。活着的人很少能感知自身的死的存在,往往通过他人生命的终结感知死亡的恐惧和无奈。对于死亡的直观告诉我们,死亡是痛苦的,有疾病的苦痛,有对生的眷恋,有对离别的悲痛,有对未知世界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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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人人皆知的死亡、对于时时发生的死亡,为什么我们还是看不透,走不出那片阴影?有没有一种理论或者经验能告诉我们该如何认识死亡、看待死亡、平静地走向死亡?我们接受的教育更多是关于生的,知识和经验告诉众人如何优生,如何感知现实的世界,如何珍惜有生之年,享受人间的幸福!新生命诞生是值得庆祝的喜事,所以每年我们要过生日常称其为庆生,然而,生命的结束却常常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对生的留恋也让我们对死产生恐惧和悲痛。
尽管我们对死心知肚明,也明了死是件不可预测但是一定会发生,甚至我们无法预知何时何地以何种方式死去,因为不希望发生而忽略它的客观存在,或则觉得无所谓懒得思考和理会。人们可以研究历史,考察古人,却很少对死这个亘古不变、人人经历的大事做研究。如果说历代帝皇醉心于养生术的研究,以追求长生不老之躯,还不过算是对如何长生的探索,再或则,古代帝王将相精心勘察挑选风水墓地,奢华建造墓穴,陪葬祭祀礼仪,算是对死的文化上的探究吧。今民间人死后的各种风俗礼仪,是对逝者的最后告别或说是送终,如果灵魂存在,其应该能感知到。
唯物主义者相信人死而终,物化为无,尊重眼见的事实,但确实不能给人信仰,死去元知万事空,人死不能复生,要想开点,关照好自己让逝者放心而去,我们常这样安慰他人,但事实言语空洞,却难以表达。唯物主义理论,告诉我们立足今生,过好今世,死后一切化为乌有,生是一个事实,死亦是一个事实,死生两隔,生的世界精彩热闹,死后便是空无。所以,生者贪生怕死,人之常情。
在佛教的理论里,死称之为往生,生死相连,死生轮回,一脉相承。佛教的世界里有关于死的深刻探究,肉体的死亡,不代表生命的结束,而是新的开始,重生。在三世(前世、今世、来世)的轮回里,因为有信仰,对于已经做了准备和修行的人,死亡的来临并不是失败而是胜利,是生命中最尊贵和最光荣的时刻。因为相信死亡是今世虐债和凡心的消除,是新生的开始,死不再变得可怕,生也不再变得如此迫切重要,懂得了生死,了悟了心性,通过修行善心,为来世结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