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如果睡不着,太过安静,想起的事就太多了。
那时候谁说过,不希望自己的人生有太多牵绊。慢慢地,似也有些理解了。虽然当时那句话是为拒绝我的靠近而说。而我的理解,却因那只猫。
我只跟她相处了二十天。年廿九那天我们开车回老家。猫咪似是以为我们不会再回去了,她跳到前车窗,望着我们,可怜地喵叫着,似乎在央求我们不要离开。我耐心地跟她解释我们还会回来的。但她终于还是没听懂,在我们回去的第三天,不见了。
听隔壁的人说,我们走后,她每天都到石台上张望大门口,真真像是在等我们回来。可是为什么,她只等了三天。回来后,我失魂地转遍她平时爱去的地方,叫唤她。没有回应。晃在店里头,一阵风一个黑影都以为是她。她恳求的眼神一直闪现在眼前挥之不去。自认不是一个很心软的人。高中毕业大学毕业离开学校离开好友都没有怎么特别难过,可是那一刻居然忍不住流泪。夜里没睡着想起来又湿一枕头。也许是太久没哭了?一只相处二十天的猫激起我内心的波澜。
我恨自己为什么不再稍微坚定自己的想法,把她带回老家再带出来。我祈祷她现在还好好在另一个地方生活。我幻想也许哪一天她还会回来看看然后发现我们还在。我又忽然希望她不要回来……现在已经让我情感起伏这么大,害怕以后可能更难过……为什么要让我对你有感情?为什么在我用了心的时候却又离去?那时候我终于想起了那句话,不希望自己的人生有太多牵绊……终于有点理解。害怕失控的情绪变化,为了不会大落,宁可从没有大起。
很多女生都喜欢养小动物,但这可能是我的忌讳。不要养她她就不会从我手里丢失。抱着这样不负责任的想法。他们总是容易丢失,甚至逝去。没有足够的能力去完全照顾,所以注定会有特别难过的时候。那就宁可不要开始。那我就不会对她倾注情感,也就不会最终遗憾。
其实也不单纯为了这一只猫。对人也一样。很不愿意提起,有一个朋友在几个月没有联系之后失踪了。真的难以接受。心里有了疙瘩可能一辈子都难以去除。为什么不多点联系,也许我就会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可以帮助她。或者我会及时发现她不见。再或者至少知道那时候她在哪里。可是没用了,一切已无法挽回,结果已不是我可以控制的。
终于无力了。开始想要推开所有自己压在自己身上的重量。那就不要那么多牵绊。因为人生的牵绊已经太多,不负重堪。不能顾全就不要搭边,不要惹起……
写于2015年2月26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