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回答1988:在爱情里,没人拥有上帝视角

三又半

6月19日

好的爱情,在成为爱情之前,至少要长得像爱情。

一见钟情也罢,青梅竹马也罢,日久生情也罢,命运使然也罢,爱情想开始就得有人表达,哪怕是小心翼翼地试探。你不明说,我不知道,爱情被蹉跎成了憾事。

当爱终成往事后,每个人回看少时的自己,究竟是莽撞地爱过,还是惋惜地错过?

—1—

“缘分还有时机,不是自动找上门的偶然,是带着恳切盼望所做出的无数选择,从而创造了奇迹般的瞬间。毫不迟疑的放弃和当机立断制造了时机,那家伙更恳切,我应该鼓起更大的勇气,搞怪的不是红绿灯,不是时机,而是我数不清的犹豫。”

正焕明白这个道理时,已经迟了太多太多了,他晚到的不是几个红灯,而是整整六年。当时,他有无数个告白的机会,却都被自己的别扭给浪费了。大大咧咧的德善,那么明显的试探,正焕宁可在背后柔软,也不敢说出句“我喜欢你”。

试探明显到一定地步,就差一个告白的时机。直到将粉红衬衫打包进行李,正焕离家参军前仍对德善只字未提,明明在你喜欢我时,我也是喜欢你的,偏偏克制成了心里的秘密。正焕呀,你把自己的心藏那么深,还指望对方有读心术不成?

“德善,我原本打算毕业的时候给你军官戒指的。现在给你,我喜欢你。我说,我喜欢你。你知道我为了你都做到什么地步了吗?为了和你一起上学,每天在大门口等你一个多小时。你从读书室回来之前,我担心的都不能入睡,她怎么这么晚,是不是又睡着了?我一心想着你,在公交车里偶然遇见你的时候,一起去演唱会的时候,还有我的生日,你送我衬衫的时候,我真是开心得要死。一天会想你十几次,能看到你就是开心,以前就想说的,我真的喜欢你,我爱你。”

拿出军官戒指时的这段告白,正焕说得深情脉脉一气呵成,想必早在心里练习过无数遍。唯一的告白,也是最后的告白,正焕却以开玩笑做了掩饰结尾。你给过自己那么多节台阶,是因为不敢面对真实的心意,也因为还没到非她不可的地步。

那一刻,德善分明是听进去了,一度也相信了,红着眼圈忍着愕然。想起未开始的懵懂初恋。懂又如何,信又如何,心已经长大了,回不去了。别扭的少年,一直别扭到现在,连个承认也不肯给,还将原本的告白说成了隐晦的告别。

如果正焕这时正式表白,会不会还有一线希望?说了那么多话,感动了一个人,要推翻的话,只需一句就够。到最后,他一如既往地放弃了,结束和开始都只有自己知道。别让有缘无份背这个锅,正焕不是败给了际遇和时间,而是败给了自己的懦弱。说到底,正焕只是还不够爱而已,考虑自己仍是胜过那个她。

所以,他的玩笑好长情,他的初恋好可惜。

—2—

“我喜欢德善,不是当朋友,而是作为女人,喜欢她。”

内向的崔泽却不吝面对自己的感情,他知道自己对德善是怎样的喜欢。分别跑去解救被放鸽子的德善时,崔泽占的先机不是早到一步,而是以首次弃权记录为代价,他非常干脆地选择了比赛事胜负更重要的德善。

长久以来,崔泽从不掩饰对德善的喜欢,就觉得她什么样都漂亮都可爱。只有对她,崔泽的笑容,能咧到耳朵根去。所有人都以为他俩只是两小无猜,迟钝的德善也觉得是亲密朋友,在那个神智不清的吻来临之前。崔泽说过德善对他一无所知,而他太清楚自己对德善的感情。

在四个男生里,崔泽说的话应该是最少的,甚至没说告白就确定了关系。身体的动作总是比说出的话更坦率,比如亲吻。少年时,多年后,崔泽对德善的吻,都是主动而直接的,连羞涩的询问都省了,他更愿意跟着自己的心。相比正焕的别扭含蓄,崔泽的方式不仅粘人,还带着入侵性。

一如棋盘上的路径,崔泽对待爱情,也是纯粹的直线走向。我一直都在喜欢你,所以,我会直截了当对你好。因为我爱你,我要光明正大牵起你的手,我不要对我们的关系做隐瞒,认可与公布也是我给你的最大的诚意。

即使在北京那晚,德善没说漏嘴当年的谎言,崔泽也不会轻易错过心爱的人。他的世界单纯不似尘世,他的表达温和却很执着,认定了便不会半途而废。他爱德善的时间,远比德善以为要早得多,人到中年还为此鄙视德善的迟钝。

