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凌晨三点,突然被一阵手机铃声惊醒,迷糊中看到是姐姐打来的电话,顿时心里一咯噔,“这么晚,姐姐是怎么了?”怀着忐忑的心情,我接通电话。
“小雅,我打不通爸爸电话了,你昨天下午跟我留言说爸爸的电话没法接通,我当时没在意,因为我就在爸爸这里,只是他中午吃完饭就出去了,我就帮他收拾收拾家里,没等他回来就走了,回来以后想起你说的,就给他打电话,可怎么都打不通了,我就越想越担心,越想越睡不着觉……”姐姐在电话那头不停的说着话,虽然有些啰嗦,但是似乎很紧张,很害怕。
我想起昨天周末休息准备跟爸爸打个电话,问问他最近一个人过得怎么样,因为妈妈帮忙去上海照顾弟弟的孩子,走了将近一个月了,虽然上周刚打过电话,但是让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自己在家,也着实让人担心。可谁知语音提示我“您拨打的电话已经被限制”。因为之前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就在家庭群里语音告诉离家最近的姐姐,当时她没回我,我也就没在意,没想到……虽然我心里也“轰隆”一下没底,但是感觉到姐姐的惊慌失措,我还是安慰她说:“没事,别担心,也许是没信号呢。”
“你不知道,爸爸昨天上午就一个人坐在沙发上不说话,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没事,就是想思雨了。”姐姐害怕的说。
思雨,是我弟弟的孩子,刚满两岁,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寒假回家,就见爸爸一直抱着她,甚是喜爱。当时我还会微微吃醋,但是想起长大的我们一个个都各奔东西,追求自己的事业,成立自己的家庭,再也不是跟在爸爸身后的小孩子,而思雨就好像儿时的我们,他越爱思雨,其实就是越爱我们啊。
姐姐,越说越伤心,越说越害怕,她说,“怎么办啊?我天一亮就回家,我要回去看看,但是爸爸手机打不通了,怎么办?他身体也不好,身边根本离不开人啊。”即使我一直安慰姐姐说,“没事,也可能手机欠费了,等下我交个话费,再打个试试,别担心了。”但是姐姐的情绪仍然很激动。
好不容易安抚好姐姐,挂掉电话,我强忍住黑暗中屏幕刺痛眼睛的强光,给爸爸手机充了话费。紧张的再次拨出去,盯着手机,等待着手机的反应。说实话,那一刻,我没有任何时候觉得手机铃声响起的前奏是如此漫长。终于,黑暗中,悦耳的铃声传来,电话打通了,“喂?”传来爸爸迷糊的声音。那一瞬间,我高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爸爸,是我,您知道您手机欠费了吗?”
“是小雅啊,我不知道啊,白天我就出去了,怎么了?”
“哦,没事,就是您手机欠费了,我充上了,所以告诉您一声,爸,那您接着睡吧,我没事。”
挂掉电话,我立刻跟姐姐回了电话,告诉她不要担心了,手机就是欠费了,已经充上了。姐姐没说话,慢慢的那边隐隐传来哽咽的声音,姐姐哭了,“姐姐,你别哭啊,这不是没事了吗?”我着急的说。
“小雅,你不知道,我见爸爸一个人坐在那里不说话,我好心疼,一个60多岁的老人,没有人照顾他,妈妈在家的时候还能给他做个饭,现在我就见他用电锅烧点水,热一个馒头,菜都没有炒,他是心里不舒服啊,家里人都走了。”
“那怎么办呢?我们这也是没办法啊,思雨还小,妈妈要去帮忙照顾。”我无奈的说。
“你不知道,妈妈刚走的第三天,就哭着要回来,说想家,不放心爸爸。你说爸妈要是折腾病了怎么办啊?”姐姐伤心的说。
我知道她是心疼两位老人,可是谁不心疼呢?人都说,父母在,不远游。我们这些儿女,除了姐姐嫁的近,我跟弟弟,一个在北京,一个在上海,为了生活每天奔波着。如果父母有事,也不能及时出现在他们身边。比起姐姐,我们真的是不孝啊!
儿时的我们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们身后,他们是我们的天,是我们的地。不高兴了,朝他们发脾气,他们包容着我们;受委屈了,对他们诉说,他们替我们出气。但是并未曾想过他们也会随着时光老去,而我们终将长大,终将离开他们,看着他们,昔日挺拔的脊梁慢慢弯曲,昔日年轻的面庞渐渐老去。时间是把无情的刀,带走了他们的激情,留下了他们的沧桑。现在的他们很脆弱,很孤独,很想我们。
最后,姐姐告诉我,常联系,无论走的再远,家永远是我们最温暖的地方,以后要常回家看看。
是啊,常回家看看,他们是真的老了,该是我们照顾他们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