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05.10 刘申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喜欢上了吃榴莲,听说最好的榴莲是猫山王,产自马来西亚,因为这种榴莲都是树上熟,无法长途运输,所以国内市面上很难见到,于是就生了去马来西亚旅游的冲动。
趁五一孩子放假,去了马来西亚的沙巴。本来是奔着榴莲去的,榴莲倒没吃几次,但大自然的美真的没有看够,回来翻看照片,不写篇游记觉得对不起这趟跋山涉水的吃货之旅。
一、沙巴第一印象
马来西亚分为东马和西马,之间隔着很宽的海。我这次去的是东马的沙巴。沙巴是马来西亚的一个州,由于这里旅游业开发的较晚,据说每一个景点都带有原生态的美。到这里的第一感觉就是,树木郁郁葱葱,房子破破烂烂,风景美得窒息,人们悠闲慵懒。这里通用英语,而且华人居多,不存在沟通障碍。
我们住在沙巴州的首府亚庇,城市临海而建,街区的道路较差,街道很多下水道都是露天的,深深的壕沟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但市区周围环境很美,挺拔高大的热带树木和五彩缤纷的花草装点着城市的每一个角落,走出市区不远就是美丽的海滩,湛蓝的大海给城市增添了一份独有的灵气与秀美。
我住的是元明酒店(名称十足的中国元素),对面就是一个大超市,可惜中间隔着一条公路,需要绕行两公里才能到达。一直纳闷,为什么政府不修座天桥或隧道,不知是政府不作为还是财政没钱,反正近在咫尺却要绕行半小时。
当地人也根本不把川流不息的车流当回事,依然我行我素横穿马路。更有大排量的摩托车,在快速车道上与疾驰的汽车飚行。也许有真主保佑,他们都能在险象环生中一路平安。
在这里最好的旅游方式就是自由行,因为各个景点都不很远,而且市场化的旅游服务非常完备。针对不同的旅游项目、旅游景点,每天都有旅行社组织的一日游、半日游、特色游等。游客可以根据自己的时间随意报名参加;这里的公共交通比较差,没有见到市内公交车,更没有城市地铁,不过出租车倒是很方便,尤其网约车,通过grab手机软件叫车,车很快就会来到你的面前,价格和国内差不多,司机大部分都是华人(因为华人勤奋),不仅负责交通,还能帮你推荐景点;住的方面,除了旅馆宾馆外,这里有很多家庭旅馆,价格便宜,生活方便,而且很安全。
二、海上仙境——迪迦岛
沙巴很美,沙巴周围的小岛更美,为了体验一把碧海的潜水和岛上的热带雨林,我们乘船去了一个离岛——迪迦岛。
迪迦岛的马来语叫三岛,是由海蛇岛、白沙岛、迪迦岛组成。其中迪加岛是主岛,在三岛中面积最大,岛的周边是清澈见底的大海,是潜水的最佳地点。
从码头乘快艇,一路上风平浪静,大海像一片无边无际清澈透亮的玻璃,只有快艇划下一道雪白的水浪,犹如飘在大海上的一条白练。“大海无风三尺浪”在这里全然不成立。
不到一个小时,一个植被茂密、生机盎然的小岛映入眼帘,这便是让人听而畏惧的海蛇岛。
蛇岛虽然不大,但岛上树木茂密硕大,古朴遒劲的枝杈上长满了青苔和寄生植物,长长的藤条沿着大树的躯干缠绕攀附,透着原始生态的生猛与生物间竞争的惨烈。
