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说》:流年好快,少年已成了归客

囡囡呀不要调皮,坐下听听阿婆说,这个季节天气转凉地上雨水多,囡囡呀不要惊慌,过来听听阿婆说,睡个觉雷声过后就能看云朵
有人说民谣很苦,动不动就是一把老吉他一瓶老酒。有人说民谣很富,不仅可以四海为家,也可以写得出心爱的姑娘。可是民谣却很生活,每一个音符都可以那么准确的敲打心弦。在最烦躁的晚上单曲循环这首歌,在脑海里竟不知不觉的想起那些年奶奶说的话语。


从小我就和奶奶生活在一起,童年里记忆最深刻的除了静谧的夜里蝉的叫声,除了艳阳烈日下流水的叮咚声,除了和伙伴们在一起的欢声笑语,就只有坐在奶奶身旁听她讲故事。那时夏天还没有那么炎热,晚上更比现在清凉,农村小院的坝子上一眼望去还是翠绿的山。天上的星星很明亮,我和爷爷奶奶就经常坐在院子里乘凉。

那时还不知道什么是大学,梦想也很单纯天真,阳光还很灿烂,日子还算平常。最喜欢的便是下雨天和伙伴们一起出去玩,淋着雨,风里雨里的狂奔。一进门免不了的还是奶奶的一顿骂。然后特别担心的给我换衣服,在嘱咐我下次不能这样了。

囡囡别怕 ,囡囡别哭, 快快睡咯 ,你静静听首歌, 蛐蛐轻些 静静安歇 月儿圆哟 你乖乖呀抱阿婆

小时候真的很顽皮,世界也很小。和伙伴玩猜谜,奶奶知道所有谜底的答案,我便在伙伴和奶奶之间来回跑,找奶奶要答案。奶奶叫我不要跑,就站在原地大声的说谜面,她能听见,就生怕我摔了。最后还真的摔了,膝盖骨上掉了一小块皮,奶奶跑过来把我抱起回家小心的清理我的伤口。我知道那时哭得很惨,只是没想到哭却很丑。

后来慢慢长大了,仿佛读书在慢慢切断我与她之间的联系。读小学一二年级时,我是奶奶接送的,我走到一半的路程,奶奶也走了一半。然后指着山说,你看,只要过了这座山,我们就到家了。后来那座山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年,也慢慢的看着它夷为平地,最后没有山翻过的时候,已经不再是回家了。

爷爷是在我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走的,走得很干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奶奶红着眼圈,什么都不说,以后就只剩她一个人了。那时在心底暗暗说,奶奶还有我,她不是一个人。上了初中后便开始住校了,一个星期回家一次,很少有机会可以看奶奶。见面奶奶也只是叮嘱我好好学习,以后才能出人头地。等我上大学,她亲自送我去。

风铃呀轻响鸟儿轻唱远处谁在和, 亲了彩虹惊了云朵, 我已成归客,囡囡呀你会长大会走很远 会觉得累了,只要记得河婆话"阿婆"怎么说

这几年来,基本上很少去看奶奶,见面也没有共同的话语,只是听她一个人说。说小时候的那些故事,一遍遍的重复。那时最喜欢的估计就是在奶奶跟前听她说故事,哪吒闹海、西游记、封神传好多好多故事,和电视上的大不一样。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听这样的故事了,或许就是从不再相信神话的那天开始。

上大学时,奶奶没有送我,眼睛也越发看不见了,夏天很热,可她还是穿着长袖,农村院子的坝子上一眼望去的已经不再是山,而是一排排的高楼大厦。连带着院子的天也变成了四四方方的天。每次回去,奶奶说得最多的就是在外面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不要惹事。做人一定要善良,要事事让着别人,不和他们挣一时的快乐。

有时候在夜晚,都会一个人蒙着被子悄悄哭,曾说过奶奶不是孤身一人,可到了最后即使身边的人再多,无人能懂心里所想,还不是一样的孤身一人。

囡囡呀你会困惑 ,慢些脚步别忘了,慢慢的你会明白丢了的是什么,人生路本就是场获得与失的选择,迷路时想想当年阿婆怎么说

每次听《阿婆说》都有一种温暖的感觉,没有诗和远方,也没有好姑娘,却有阿婆轻轻的呓语。暗杠说:“当我们熟练的用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和五湖四海的外语穿梭在各个大大小小的城市的时候,你还记得家乡的方言么?那不仅是声音,是回忆,也是爱。”而那些所有关于童年的记忆,正因为有了奶奶的话语才会显得有意义。

仿佛我又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幽寂的夜晚。我坐在奶奶跟前,她给我讲故事。可是流年太快,少年已成了归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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