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是自个儿的事。
《景德传灯录·福州大安禅师》：“师即造于百丈，礼而问曰：学者欲求识佛，何者即是？（修行佛法者应如何求佛做佛呢？）
百丈曰：大似骑牛觅牛。（你这样问我，就像骑牛觅牛）
（师觉得这话儿里有话儿，于是就接着问）
师曰：识后如何？（如果认识到这种情形又会怎样？）
百丈曰：如人骑牛至家。（就像骑牛回家。）
师曰：末审始终如何保任？（怎样保任呢？）
百丈曰：如牧牛人执杖视之，不令犯人苗稼。（执杖视之，不令牛犯人苗稼。）
师自兹领旨，更不驰求。”（师言下顿悟，从此再也不问如何识佛的事。）
牧牛，即调伏自己的心。不起妄想，不生见取，如此便领会了修行法要，不再向外驰求。
后来，“同参祐禅师创居沩山也师躬耕助道。及祐禅师归寂。众请接踵住持。师上堂云。
汝诸人总来就安求觅什么。若欲作佛。汝自是佛而却傍家走。匆匆如渴鹿趁阳焰。何时得相应去。阿尔欲作佛。但无如许多颠倒攀缘妄想恶觉垢欲不净众生之心。则汝便是初心正觉佛。更向何处别讨所以。安在沩山三十来年。吃沩山饭屙沩山屎。不学沩山禅。只看一头水牯牛。若落路入草便牵出。若犯人苗稼即鞭挞调伏。既久可怜生受人言语。如今变作个露地白牛常在面前。终日露迥迥地。趁亦不去也。”
大安禅师帮助他师兄沩山灵佑一同开山建立道场。祐禅师归寂，众请大安接踵住持。一日他上堂开示云：
你们都来投奔我大安，想求什么？若求做佛，你们自己就是佛，肩上本来就担着个佛，偏要追着别人跑，不正像渴鹿追着阳焰跑吗？若想成佛，息诸颠倒攀缘妄想之心，便成初心正觉佛。我大安在沩山三十年，吃沩山饭，屙沩山屎，不学沩山禅，只看一头水牯牛：它要是不听话，随便落路人草、我就牵紧鼻绳把它拉回来；它若是侵犯别人苗稼，我就用鞭子打它。时间久了，服服贴贴了，这条牛变得十分乖巧，让人怜爱，而今，已变成一条光祼裸赤条条的白牛！
百丈和尚曾用牧牛的话头点拨了他，大安便守住这牧牛的境界。这也即是调心，心调和好了，人才能够安详现前。但是，如果安详虽然现前，未彻底驯服前，一不留神，还会溜走，所以要手牵牛绳，绝不放松，看护着自家心性，时时保任，使其像一头驯服的白牛。牧牛人持杖看牛，也就是禅宗讲的惺惺心，不犯庄稼，也就是惺惺心所护念的对象。如此久而久之，功夫纯熟，打成一片，心与境合一，“露地白牛常在面前，终日露迥迥地，趁亦不去也。”白牛总在面前，赶也赶不走了。
也就是说，要有不断的看护功夫才能达到顿悟的境界。
所以，修行是自个儿的事，自个儿的“牛”自个儿“牧”……
（天然一叶/202102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