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偷钱一事,松子不该牺牲自己而庇护他,人生的信念是:不推责,但也不揽责。过度保护的心理动因是,在保护弱小的自己。比如父母过度保护孩子,是因为他们的内在力量弱小,他们的内在有一个弱小的孩子。
因为偷窃一事,教导主任对她性骚扰,说什么要看她的胸部,她顺从了。当面临威权的时候,立场强硬才能够自我保护。或许松子一贯表现出来的软弱,让这个教导主任认为有可乘之机。凛然不可侵犯的姿态,威权也会被化为无形。
当松子把钱交给小卖部店主的时候,蛮横的店主不依不饶,松子不自控地做了鬼脸,店主被惊讶到了,本来事情就会这样结束,店主不再纠缠。但松子却意识到自己失礼了,马上匍匐在地,深表歉意。
本来鬼脸让她在店主面前有了一些气势,但匍匐在地的行为又让她的软弱暴露无遗,才招致更麻烦的后果。有时候,不是软弱能得到怜悯而自救,而是气势让你凛然不可侵犯而自救。
有着洁白耀眼牙齿的男老师,对松子颇有好感,和松子约会。或许松子太没有人可以倾诉了吧,她把自己25年来的过往一吐为快。这个度没有把握好,在和异性交往之初,自我暴露的程度需要有一个由浅入深的过程。她不设防地说到,在窘迫无措的时候,她会不自控地做鬼脸,男老师开始打哈欠,松子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说多了,但男老师也不再和她继续交往。
松子被迫辞职,离家出走之后,和一个自称太宰治转世的作家同居。他才华横溢,穷困潦倒,暴虐无常,随时对她拳打脚踢,只问她要钱。在一次发泄之后,被火车碾死自杀,只留下一句话:生而为人,对不起。
在经历过这个男人之后,松子要有一个清醒的认识,此后她该和什么样的男人在一起?但她没有这样的清醒意识。不明就里地和一个嫉妒前男友才华的男人同居,他的才华不如她的前男友,他以占有她的身体,来补偿心理的虚荣,松子最终被他抛弃。当然也有她处事的不当之处,幻想着和这个人白头到老,去见了他妻子,私情被暴露。
也就是因为这个男人,说她有一个性感的身体。她的身体能够成为被男人关注的焦点,也是她的生存资本,她成为了一个土耳其浴女郎,成为了一名妓女。这样的行为让她跌入道德的泥潭,被家族所不齿,被彻底地抛弃。
和一个来路不正的男人合伙做生意,这个男人不仅有其他的女人,还要独吞合伙赚的钱。松子盛怒之下,持刀杀了那个男人,而入狱8年。
出狱以后她开始做理发师,偶遇曾经偷窃的学生阿龙,草率地和阿龙同居,此时的阿龙混黑道,她的人生被阿龙安排,为阿龙而活着。在不知底细的店里当女招待,和不知底细的人上床,把不知底细的东西交给不知哪个国家的人。
阿龙拿了黑帮的钱赌博,为了自保,报警坐监,松子痴情地等待他出狱。但阿龙意识到自己两次搅乱了或者说是毁了松子的人生,他不再参与松子的生活。没有了阿龙,松子不再相信任何人,不再爱任何人,孤零零过着颓废邋遢的生活,连呼吸都嫌麻烦,等待就这样死去。
如果松子能够明白,爱情和男人只占生活的一部分,她曾经是一个中学老师,一个知识女性,就算因故被迫辞职,也要找一个正当的工作养活自己,成为一个经济独立的女人,而不是一个依附于男人的随波漂流的人。有一个正当的工作养活自己,这才是一个女人人生轨迹的主线。
经济独立是人格独立的前提,人格独立才能精神自由。一个人能过得好,两个人在一起才能过得更好。一段理想的关系相互滋养,一段糟糕的关系相互内耗。
诚然,被潜意识支配的松子,没有这样的清醒意识和自觉意识。她无意识地从男人身上寻求爱,只要有一点点的爱,她就飞蛾扑火般,全身心地投入和自毁。她一次一次地向往生活的美好,却一次又一次地糟糕,跌落糟糕的深渊,因为她没有坚持住一个原则,坚持做正当的职业养活自己。
人性需要宽容。被原生家庭排除在外、被原生家庭抛弃的松子,仅看表象,她给家族带来不光彩,她的人生很糟糕,可当你深入了解了她的成长历程、她的境况遭遇,无不为她潸然泪下。在不了解一个人成长过程的情况之下,不能随意非议一个人的人生,因为你不知道她经历过什么,她恐惧的是什么,她想要的是什么。
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器和道一样重要。术和道一样重要。10年以上的个案咨询经验,让我有一个深刻的体会,人生的智慧不仅需要理解事物发展内在规律的道,也要有与之相应的术,即弹性变通的处事应对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