事隔六年,再遇德善,约会过许多次的崔泽,已不是少不更事的男孩子,却仍在重逢后立刻做出了决定。他留意德善是否有真正的交往对象,他为和德善看演唱会而放弃比赛,他路痴却特地去泗川找正焕说清楚,他做好了能做的所有铺垫只为拥有她。

老友说可惜中年的崔泽变丑了,变成了一个爱开玩笑的贱大叔,不再是那个笑容纯净的少年。我反倒挺喜欢中年时的崔泽,有了德善的生活充满了踏实的烟火气,抛开公众形象的他不再是孤独的。这样的崔泽,跟她闹被她管怕她生气,心甘情愿地被德善带偏了画风,变成了一个幸福而快乐的男人。

俗世的幸福,就是永得我爱,要那些不得已的沉默高冷做什么?

—3—

“没人选我,我没有守护天使,我连被爱的资格都没有。”

开朗的德善不止一次问过,“为什么没人喜欢我?”即使再没心没肺,青春时的女生总要比男生来得敏感些,渴望体验一次被爱的感觉,尤其是像德善这样的女孩。

家贫人美性格好却偏偏排行老二,忍着姐姐的霸道,让着弟弟的幼稚,被迫习惯父母的忽视,这也造就了德善会察言观色、懂人情世故的特质。比起姐姐和弟弟,德善总归缺少了些爱与关注,只不过没心没肺地掩饰了心上的缺口。她太需要爱情的填充,和被爱的关注,哪怕只是构建爱情的形式也好,于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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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切地等待着一个告白。

德善误会地喜欢过善宇,试探地喜欢过正焕,却唯独没对崔泽胡思乱想。究竟为什么?

在一起长大的发小里,崔泽因为围棋天才的缘故,与其他人有着截然不同的轨迹。他在赛场上多厉害,在生活里就有多白痴,德善总把他当成纯真的傻小孩,一起时习惯去照顾他保护他,教他骂人不让他看黄片生怕他吃亏。如果没有那次公主抱,没有那次亲吻,德善还没感觉他已经长成一个男人。

即使正焕当年告白了,崔泽仍会是最适合德善的人。如果德善和正焕一起的话,简直是豹子夫人和金社长的性别对调版,这样的感情总是少了乐趣契合。而崔泽能完全欣赏德善的一切,德善在崔泽这里才能得到想要的认可。在爱情里,心动过后,更需要懂得。

尽管从小成绩不好,一学习就爱犯困,德善却是最让人放心的孩子,上天很公平地给了她讨人喜欢的开朗,和善解人意的性格。曾伤心烦恼自己没梦想的她,却懂得热爱生活的方式,无疑她在崔泽眼里是极富感染力。她对他的好,从未因外界改变过。

不是所有人的聪明,都会体现在分数和胜负上,比如德善。在我看来,德善最聪明的地方就是,听完正焕借玩笑说的告白,心中再感动再好奇,也再未问一句往昔。她知道初恋已经过去了,真正的答案已经没意义,她更在意的是迟迟未到的崔泽。这个让她不放心的傻小子,是不是又迷路了?是不是又停不好车了?是不是比赛完又累得没气了?原来,有多怕破坏和他的关系,有多怕和他会变尴尬,德善早就已经有多喜欢他。

即便过了三十年,崔泽在德善面前仍像个淘气的孩子,德善在崔泽面前仍像个任性的少女,这才是属于他们给彼此最好的青春礼物。

—4—

到剧终会发现,《请回答1988》是没有遗憾的,每个人最终都有了好的结局。

在老友的强烈推荐下,抱着怀旧的心情看了这部剧,结果在第一集就哭成了狗。只因德善不愿再将就和姐姐一起过生日,那个哭泣的女孩像极了某年的自己。太希望德善能获得自己的幸福,所以,德善的丈夫终于确认时,我也终于放下心来,还好是崔泽陪她到最后。

正焕完成了二十集的初恋陪跑练习,感动了想爱未爱的自己,也感动了上帝视角的观众,这样的他终究给不了德善适合的爱。有些微妙的情愫,注定只能留在回忆里,不经意想起时,带着一丝遗憾一丝心酸,还有一丝浪漫,这才是注定逝去的初恋。

贯穿全剧的倒叙与反转,让这部剧充满了意料之外,纵观却又是情理之中。没有绝对的反派,没有戏剧的冲突,一半的泪点,掺在另一半笑点中,糅成了俗世的脉脉温情。属于我们的旧时光里,也有过如此的似曾相识,再也找不回,才会常怀念。

请回答,曾经的爱,我明白了,你去哪儿了?只能说再见,再也见不到,那年的自己,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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