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们在环路上兜风。
那时已经很晚了,环路上没什么车。
初秋的北京夜晚有些凉,我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坐在他的副驾上,我看着他一直傻乐,心里是真的欢喜,一方面因为有这样的约会,另一方面,也因自己,我喜欢自己当下的那种状态。
我以前总是搞不明白,为什么爱情是一场病。
在外面独自游荡了几个小时以后,我的内心终于平静下来。
我想到了很多人生际遇,那些记忆无一美好,一阵夜风吹过,吹的我脸色苍白,我的身体在蜷缩,我的胃在疼,我知道,这是血液里流动着爱情的感觉。
尽管他无数次的警告我,不该陷入其中,我就是这么一会儿欢喜,一会儿忧愁。
我想到一个朋友跟我说的话,他说,如果有人陪着你,我就离你远一些,如果你身边没人,我就离你近一些,这样我们的关系才能长久,不然你每动情一次就要少一些朋友,到最后,要孤单致死了。
此刻我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想说了,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表达我此刻内心的慌张与失落,以往的那些委屈都算了吧,如果再流下眼泪,会让他笑掉大牙。
为了在他面前保持尊严,我用了太大的力气,我越是用力,就越是令自己难堪,整个身体就像要炸开一样,被疯狂充满。
我觉得自己很失败,我不停的奔跑,穿过楼群,绕过超市,从另一条街走出去,我沿着热闹的街道一路走下去,车灯照着的共享单车,反光条明晃晃的十分耀眼,此刻我需要孤独,我需要夜晚的凉风。
我需要静静,别问我静静是谁。
爱情是一场病,一种容易被传染的病,它难以让人琢磨,它转瞬即逝,它让人患得患失,它让人出乖现丑,诱人哭泣。
我就这样一路狂奔下去,在这条没有尽头的人生之路上。
有时候我会在想,人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赚来的钱又花掉,吃完的饭要拉出来,读再多书到最后一本也带不走,活着的人最后都会死去。
这样碌碌无为毫无意义的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人对空虚的恐惧,就是对死亡的恐惧,也多亏了有了死亡这个保证,人才不会陷入疯狂无法自拔,想想如果给没有意思的生命再加上永不过期的标签,我该怎么打发日子?
我伸手抓住陷在黑暗中的那只胳膊,他的身体是真实的,有温度,有力量,有弹性,这是我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那只手本能的抗拒了一下,随即安静下来,不再言语。
我就这么一直抓着,不松手,嘴巴里像有团棉花堵住了一样,什么也说不出来。
我就这么一直抓着,我想知道我的手不是空着的,我的怀抱不是空着的,不想听情话,再好的也不要听,情话是空的,爱也是空的,我有的一切都是空的。
上帝保佑柏拉图,让他的爱见鬼去吧,我要这真实可触新鲜欲滴触手可及的爱情。我想让你的重量压迫我,你的热气吹到我的脸上,我需要感受被充满,被摇撼,被烘烤,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治愈我内心的不安与疼痛。
爱情,是这世界将你抽空,打倒,使你放弃尊严的唯一利器,如今他已然占领高地,匍匐在他的脚下,别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是一只高傲的孔雀了,所有挣扎纠结拧巴不甘疼痛哭泣失落彷徨,都源于此,他知道我爱他比我表现出来的还要多,所以我一早败下阵来。
早晚有一天,你会疯狂的迷恋上某样东西。
除非你一直克制自己,像个得道高僧一样隐忍克制,不过俗世之人无法一直克制下去,总会有漏洞。
你控制不住你自己,只要这世界上有一样东西能让你动情,你坚守的壁垒就不攻自破了。
剩下的,就是现实与生活。
说到这儿,我想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