据说岛上有很多的小动物,尤其各种蛇类居多,在青山绿水间经过大自然的优胜劣汰,演化出一个海蛇的天堂。美国纪录片《荒野求生》就是在这里拍摄的。电影人在这个险象环生的小岛中,为我们演绎了一段人类生存的惊险故事。
其实,人们来这里不是为了看蛇,更不是为了荒野探险,而是冲着电影拍摄地的盛名,纷纷站在小岛边上拍照,留下与这“荒野”的合影。而对于小岛真正的主人海蛇,只能敬而远之。
离开蛇岛,到了大海深处,发现蔚蓝的海水变成了绿色,而且越来越绿,最后居然像一池耀眼的翡翠。
第一次看到海水变成绿色,而且在大海中有一条分界线,一边深蓝色,一边是绿色,不禁令我们好奇,为什么两种颜色的海水泾渭分明,互不混淆?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抬头一看,海水的尽头是白茫茫的一片沙滩,犹如大海上的一片雪原。导游告诉我们,这就是三岛中的白沙岛。
这时才发现,海底全是洁白的细沙,我想,可能是白沙通过海水的折射,将整个海面映成了绿色,使大海变成了一池翠绿。
白沙岛虽然不宽,但是很长,像大海里一条长长的白色堤坝,踏上海岸,每走一步就会留下深深的脚印,犹如走在雪地上,只是头顶的骄阳提醒我们,现在正置身于炎热的赤道。
沙滩很平坦,一些被海水冲上来的树枝枯木,半掩在细沙之中,遭受着常年累月的日晒风化,使白沙滩显得几分沧桑和荒凉。
终日被雾霾包裹的我,总是期盼一碧如洗的蓝天,哪知道毫无遮挡的天空,紫外线就无比的强烈。这里虽然海风习习,空气凉爽,可烈日直射在脸上热辣辣的,时时都会对咱这历经沧桑的皮肤造成伤害。幸好事先准备了浮潜用的防晒服,全副武装后方敢在沙滩上悠闲漫步,否则一准爆皮。
白沙岛的周围都是清澈的浅海,从白沙岛乘船十几分钟,就是浮潜基地,水深三、四米,水清如镜,各种鱼类成群结队。
穿上潜水服戴上呼吸器就可以浮潜了。所谓浮潜,就是身子浮在水面上,脑袋潜在水里,去欣赏海底斑斓的世界。当然,也可以到另一处水深的地方进行深潜,那里不仅有成群的鱼类,更有五彩缤纷的珊瑚,那又是另一个斑斓的世界。
浮潜的目的是固定在一个地方观察海底世界,但大家好不容易遇到这么好的海水,都恨不得在水里撒着花地玩。但毕竟都穿着厚厚的救生衣,潜又潜不下去,游又游不动,个个累得精疲力尽。
从水里上来后,一个个像马拉松的战士,直接倒在船上一动不动了,刚才的亢奋与热闹全留在海里了,在闭目养神中向迪迦岛驶去。
终于来到三岛的主岛迪迦岛。
迪加岛是一个火山岛。120多年前这里发生了一次火山爆发,海底的泥浆和火山灰形成了这座小岛,迪迦岛的面积六百多公顷,全长4.5公里,宽1.5公里,最高处只有海拔100米,岛上没有居民,全是野生植物和动物。
为保护迪加岛上的原始生态和邻近的珊瑚礁,国家将此处设为国家公园,将全部岛屿及周边海域纳入国家的统一管理和保护。
由于政府的保护和常年禁渔,海里的鱼类资源非常丰富,站在海边的沙滩上就会看到密密麻麻的鱼群从你眼前游过,如果你是密集恐惧症者,恐怕难以承受。
坐在迪迦岛海边的秋千上,在碧海蓝天中享受着阳光沙滩的休闲。
