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的人很多,熙熙攘攘。大多是中年男人和妇女,无一例外的紧皱眉头,似乎有很多不愉快的事情在他们身上发生。
只有邻座三四岁的小男孩一直在玩闹,为了不让他太过吵闹,抱他的阿姨一直在哄。哄的累了也会停下来平静的看着窗外,直到小男孩不耐烦的,一遍接一遍的开始寻求回应。
火车停靠在漯河站,又上来一波人,男女老少,摩肩擦踵。
有的人回家,有的人离家。
火车又开了,窗外的景色开始往后倒退,太阳也被渐渐的甩在了身后。
哦,并没有,只是刚刚有朵云遮住了它。
小男孩又开始寻求回应,我转过头看着他,好像看到了他几十年后的样子,和此时火车上的人一样,眉头紧皱。
说起来,我从小就不会哭闹。奶奶还在世的时候曾说,我小时候坐在地上一坐一天,看天看地看人,不哭不闹也不笑。
奶奶去世的那天,我也是那样,没哭没闹没笑。
对面的中年大叔上厕所去了,我可以尽情的伸展开我的腿,不用担心一不小心踢到他。
大叔回来的时候,火车刚好驶过田野,那田野黄绿交接,很是辽阔,极目远眺方才能看见远处隐现的山脉。
山脉下是民居,民居前是田野,田野旁是铁路。
偶有耕做的农民,戴着太阳帽,顶着日头,弯腰劳作。
只有火车经过的时候,抬头看一下,火车过去,接着劳作。
铁路有尽头,他们的劳作却好像没有尽头。
小男孩在哇哇大哭,因为阿姨不给他买工作人员推销的陀螺。
那嚎啕大哭的样子,让我有些羡慕,我好像,从来没有过。
可是小男孩,你知道吗,以后你会买得起陀螺,但会买不起游戏;等你买得起游戏了,你会买不起女朋友的化妆品;等你买得起了,还有遥不可及的房子和车子。
你哭吧,你闹吧,因为有一天你会像一个标准的大人,面目表情的面对一切,像躺在金字塔里的法老王那样。
又到了一站,有人上有人下,我还有好几个小时才到家。
或者,再慢点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