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一折纸杂谈

不知道是不是受了moss的影响（笑），我现在对善良、正直、理智、专一、感情丰富又有主见的女孩子有种异乎寻常的好感。俺妹里的黑猫、友少里的夜空、Angel Beats里的立华奏、妹坡里的优姬、缘之空里的一叶、凉宫春日系列里的长门都很让我着迷。而在约战这个IP里，具有类似品性的鸢一折纸也深深地打动了我。

如果让《约会大作战》中的19个妹子[1]开一场比惨大会，折纸大师绝对能排进前三甚至有望卫冕——小小年纪眼睁睁看着父母因为精灵死在自己面前，自此开始寄人篱下的生活[2]；因为穿越回来的士道的话喜欢上了他，见面以后才意识到当年那个士道和自己生活在不同的时空；加入AST对抗精灵，拼命训练结果发现实战中自己连精灵一根汗毛都伤不了；查到线索之后不顾自己安危要去诛杀火焰精灵给父母报仇，然后自己的妹控心上人跑来搅了局；转职DEM和众精灵大打出手，差点赔上自己的命；为了打败精灵终于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东西：精灵，然而和十香拼大招依然只是五五开；以做“小白鼠”为代价借狂三之力回到过去想改变自己父母被杀的历史，可到了那儿才发现杀死父母的就是穿越回去被“幻影”激得情绪失控无差别攻击的自己；士道抱着必死的决心挽救了她的父母改变了她的悲剧命运，却因为十二之弹的bug还是转化为了失去意识的绝望状态进而反转，险些团灭了拉塔托斯克；如愿以偿进入士道后宫，骚操作不断还是被十香压了一头；DEM与拉塔托斯克的巅峰决战时用命carry全场，在崇宫澪的天使之下被秒杀；精灵大乱斗甚至用上了反转状态，无奈败给四糸乃；几乎以舔狗的态度倒贴士道，初吻被琴里抢先、约会被十香抢先、告白被四糸乃抢先不说最后发现十香才是士道真爱（大雾）……我估摸着，一般人有这样的经历，ta没去retaliates the society我们就得谢天谢地了。

不过也值得庆幸的是，折纸并不是一个反社会人格；某种意义上说，她和士道很像。他们俩的相似之处相当程度上在于责任感和保护欲。

如果大家还记得六喰篇里士道为什么会对六喰产生共情，就会意识到，士道幼年被抛弃的经历，在他幼小的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伤痕——

在这样的背景之下，士道善良得过分而且有些敏感。他从不拒绝周围人的要求，对每个精灵也都可以说“任劳任怨”（要知道她们里面可是有醋缸十香、自卑的七罪和病娇六喰这些比丈母娘还难伺候的存在啊……）。他会舍命保护陷入险境的美九和狂三；无微不至地照顾琴里；冒险穿越挽救折纸的父母；对精灵——甚至包括已经造成了不少破坏的狂三、六喰和给他带来了巨大麻烦的美九、七罪——说出“请让我拯救你”之类的话；对初次见面的十香也想着怎样避免她被伤害……可见士道对周遭人有非常强烈的责任感和保护欲[3]。

再看折纸呢。要知道，折纸加入AST可不仅是为了替父母报仇（尽管这的确是初始动机），在第4、10卷中，折纸都明确表示过她不希望再产生像她这样的人；所以她才要消灭精灵；在第5卷里，她的同事和后辈也提到过折纸对她们十分关照；不论在AST、 DEM社还是在拉塔托斯克内部，每次出击，她都会主动请缨执行最危险的任务；在决战来临之际，她也不忘去通知自己在AST时的同事们切勿插手以免遭遇不测；在拉塔托斯克和DEM终于交战时，她更是冲在第一线的急先锋……可见折纸并不介意甚至有点热衷于承担责任；从她跟士道的关系来看，她很希望能为自己关心的人做点什么；从这个意义上说，折纸很享受被别人尤其是自己关心的人需要的感觉。这一点与士道的保护欲和责任感不谋而合。事实上有时候我也在想折纸与士道的感情或许更应该叫惺惺相惜——两人都有来自过去的惨痛经历、都因此产生了对他人的责任感和保护欲，相似的人相处时总是更容易有共鸣的。

