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复一年,当一张张竹色寒清簟换成了一张张柔软温馨的床单时,我就会想念我的妈妈。
从读书离开母亲后,工作一直在异乡。尽管偶尔也能与妈妈相聚一段时间,但终究还是聚少离多。遇上天气寒凉的时候,份外想念起母亲,想念从前那些在家里的日子,每一年气温变化的时候,母亲的那一句句嘘寒问暖,还有从衣柜里帮我们翻找出来的时令秋冬装。这样的记忆里,盛满了细腻温情的母爱。
自小我就特别怕冷,当小伙伴们穿二件衣服的时候,我基本上要三件的。别人穿二件毛线的时候,我肯定是三件毛线的,甚至更多。母亲对于我怕冷的体质也是特别地娇宠着,从没说起让我要多锻炼,只是用尽一个母亲对孩子无限的疼爱,一个劲地帮我添衣,永远听不见她的任何埋怨和责怪。
或许体质也是宠出来的,就这样我对严寒的抵抗能力日愈减弱,这也是后来我选择到了南国城市的缘由之一了吧。记忆里儿时的冬天似乎特别的天寒地冻,不似如今的冬天来得这样的温和热情。那时候的风特别凛冽,刮在脸上真正像刀割一般的疼,手上和脚上裂开血口子是常有的事,那时候我们涂抹的都是蛤壳油。有些离学校远一些的同学们,每天步行将近一小时的他们,幼小的脸上常常是冻得青紫色一团,待到春暖花开的时候,脸上还能看到绛红色一块的印迹。
有一年的冬天,气温骤降,学校里很多同学顿时提着火炉来上学。那时候的火炉是用几块木炭架起来的一个炉子,外面是竹编的提蓝。遇上大雨天,雨鞋有时候破漏了,双脚和袜子就会湿透,这个时候,上课的时候把脚放上去烤一烤,顿时感觉到温暖遍及全身。还记得教室窗框里的玻璃总会被人打破,时不时就会用白色的塑胶薄膜订在上面。看着窗户上那被寒风吹得噼噼啪啪响的塑料薄膜,心里想着一直不要下课才好。
记得最早的冬天里,除了那种厚重的大棉衣,再没有其他什么御寒外套。后来就开始有了滑雪衫,一种尼龙棉外套。那时候妈妈就帮我和姐姐各买了一件,滑雪衫穿在身上,轻薄了很多,也感觉时尚了不少,比起厚厚的大棉衣,哪个更暖和些,作为孩子的我们那时其实并不在意。
如今,进入11月的南方才刚刚开始穿上外套,经历了大半年夏天的我却已经感受到了寒气逼人,铺开床单,翻开衣柜的一瞬间,我又再想着远方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