如果乘船驶入海上,回首眺望这小岛,犹如传说中的蓬莱仙境,“忽闻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只是仙境中没有了绰约仙子,而是一群群野生动物。
迪迦岛上是茂密的原生植被——热带雨林,为了发展旅游业,当地人在岛上修建了简易的服务设施,专门为游客提供临时休息,中午我们一起来的游客,就在大树下露天午餐。
由于小岛的表面集满了厚厚的火山灰,在丰沛的雨水浇灌下,火山灰变成了肥沃的土壤,这座小岛就成了植物的乐园,生长出了满岛的巨大乔木和灌木丛。各类植物野蛮生长,野生动物出没其中,尤其猴子、蜥蜴随处可见。
当地人说,这些动物一般不会主动伤人,只要你不侵犯它,它就不会攻击你。当地人早已经习惯了与动物和睦共处。可我们却无法入乡随俗,看到这些家伙从身边走过,总被吓得不知所措。
我们在树下临时搭建的原木“餐桌上”吃午餐,几只巨大的蜥蜴爬过来找吃的,如入无人之境,全然不把自己当外人,却把我们吓得东躲西跑。
岛上的最高点是个火山口,120年前,火山就在这里喷发。火山停止喷发以后,留下了一个火山口,火山口中集满了火山灰,由于常年的雨水浸泡,火山灰就变成了火山泥。据说火山泥中有多种化学元素,具有超强的杀菌保湿作用,是最好的美容剂,所以很多游客都跋山涉水披荆斩棘来到这里,就为了享受一次泥浆浴,以使自己变得更美。
既然到了迪迦岛,不管是否洗泥浴,也要看看火山口,找一找迪迦岛的源头。
岛上有一条小道穿过丛林纵贯全岛,直达山顶的火山口,这是一条完全由人踩出来的小路,大树的枝杈和灌木的藤条相互交织,裸露的树根横七竖八地铺满了地面,犹如耄耋老人暴露在皮肤的一条条青筋,我们踩着硌脚的树根小路,拨开繁枝细藤,向火山口进发。
刚进到丛林深处,忽然一群猴子拦住了去路,好像是给我们要吃的,心里害怕,想往回走,又怕他们背后袭击,只好壮着胆子勇往直前。还好,它们只是在原地虚张声势吼叫了一阵,见我们置之不理,只好无奈地散开了。
可有的朋友就没有我们那么幸运了。有一家三口没有跟着大伙进入林地,留在午餐的地方休息,小女孩坐在草地上吃零食,刚拿出萨其马、饼干、糖果,没想到来了一群猴子,围着女孩要吃的,吓得小孩赶紧躲到一边。猴子们立即上前把她的包裹从里到外彻底翻了个遍,最后带着全部食品大摇大摆地走了,意思是“你不给我,我就自取”。
经过一番艰苦跋涉,终于到了火山口。
火山口是个不规则的长形深坑,里面是稀稀的泥浆,泥浆表面还有一层像青苔一样的东西。游客们一个个脱光衣服,跳进泥坑,上下翻滚,玩的不亦乐乎。据说泥坑很深,但由于泥浆比重很大,人不会沉下去,所以泥浆浴没有任何危险。当我看到这深绿色的泥浆,不由得联想到老家的圈坑,一种天然的排斥和恐惧使我对泥坑望而生畏。尽管导游一再热情的招呼,还是始终未敢下去。
出泥坑的人们浑身沾满灰色的泥浆,站在那里像一尊尊泥塑,以千姿百态的pos留下生猛的一瞬。
三、夕阳、沙滩、红树林
沙巴是一个休闲旅游的好地方,据说最有特色的休闲就是站在沙滩看日落,红树林里看萤火虫。
在国内我们最喜欢的是海上看日出:一轮红日从海上冉冉升起,给人们带来无限的朝气与向往,不像夕阳西下,纵使无限好,也是近黄昏,总让人感到一种暮气、落寞和伤感。不知为什么这里就热衷看日落?
