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细雨朦胧。冷月同落日打了个照面,又缓缓升了上来。院子里静极了,听不见一丝风意。她倚着窗,缓缓出神。
本是个好季节,消融的冰雪带去了严寒,新生的嫩芽又止住了酷暑,和风轻轻依偎着江岸,却随着客船渐行渐远。如斯舒爽,然而为何她却屡念红豆?
少年时的鲜衣怒马,如花的笑靥仿佛随着年月沉淀,一度以为有酒便是欢喜,有剑就有天涯。所以他携着满腔热血出发了。刀光剑影,戟钺钩叉。塞北的雪下了又融,融了又下,而寒风总是不留情面地划过脸颊,连着刀疤,一起隐隐作痛。
是了,到底念着江南的雨,念着江南的路,念着江南的温柔。一场淅淅沥沥的雨,带走数不清的情丝,缠缠绕绕,在空中缱绻着,又在空中消散着。
一壶酒,一把剑,那是江湖。一盏茶,一烛火,才是安所。
朗日清晨,有光顺着窗斜斜洒进来,转身间,又碰触到停留在被上的余温。早间的餐饷已备好了,还有带着让人开怀的笑意。屋前的林子里瑟瑟作响,难免地敲在心上。烛火晃了几晃,灯花不堪剪,却伴着婀娜的身影越发地长了。
�山涧有河,弯弯延延,曲曲折折,流向幽处,又好似通向平川。有鸟时而高歌时而低鸣,随着风,宛转到天际。席地而坐,发现原来这才是所思所想。
身披战甲,难免浸染鲜血,无论是别人的或是自己的,都无动于衷。人人脸上彰显的是麻木,是对于生死的冷酷。战马在长鸣,夹着雄风,有剑刺破喉咙。它一蹶不振,一蹶不振。后来,当日头又落了几个来回,当野草又生了几个春秋,又是风,把他带到天涯,带到归处。而归处又在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