说到这儿可能有人会想到狂三。对，狂三和折纸的价值观有相通之处：都有对想要其他人负责任的心理、都优先遵从自己的价值判断而非社会约定俗成的美德/秩序行事。但折纸和狂三仍有不少差别——首先折纸的责任感来源于她经历痛苦之后，同理心促使她不愿意他人经历一样的痛苦；狂三的责任感则更多来自梦想家们对自我实现的追求。其次折纸责任感的范围比狂三要小，她的责任感范围介于狂三“要为世界做点什么”的“博爱”和琴里的“在其位谋其政”之间，对于关心的人她会负责到底；对于没那么关心的人她就只是像琴里那样点到为止了。最后，不同于狂三纯粹“做自己认为对的事”而完全不受规则和道德律的约束，折纸遵循道德律的教诲，在与精灵无关的情况下谨慎地使用自己的武力；在暴走士道篇她甚至阻止了琴里打算杀死士道的举动，或者说，不到万不得已时，折纸不会选择牺牲少数人换多数人利益的做法。如果说士道是“把良心放在第一位，必要时可以不考虑良知”、狂三是“为了良知可以选择放弃良心”，那么折纸就是“虽以良知为先，但还是在心底为良心保留了一席之地”。

如果到此为止，那么折纸可能也就是一个比较标准的悲情正派角色——自己遭遇不幸于是产生了对正义的信念而后开始为这个信念而战；恪守道德底线避免滑坡、必要时也能杀伐决断。不过，老橘似乎还想在她身上再多加一点深度，于是有了下面这个桥段——

不难发现，尽管约战人物里折纸算得上理智而冷静，但在一些问题上，她又有非常恐怖的执念。在关于精灵的问题上尤其如此：她严格要求自己、对精灵有强烈的恨意、将情感上的改变视为失去自我、遵循五年前那个已经没有必要存在而且还有点小孩子气的誓言……感情上她喜欢士道、不愿意从任何方面伤他的心，何况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人，需要温暖、需要依靠、需要正常的社会关系；可执念与理性的结合却让她从理智上想要打败精灵；这两者的矛盾很大程度上成为了折纸后来加入DEM社乃至接受灵结晶成为精灵的契机；而且后来也导致了折纸在知道是自己杀死父母以后精神崩溃，原地反转。在我看来折纸的这些举措或许可以用一个术语来概括：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失去父母这样的巨大刺激让她在很多正常的事件（刺激）面前无法做出正常的反应，这既能解释她的转变——

也能解释她那与理智冰美人完全格格不入的执念和对士道的疯狂“爱意”。对，“爱意”二字打双引号意思就是说折纸对士道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爱情；事实上折纸自己在十一卷结尾也说——

这让我想到了《龙族》里的楚子航。从楚子航对路明非的帮扶照顾和同病相怜以及他跟夏弥的关系就看得出来，他非常渴望别人需要他、被他保护。而折纸与士道的感情便是基于类似的东西再多了一点惺惺相惜的味道。不同于恋爱关系中平等的相互欣赏与相互扶持，折纸和士道彼此更像是一种双方面的依赖与报恩性质的付出：他们俩都需要别人来满足自己强烈的照顾欲和保护欲、想让自己对别人负责；他们都在潜意识里感觉彼此相似——短篇里士道和折纸约会及折纸篇攻略长发折纸的过程不难发现他们俩其实相处得挺愉快；在父母身亡之际，士道成了唯一宽慰折纸的人物；而在日常中，折纸也对士道付出颇多。这种感情乍看很美好，实则很让人疲倦；也幸好二人都属于会为对方着想的人，才能一直和睦如是吧[4]。

这样看来，如果是现实，折纸大概率是要黑化的——好吧她真的差点黑化了——执念会让她陷入极端失去理智、巨大的创伤也剥夺了她作为正常人的大部分情感。不考虑外界的影响，这样的性格可以说注定了她余生有可能会一直走在一条光影交错的道路上，稍有不慎，便会从正午阳光下翱翔的天使变为子夜阴影里徜徉的恶魔。即便11卷最后她真的感到了常人应有的情感再加上后来在拉塔托斯克中的温暖，她心上的创伤都可能需要很长很长的岁月才能真正愈合。

折纸在十二位精灵中人气相对一般（尽管乍一看贴吧/哔站好像满大街的大湿党……），世萌大会中仅在2014年到达32强，2016年在64晋32时就惨遭淘汰，2018年甚至止步小组赛阶段，2015、2017年干脆连提名都没有。相比之下“离萌王那么近又那么远”的椎名真白、万年陪跑的时崎狂三以及起起落落落落的逢坂大河这四位世萌悲情王（什么？！为什么少一个？！因为夏娜拿下了2016年的萌王啊[微笑]）都已经称得上幸运了。事实上一直以来我所处的这个位于ACGN边缘地带的小圈子，折纸这个人物形象也饱受争议。主要焦点便是折纸“小鸟依人的举动非常好地满足了父系社会对女性的要求和亚文化圈不切实际的幻想，不尊重其独立人格且带有对女性的刻板印象”。