这天,我五点就起床了,沿着小路走到海边,这时才发现,大海都在城市的西边,太阳只能从身后城市的水泥建筑群里升起,这里的沙滩只能看日落,不能看日出。
站在早晨的海边,天空万里无云,蔚蓝的大海空旷寂寥,由于空气太干净,太阳一出来就非常耀眼,接着就是火辣辣的炎热,国内海上日出的美景在这里很难找到。
早晨从海边回来,城市仍然一片寂静,当地人都还沉浸在黎明的美梦中。
后来跟导游聊天得知,马来人是一个悠闲慵懒的民族,做事慢条斯理,从不只争朝夕,上午不到10点以后商场不会开门,牺牲黎明美梦跑出去看风景,似乎不是这里的文化。
入乡随俗吧。下午六点我尝试着跑到海滩看夕阳,不看不知道,一看真的令人震撼:我望着夕阳洒下的漫天晚霞,终于明白了马来西亚的日落是多么的美。
日落的美,不仅美在它的柔和与温婉,更美在天空千变万化的云霞,还美在人们从一天的忙碌中全身心解脱的惬意和心情。
这里的城市临海而建,从市区任何一个地方一路向西,都可到达美丽的海滩,也许是地理环境的原因,这里的海异常平静,即使海风徐徐,也绝无海浪起伏。
每当傍晚来临,热辣的阳光渐渐褪去了它的火力,被晒了一天的海水热气升腾,弥漫的水汽变成了轻盈的云雾,在热带海洋性气候的作用下,各种云雾时聚时散,变成了千姿百态的云层。
随着夕阳西下,天上的云层在落日的照耀下,变成了绚烂缤纷的晚霞,构成一幅海上日落的壮美景观,如梦如幻。站在沙滩,沐浴着满天的彩霞,有一种飘飘欲仙之感。
我还参加了一个赏落日、看萤火虫的半日游。
登上半日游的专车,下午两点出发,先到一个地方品尝了当地的下午茶。快到傍晚的时候,便驱车来到海边,然后又乘快艇到了一个著名的湿地。因为这里除了漂亮的海滩,还有茂密的红树林,看完落日还可以接着进入红树林去欣赏点亮整个夜空的萤火虫。
下了船踏上柔软的沙滩,望着徐徐下落的夕阳,天上的白云在夕阳里变换着颜色,李清照“落日熔金,暮云合璧”的名句在这里生动地上演,最后映出满天的彩霞,彩霞又倒映在海里,大海变成了一个五彩的世界。
最后,太阳沉入了大海,从落下的地方映出一个红色的光晕,在光晕的映衬下,一条红色的霞光沿着地平线向两边伸展开来,在平静而广袤的海面上,抹出一条通向天际的彩带。
至此,才真正体会到了“夕阳无限好”的内涵。 也才懂得了当地人为什么对日落情有独钟。
天渐渐暗淡下来,我们离开沙滩乘船向湿地深处进发,这里是海与河口的交汇处,长满了茂密的红树林,远远望去像一座座绿色的小岛。
红树林是一种很奇特的植物,它生长于陆地与海洋交界带的滩涂浅滩,是陆地向海洋过度的特殊生态植被,根系发达,能在海水中生长。最奇特的是它的种子,种子很大,在树上的时候种子就已经发芽,成熟脱落便利用万有引力的惯性插入滩涂的泥里,生长成一棵新树。这些树都是密密麻麻长在一起的,形成一片红木林。
红树林是萤火虫的家园,因为萤火虫是肉食动物,红树林里的各种昆虫为萤火虫提供了丰富的食物,萤火虫这种“主观为自己客观为别人”的行为,为红树林御敌除害,成了红树林的健康使者。
当夜幕降临,红树林中的萤火虫便通过身体里的荧光素,发出幽兰的光亮。萤火虫有雌雄两种,发光也不同,它们不为照亮征程,只为寻求爱情。他们通过荧光信号,寻找各自的配偶,进行交配产子繁衍后代。
我们乘着小船,沿着水道悄悄进入树林深处,导游拿出特制的手电,发出萤火虫可以识别的幽兰的光亮,在树间左右挥舞,引得萤火虫纷纷点亮求偶的小灯,在林间狂舞,犹如火树银花。
