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小时候,喜欢下雨天去雨里玩,穿着喜欢的绿色带凤凰图案的凉鞋,一天要淋湿好几次衣服。其实我并不记得,我记得的是父亲曾向我这样描述过。
我记得离开家的前一天晚上,我和父亲发生了激烈的争吵。导火索不过是小事,但情绪也许积累了很久了吧。我们冲对方大吼大叫,最后你怒吼着让我滚出这个家。我也怒吼回去: 滚出去就滚出去,你以为我很喜欢回来,回来过这个年,我难为的很!我滚出去再也不回这个家!
深层的痛苦被触发,我回到房间坐在地上开始哭的歇斯底里,无法自制,仿佛想把这些年受的委屈都哭尽。母亲过来抱着我,过了一会儿她说,我女儿受煞了(意受了如此之多的痛苦)。在这之前,我从未如此爆发过,而父母,似乎也从来都看不见我的情绪,照顾不到,或根本无法理解。我曾试图表达,但他们视而不见,无法给出任何回应。而这一次的激烈,大概是不得不看见了。这一句话,让我感觉到的是一种被看见的疗愈。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为了母亲,我真想连夜逃出这个家,但我觉得这样会让母亲无限担心,我不忍。等到了第二天一早,母亲看着我一个人默默地离开家去了车站,而父亲避而不见。至今我们还是不说话。我有几次打电话回去,都是母亲听电话。
我问自己,人生何以至此。短短几十年的光阴,为何要虚耗在这些伤害中。什么是父母子女一场的缘分?
母亲,你是希望我常常回到你们身边对吗?我每次离开,都会惦念你们。同样,每次回去,都觉得难过。我一次又一次在一个叫做故乡的地方,体验最深的对幸福的乡愁。
母亲,我想你。我不知道我要去哪里,我的未来在哪里。
母亲,我爱你,你要照顾好自己。我也会照顾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