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该尝尝生不如死的感觉了,小林子……”死汪面目狰狞,眼角抽搐,“一看到你这模样,我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变得无比沸腾呢!噶嘻嘻嘻……”
蛇信轻吐,蛇身环绕,蛇头盘起,一啄,两眼血红牙痕轻轻烙在小林子的手背上。施毒后,“金脚带”迅速窜回死汪的蓬蓬裤里。
死汪放下小林子的手,重新站起身来,冷冷道:“我不会让你轻易地死去的,好好地享受接下来五脏六腑被撕扯的感觉吧。”
死汪扭头,睨了一眼邓队长,不作言语,转身,扬长而去。
“邓大哥,发生什么了?”小李与小虹匆匆滑下河谷。
“这、这是沈林吗?”小虹两眼一瞪,“他、他……”小虹的脸霎时变得惨白,双腿一软,直接瘫在地上。她两手触着淋淋血迹的沙面,不禁呕吐开来。
“醒醒!”邓队长抱起小林子的头,咬着牙,“那个‘钥匙’,也被抢走了吗?”
小林子气若游丝,只因手臂逐渐蔓延开的深入骨髓的裂痛把他仅有的意识强行扳了回来。蛇毒已从手背蔓延到他的臂弯了,再过一会,大概就能渗到心脏,再蔓延至周身。
“金脚带”的毒对神经递质有极强的刺激性,能高效促进神经末梢的敏感度,可以增强“痛”的感觉——这直接致使毒性蔓延的过程伴随起一种蚀骨的痛,那痛楚会侵蚀中毒者所有的神经元,会让其生不如死。
小林子张了张嘴:“海……海兰……”
他只能吐出这俩字,便再也说不出其他话了。
邓队长双拳紧握,朝着天空一声大吼。他气愤地放下小林子,转身,扶起小虹便往上爬去:“我们走!”
三人撇下小林子,急匆匆回到停在不远处乡道上的那辆科帕奇警车。一踩油门,科帕奇半飞着奔下河谷,追西边的飙车群而去。
“给总部打个电话!”邓队长的车一路狂奔,颠簸中吩咐身边的人,却看到另两人已被颠得浑浑噩噩,手脚早就不听使唤了。
飙车群顺着河谷往西奔去,与S镇中心带——南面的房屋群,擦肩而过。蛇头帮一伙人的目的地并不是镇中心,而是S镇西南方向的六月寨。
情急之下,邓队长自个儿拿起电话,正要连接总部时,一道浓烟闪掠而至,RPG!
轰——!
一声巨响。炮弹在科帕奇边上爆炸,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车子掀到河道里。
邓队长翻车了,车头扎进水里。这群混蛋,竟然装备了这些个武器?!得,你们蛇头帮,玩大了!
邓队长艰难爬到窗外,立马查看部下的伤势。小虹还好,并无大碍,小李就没那么幸运了,左腿太长,直接小腿骨折。
“小虹,你电话通报一下情况,如实告知陈局他们。”邓队长帮小李做简单的骨架固定,把仅剩的手机递给小虹,便匆匆起身,“小兰还在他们手里,我先去追!”
邓队长飞一般窜过河道,朝河对面的农用车跑去。小虹气息大喘,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手脚瘫软,与小李相拥而泣。
“不行!我们要振作!我们要尽快通报陈局他们!小兰姐被劫走,邓队孤身一人……我们需要支援!我们要战斗!快扶我起来!”
手忙脚乱间,小虹连接了总部,但在述说的间隙,一个情绪激动,手一抖,手机滑进卵石旁的浑水滩里。她哎呀一声惊呼,连爬带滚跳到水中,当摸起手机时,便再也开不了机。
小李愣了,小虹恼羞大哭。小李哎哟直叫,小腿痛得惊人。小虹抹泪,流着鼻涕,却笑了。俩可怜人儿互相搀扶,沿河边踱步而回。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他们终于遇到路过的热心农民伯伯。对方借用了别人家田头的拖拉机,才载着俩人往镇中心赶回去。
S镇人民医院与派出所仅数墙之隔。
当小虹们赶到镇医院大门口的时候,已是下午三点十五分。街上的车辆呼啸而过,警笛余音缭绕,人色匆匆。
“你就待在所里!哪儿都别去!”
陈思进被老爸陈思楠啐了一鼻子灰。他老爸不放心他跟着去冒险,所以,他只能目送众人纷纷驾车出发。但当所有车子都驶离派出所大门后,他便溜进地下车库,撬开备用车的门,偷了辆公车,飞快地冲出大门口。
吱——,急刹!砰的一声!
陈思进的车正撞上门口街道驶过的农用车。农用车车头一拐,立马翻侧,砰的一声,翻侧车头正正撞向另一辆驶过马路的拖拉机后尾。那拖拉机立马翻侧,车头一甩,砰的一声,又恰恰撞回到陈思进警务车的车尾。
撞车了!警务车,农用车,拖拉机,共三辆车,砰砰砰的三声,互吻屁股,撞成一片。
街上迅速围拢大片看热闹的人。农用车里传出一阵骂咧声,车内的人似乎并无大碍。
“你赶紧抱他去医院!别管我!你先抱他去!否则来不及了!”一个娇俏的童音,从农用车里传出来,“绝不能让他现在就死掉!”
车内青年一阵捣腾,砰的一声,踢开残破车门,拖着麻布包裹的东西爬了出来。仔细一瞧,麻布包裹着的,竟是肤色发紫、浑身抽搐的小林子。那蛮力青年,正是三里屯的小蓝。
“记得哦,是‘金脚带’!你直接告诉医生就行,别用错血清了!”传出童声的,正是三里屯的那名马尾辫小姑娘。
另一边,那辆翻侧的拖拉机就没那么幸运了。千钧一发之际,农民伯伯成了护花使者。他大臂抱着小虹,与小李一道,直接被惯性给甩了出去,在马路上像木头般翻滚出五六米远,才停下身来,一地血。
小李痛得嗷嗷直叫,小虹趴在昏迷的大叔身上,大声呼救。围观的人里,顿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有人连忙跑到医院保安室,过了一会,才有医生带着护士冲出来。
坐在驾驶座里的陈思进,倒是毫发无损,但满身惊恐,早就忘了动作。最后,顿了十多分钟后,他才在保安大叔的敲窗声之中勉强恢复意志。
“小、小虹,怎么是你?”陈思进几乎是跪着步挪到马路上。
小李与农民伯伯已被医院担架抬了进去,没什么明显伤势的小虹则因为两腿瘫软,一直坐在马路上,对着一地血迹低低哭泣。
小虹与陈思进平素关系一般,但此番的意外使她身心俱疲,当看到熟悉的面孔,她无比振奋。她一把扑向陈思进,哭得天昏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