它们飞累了,又纷纷趴在树枝上,但尾巴上的光亮依然闪烁,远远望去,就像一簇簇灯光闪烁的圣诞树。
当我们的小船穿行了几片红树林之后,密集的萤火虫渐渐稀疏了许多,也许是往来的游客太多惊扰了它们,亦或是离开了它们集聚的区域,眼前只有黑压压的小树林,零零星星的萤火虫像流星一样在眼前划过。
据说萤火虫对生活的环境很挑剔,虽然都生活在红树林,但人类活动较多的地方萤火虫会大大减少。同时,萤火虫也有很多天敌,比如蜘蛛。 这里的蜘蛛很聪明,它们逮住雌性的萤火虫后不马上吃掉,而把它作为诱饵,挂在网上,让她不断闪烁,从而引来更多求偶的雄性同伴落网。
我老家在北方农村,记得小时候一到了秋天,大田里也会有很多萤火虫。每到晚上,草丛里、树林里萤火虫像一群群小灯,在夜空里闪烁、飞舞。当时我们全然没把它们当回事,觉得远不如捉几只蝈蝈有用,雄的可以听叫声,雌的可以烤了吃。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萤火虫在我们那一带彻底消失了,今天居然跑到异国他乡来欣赏咱家原本就不当回是事的东西,感觉总是怪怪的。
四、集四季于一身的神山
神山,是马来西亚首个世界自然遗址,海拔4019米。这里生长着四季都能生存的植物。随着海拔高度的增加,山上的温度越来越低,植被的种类也随之变化。从山下的热带雨林,到山腰的温带乔木和草原牧场,再到山顶的高原苔藓。如果开车盘山而上,一路上你会感觉像是经过了不同的季节、不同的地球纬度。
由于时间所限,我们选择了神山最有代表性的地方——神山国家公园。
找了一个专车导游,沿着22号公路向山上疾驶,刚进入山区,便处处美景,目不暇接。这里一切基本都是原始生态。从车窗望去,一路青山隐隐,绿草悠悠,说不上名的花草树木像电影胶片一样一贞贞从眼前划过;山坳里袅袅升腾的云雾,像梦幻中的仙境一样在车窗外倒流;大山的千姿百态,犹如一幅没有尽头的卷轴画,在眼前徐徐展开……。
据说,神山的花草树木都有着上亿年的历史,仅仅兰花就有100多种。还有世界上最大的花卉“莱佛士花”,直径将近1米。莱佛士花的生长周期好比母亲孕育宝宝般长久,需要10个月时间,但花期却很短,一般在7-10天。可惜我们来的时候这种巨大的花还没开放。
一路上不断看到马来西亚总统大选造势的宣传旗幡,各个党派都把自己的旗帜插在路边,把总统候选人的巨幅画像挂在十字路口,占不上十字路口的,就把画像一个个插在路边。也许是为了降低宣传成本,好多画像居然还是黑白的,远远望去像一排排低矮的墓碑,也算五月的马来西亚独特的一景吧。
沙巴神山上由于温度梯次较多,各类水果和蔬菜都可以在这里生长,所以,神山是沙巴最重要的瓜果蔬菜基地。我们经过一个小镇时,发现市中心的标志物居然是颗大白菜的雕塑。可见这里对市民菜篮子有多重要。
沿着神山公路一路爬升,随着海拔的升高,车外的温度开始明显下降,气候已经不像山下那样潮湿。据说有很多华人凭着自己的勤劳与智慧,在这里承包山地,种植水果蔬菜。我们经过的每一个镇子,都有水果大卖场。这里水果品种之多怕是任何地方也难以企及,很多水果我不仅没吃过,也没见过,根本叫不上名。
我们在一个小镇的市区停下,走进一个街边的水果市场,为了解馋,凡是没吃过的水果,都统统买来品尝一番。由于经验不足,加上嘴的贪婪,每种水果都买来好多,有些水果根本就吃不惯,只好咬上一两口就放在一边。最后还是我们常吃的水果味道对口,如芒果、菠萝、芭蕉之类。由于各种水果味道都不一样,吃得肚子里五味杂陈。
