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周见的最后一个导演,戏曲影视专业,比小Y大一岁,明年毕业,看起来还有一点羞涩。
小平头,银白色的,据他自己说,一口气看完某部日剧后,惊为天人,第二天换成男主人公的发型。
言谈间他还有些拘谨,两只手一直握在一起。笑起来的时候,露出上排整齐的白牙,带动身体前后倾斜,但因肢体僵硬而显得幅度偏大,看起来略显夸张。
北京下了一场暴雨,黑压压地,乌云像是要把这29层的高楼压扁了。中午12点的天色,27楼的高度,竟然需要开灯,才能看得清房间内的东西。40分钟的暴雨,冲刷着落地窗上的印记,远远望去,原本浅浅的通惠河已经快被填满了。C哥和X姐上午在别处谈事情,1点左右往回赶。约定的时间是下午2点,让小Y问问小导演出门了没有,看能不能另外约时间。
电话打过去,人已经在路上了,1点半左右到了。前脚是外卖小哥,门没关,小Y迎出去,小哥后面跟着一个小哥,还是个酷酷的小哥。
导演小哥的银色发型显然和证件照上的不同,背个双肩包,步子有点犹豫,似是对自己跟着外卖小哥进屋表示不好意思。
小Y拿着小本儿在旁边听着,小导演与C哥各坐茶几两端。上一个来的导演比小Y大4岁,见她在边上不停地记录,讲起自己的生活经历时顺口一提“像我就特别理解这位在边上一直记东西的小妹妹,我毕业之后干的都是这种活儿,各种助理”。轮不到小Y说话,X姐说了一句话,“人家这是个大学生,没毕业呢,在我们这儿暑期实习呢”。
小导演和C哥谈话的间隙,是不是地朝着小Y笑笑。一面微笑点头,一面在心里呐喊:天啦撸,这么有才,长得又可爱,还有小虎牙。看书听摇滚,写的剧本还让我那么喜欢,天哪!不要再对着我笑啦!期间1个半小时,小Y的脸已经僵硬了,对视时得微笑;低头记笔记时,长发垂下来,恰好遮住晨哥的视线,小Y的嘴已经咧到耳朵边了,得挺直了腰才能掩饰身体不受控制地抖动。
扮演不恰当的角色,从小辗转于不同文化、地域之间,因恋爱与理想的大学失之交臂,高考第二天离家出走,创作被采纳却没有得到应有的荣誉······多样的人生体验似乎是创作的必要条件;不论经历了什么,始终留一口气在,这中途可以失望迷惘、甚至绝望,但要留着最后那口咽不下的气,对经历过的事情进行思考,然后把这些糅合到作品中;这是不服输的人,这是不服输的作品。
这是年纪最轻的导演。年纪最大的,年近40,作品最为成熟,为人处世最为老道,明确自己的底线和需求,触碰到底线的坚决不让步;表演出身的身材好得让人流口水,三人目送他骑着滑板离开,有留一撮山羊胡的,自己手持小茗同学拒绝纸杯的······
小Y在旁边看着看着,听着听着,写着写着,次奥,这操蛋的人生怎么能这么多姿多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