对此我也不想扯什么“艺术创作遵循基本的自由原则，不应受到Political Correct的束缚”之类的，我只想说：

“父母死在自己面前时，折纸觉得她已经失去一切、落入深渊；她拼命抓住任何她能抓住的、可以阻止她继续下落的东西，无论是谁伸出的手或者是一根苇草。也幸好，她不只抓住了什么，有人紧紧抱住了她。抱住她的人是士道，此时士道对她而言就是一切、就是整个世界。这是一种精神上的依赖、百分之一百万亿的信任。相信我，如果有一天，在你即将堕入深渊时，有人拉了你一把甚至将你带到光亮的地方，ta之于你就会像士道之于折纸一样，你会恨不能十倍、百倍、千倍、万倍地报答ta，因为ta已经成了你的信念。”

相信有人会问我：“折纸和士道会在一起吗？”

委实说我不知道，一方面是因为十香回归与否尚不确定；另一方面是因为客观来说，折纸确实是一个绝佳的伴侣：她健康漂亮、聪明上进，善良理智又专一、与士道有双向依赖还有主见，如果要我用脑子挑老婆，我也会选择一个这样的女人。何况倘若折纸和士道结婚，日后的生活必然是幸福安乐：士道做家庭煮夫、照顾孩子，锐意进取的折纸赚钱养家——话说折纸连他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嗯……她这心操得还真是长远……折纸的性格也能在很大程度上弥补士道这种后宫番标准男主优柔寡断感情用事的毛病。如果说十香是对士道的最优解，那么折纸就是作为女性的最优解，她们俩之间确实是很难抉择的。所以只能等老橘在21卷揭晓谜底了。

不过，我突然有点希望折纸不要和士道在一起。因为以士道的性格，他会用一生宠着她、哄着她、温暖着她、抚慰着她，这或许能避免折纸黑化，却不能让她走出心结、真正成长。打个比方，士道完全能做到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地缝合她心灵的伤口，但正如我学医的朋友所说：“伤痛也好，疾病也罢，医疗手段终究是辅助；真正的痊愈，永远只能靠自己。”

我在此祝折纸幸福。这个世界欠她太多太多了：她没有享受到阖家欢乐、无力完成自己的誓言、没有不悔的爱情甚至连视作精神支柱的异性都未必有娶她为妻的念头。她需要的补偿，恐怕不是一纸结婚证就够的。而只有当她自己有能力在精神层面上自我疗愈时，她才有可能获得真正的幸福。

愿阳光穿透折纸心上所有的阴霾，让这个天使能永远自由自在地在苍穹之下奔跑、飞翔。

[1]：仅包含主要角色：鸢一折纸、本条二亚、时崎狂三、四糸乃、五河琴里、星宫六喰、七罪、八舞夕弦/耶俱矢、诱宵美九、夜刀神十香、村雨令音/崇宫澪、崇宫真那、艾伦·M·马瑟斯、卡莲·N·马瑟斯（震惊！博弈双方DEM社和拉塔托斯克各自大老板的副手竟是姐妹！而且还都是艾略特·B·伍德曼卿的迷妹！マジヒクワー！）、珠惠老师再加上来禅高中三人组（抱歉我真分不清楚她们仨）一共19人。

[2]：小说中折纸提到在父母双亡以后她寄住在姑姑家，上高中以后才搬出来。从她的怨念来看……这段生活或许并不幸福……顺带一提，折纸加入AST也是这位姑姑引荐的。

[3]：有读者或许会联想到讨好型人格，这个属性在日系ACGN作品中也有出现，例如我在《苍穹固悠远，其心永恒乎》里提到的小凑和巫女便都是以此为卖点。应该说，从具体行为的表现来看，士道和她们俩有相似之处；但我个人认为士道算不上讨好型人格，因为士道并不追求他人的认可，更多是对自己内心的满足。

[4]：广州某知名工科大学青春健康同伴教育社团讲师、前负责人告诫大家：尽管折纸大师在追求士道的过程中有很多令人窒息的骚操作，但这只是二次元的夸张表现。不要模仿！不要模仿！不要模仿！男生这样绝对会被骂性骚扰，女孩子们也别以为主动就能有好结果；如果士道真的接受了折纸那一定不会是因为真的喜欢更有可能是因为同情，我相信大部分人不会忍心看着一个人倒贴还做出各种讨好甚至有些自渎的举动。所以奉劝大家不要模仿！不要模仿！不要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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