不过,这里的水果都是树上熟,味道纯正,果香浓郁。据当地人讲,神山的水果基本都是原生品种,没有经过转基因改良,水果个头较小,品相较差,但味道绝对纯正。经过尝试确实如此,尽管吃得直倒牙,但真的很解馋,心想,就凭解馋也算不虚此行。
走出水果市场,打着酸甜混杂的饱嗝,站在一个平台向山下眺望:大山的雄伟和妩媚尽收眼底,山上凉风习习,满眼青绿,感到从内到外的清爽。真有一种“物质精神双丰收”的满足。我打开手机上的海拔表,显示此处海拔1500米。
翻过这片高地,我们又驱车盘山而下,半小时后,海拔表回到了56米,我们来到了神山国家公园,神山最秀美、最有特色的部分全囊括在内。
我们到达的是神山公园的山谷,这里是一片莽莽的热带雨林。在雨林的边缘有一个著名的波令温泉,公园在温泉周围建了许多洗温泉浴的露天大池子和休息间。旅游累了,可以泡在温泉里恢复体力,亦或接着出汗,排毒减肥。
神山国家公园占地754平方公里,海拔从几十米到4000多米,植被从热带植物到寒带植物,据说这是世界上少有的一个植物生态的会合地。说是公园,我觉得严重不妥,不论它的面积还是它的海拔落差,都应该算是自然生态区。因为是国家的地盘,整个区域生态保护得非常好。
神山国家公园的旅游项目很多,包括爬山登顶(需要两天)、高山滑翔、惊险山地车等等,由于我不善冒险,更不愿意在这“只见树木不见人”的荒山野岭过夜,于是只选择了以轻松观光为主的游玩项目。
首先走进神山的一片巨树林(我也不知道树木的名称,姑且叫它巨树),巨大的树木顶天立地,一株株大树均在70米以上,树下是密密的丛林。
当地人将这些巨树作为支柱,在树与树之间搭建了一个树上吊桥,吊桥固定在巨树的腰间,距离地面40多米,全部的吊桥由四段组成,总长估计200多米以上。
我们爬上一个高高的山坡,然后又沿着阶梯爬到吊桥入口,吊桥悬挂在一颗大树的中间,站在悬挂吊桥的大树旁边,向上眺望,树顶仍然很高,向下看是茫茫林海。
吊桥很窄,挂在相距遥远的兩树之间,山风一吹晃晃悠悠,颤颤巍巍。我们扶着吊桥两边的绳索,小心翼翼地踩上去,犹如腾空在浮云中,向下一望,如临无底深渊,只觉两腿发软,脑袋发懵,但已无退路,只得紧紧抓着绳索扶手亦步亦趋地一路向前。
据说站在吊桥从高空俯瞰神山雨林,更能体验神山谷底的磅礴气势和壮美画面。可惜,只顾了紧张,眼睛始终不敢离开桥面,大好美景在眼前视而不见,白白错失。
还好,吊桥分四段组成,每经过一番惊心动魄后,就又转入下一段的小平台,站在转折点平复一下紧张的心情,然后继续进行下一段的惊心动魄。
终于走完吊桥,两腿还在发颤,这时才体会到脚踏实地有多么重要。
为了安抚刚才狂跳的心,按照导游的建议,我们来到了一片以花草为主的植物园。据说这是植物种类最为丰富的热带园林,很多植物都是化石一级的品种,只可惜没有事先做功课,只得走马观花看热闹。
在这片大树密集,藤蔓纵横的雨林里,辟出一片落英缤纷柔美多情的植物园,就像荒漠上的一汪清泉,倍感清秀与轻松。各种鲜花争相开放,各种植物竟展英姿,虽然很多植物都叫不上名,但是它们的美早已在我们内心深处产生共鸣,它们的千姿百态征服了我们每根爱美的神经,尽管植物园的小路很平,在这姹紫嫣红中实在不忍迈步。
看着一路的生机勃勃,一路的万紫千红,不得不感叹大自然的神奇。造化钟神秀,荡胸生共鸣。
植物园里,除了妩媚的花草,更有各种各样的昆虫,如果你没有心理准备,一不小心就会被吓一跳。各种昆虫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有的附在青苔上,行动迟缓,颜色低调,它们只为韬光养晦躲避敌人;有的呈红、黄、绿各种颜色,光彩夺目,绚烂多姿,它们只是为了爱情吸引异性;在植物园里走着走着,竟然发现有的细树枝在爬、在飞,经过仔细观察,其实也是昆虫,它们只是为了麻痹敌人掩护自己,它们的形状和颜色只是一种伪装。
在昆虫的世界里,最漂亮的应该算是蝴蝶了,为此,在植物园里专门设了一个蝴蝶园。我们走进去,一眼就看到花草丛中到处都是翩翩飞舞的蝴蝶,蝴蝶各式各样,有大有小,红色、黄色、黑色、彩色不一而足,各种花色的彩蝶与争奇斗艳的百花园,构成一幅现实版的蝶恋花。
那些花色斑斓漂亮的蝴蝶,往往都很大,有时以为飞来一直小鸟,细看原来是只黑蝴蝶。
走出蝴蝶园,便又是豪情万丈的高大雨林,高大的树木直插云霄,遒劲的枝杈横冲直撞,粗粗的树干上生满绿苔,在方寸天地里营造出一片新的生态。细细的树藤犹如从天而降,与大树缠绕在一起,演绎着以柔克刚的生态平衡。
树林里的路很窄,树根横七竖八地从小路上爬过,我们一边拨开枝杈一边攀枝跨藤,踉跄前行。
忽然,一汪清泉来到脚下,与小溪同行,使闷热的雨林中感到了一丝凉意。幸亏这里都是阔叶林,密密的枝叶遮天蔽日,为我们遮住了骄阳的直射,尽管汗水津津,心理却是绿茵下的清凉。
这里的果树也很多。槟榔树,笔直挺拔,细细的树干直插云天,仅在高高的树顶才有几片叶子,叶子的下面应该是它的果实;菠萝蜜的树干又粗又大,就在大树的腰上挂着一个硕大的果实,怪不得菠萝蜜能长那么大,如果不挂在粗直的树干上,怕是任何树枝也承受不了果实之重;榴莲倒是长在树枝上的,重重的果实挂在并不粗壮的树杈上,总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担心。幸亏牛顿是坐在苹果树下悟出了万有引力,如果坐在榴莲树下,世界科技说不定还要迟后几百年。
走出闷热的丛林,离开生机勃勃的山谷,继续沿着神山公路驱车前进,又经过40多分钟的车程,我们的汽车又爬到了海拔1600多米的高处,原来的热带阔叶林变成了青松翠柏和绿茵茵的草地。打开车窗一阵凉风袭来,温度比低洼的雨林至少低了十几度。
我们来到一个奶牛场,满山的青草一望无际,黑白相间的奶牛悠闲地在草地上漫步吃草。整个景观,好像从中国的海南岛一下切换到了蒙古草原。这时才体会到这座神山的神奇。
牛场不大,但环境非常优美,各种花草把工作场所装点成了一个花园,牛场的挤奶机、牛奶处理机一应俱全,都是一流的现代化设备。
几乎看不到任何管理人员,只有一个马来姑娘坐在服务台里接待前来参观的游客,并向游客发放喂牛的牧草。
清静的牛场,因游客的到来,才显得有几分热闹。
牛棚里很干净,牛栏里都是尚未成熟的小牛,萌萌的,干净可爱。游客们拿着专用牧草或牛奶给小牛喂食,与小牛亲密互动。
站在门口的logo前留个纪念。
五、榴莲的极品猫山王
对于我这个吃货来说,去马来西亚最大的诱因就是吃榴莲,因为世界上最好的榴莲是猫山王,猫山王就产自马来西亚。国内市场上到处都是泰国的金枕头、长柄,越南的干尧,从来没有马来西亚的榴莲。所以,想吃真正的猫山王只有到马来西亚。
到了马来西亚才知道,他们这里的榴莲旺季是6——8月份,我是借五一小长假来的,这里的榴莲旺季比泰国晚了一个月,大部分猫山王尚未上市,市场上即使有也是价格不菲。
到了沙巴的当天,我们就去找榴莲市场,在市区找了很多超市、水果店,但没有一家买榴莲的。
华人司机告诉我,因为榴莲味道太重,市区所有商场、超市都不许摆放,酒店、饭店等封闭的场所也不许吃榴莲,榴莲只在露天的场所出售。按照司机的建议,我打车去了市区天桥底榴莲水果市场。
这个天桥位置相当于市区的外环,在这座高架桥的下面,有一条破破烂烂的街道,名字就叫“天桥底”,从东到西大约1.5公里长,最西端就是海边。街道两旁布满了一个个水果摊位。有的摆着整齐的货台,上面摆满了各种榴莲,货台后面放几张桌椅,供客人们现场品尝;有的直接把水果车停在路边,在车上出售。
这个市场每天下午5点以后才开始营业,一直开到深夜。确切地说,这应该算是夜市。
榴莲是这个市场的一大特色,除了大名鼎鼎的猫山王,还有坤宝、苏丹王、葫芦、king等等,品种多到数不过来。大部分名称从来也没听说过,不同品种的价格相差很大。例如猫山王每公斤45——80马币,相当于人民币50多元一市斤。
街里吃榴莲的大部分都是中国游客,我们走在脏兮兮的水果市场上,两边的水果老板用中文和我们打招呼,即使马来人,也会说几句常用的用普通活。听着满大街的华语声,看着一群群到这里吃榴莲的中国面孔,真有一种在国内逛夜市的感觉。
这里的榴莲普遍比较小,而且外皮都是青绿色。在国内买榴莲,都是以通体金黄、个头硕大饱满、微微开口为标准。我看着又绿又小的榴莲,担心不熟。老板拿出一个如菠萝大小的榴莲,剖开,里面的果肉成熟而饱满,光润而结实,浓浓的香味扑鼻而来。他们说:这些榴莲都是在树上长熟自然脱落的,如果外皮发黄甚至开口,就已经不能吃了。
最后在老板的推荐下,我们买了一个当地很有名的榴莲,记不清名字了,说是当地的获奖品种,超过猫山王,每公斤30马币。我们选了一个,剖开,金黄色的榴莲肉饱满而油润,浓烈的香气直充鼻腔,我们在摊位后面的桌椅上坐下来,老板很贴心地为我们准备的一次性专用手套。我迫不及待地套上手套,贪婪地吃起来:甜甜糯糯,香味浓郁,味道微微有一点苦,不过这苦味刚好能让浓郁甜腻的榴莲吃起来不那么腻,厚重的香味征服了全部味蕾。在这里吃榴莲真有一种过瘾的感觉,和之前国内吃的榴莲完全就是两码事。
虽然不像金枕的甜度高,但马来西亚榴莲固有的香气金枕头是无论如何也比不上的。更让人惊喜的是,它是先苦后甜,回味无穷,然后就是上瘾。
每天晚上我都不自觉地去了水果市场,各种榴莲换着样的吃,准备最后吃猫山王。没想到吃榴莲吃得上火了,满嘴起泡,喉咙发痒。
当地人告诉我,榴莲热量很高,本地气候炎热,吃多了必然生病。我想,在家吃榴莲,吃不完放冰箱,以后慢慢吃。在这里,榴莲不让进宾馆,买一个榴莲只能在外边一次吃完,自然就吃多了。听了当地人的介绍,我不敢再吃了,只得把猫山王留作这次旅游的缺憾了。
但是,对猫山王还念念不忘,每次经过水果市场,总是站在猫山王前贪婪地欣赏:猫山王榴莲个头不大,果型较圆,底部有个五角星,那是花蕾脱落后留下的痕迹……
常说花赏半开,酒饮微醉,任何事情都不能做到极致。带有缺憾的美才是最有生命力的美,才美得更加持久,更加念念不忘。猫山王的缺憾,也许会点燃更多追求的欲望,引诱着吃货在诗与远方中走得更远、更美。
(文中有几张照片是导游Alice蓝梦拍的,在此表示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