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了。
七个月的小贝拉,首次出现觅偶模样。
小楠北:妈妈,贝拉怎么了?
妈妈:她想找个男朋友。
小楠北:哦。她整天跟着我,看来,是想让我做她男朋友。
o.o
妈妈:也许,是吧。
小楠北:为什么动物都有尾巴?为什么人没有尾巴?
妈妈:因为人在进化过程中用不到尾巴,所以尾巴就消失了。
小楠北:我好想有一只跟贝拉一样的尾巴。
妈妈:o.o
小楠北:我们所有小朋友都想要一只尾巴。
妈妈:好吧,等到万圣节......(猿猴知道吗?少了尾巴,人类少了多少无目的的悠荡乐趣。)
小楠北:妈妈,贝拉什么时候过生日?
妈妈:我要问问你舅妈。
小楠北:那,她过生日时咱们吃什么来庆祝呀?
妈妈:你觉得吃什么好?
小楠北狡猾的笑了:我想给她定一个猫蛋糕!
妈妈:哦......(拐这么大的弯,原来是想吃生日蛋糕了) 那就给她来一顿猫草大餐吧。
小楠北陷入沉默。
妈妈:要么给她吃一顿鱼干?
继续沉默。
小楠北:我觉得还是蛋糕好吃一点。
病毒肆虐的两周,家里大大小小,连同猫猫鱼鱼都不平安啊。
学会与疾病相处,调整病中的低迷心情,应该是人生的必修课。
小楠北小时候,每逢生病我总是异常焦虑,有经验的姥姥总是安慰我:孩子每病一场,就长一次本事。生病、就医、服药、康复,孩子有了几次这样的经历,开始懂得了如何保护自己,如何面对吓人的白大褂医生。
姥姥还说:小孩子带三分病,意思是,小病小恙孩子自己就扛过去了,吃喝玩乐都不受影响。如果真的蔫蔫睡下,那就要特别注意,赶紧就医。
这点在儿子身上得到充分验证,只要不影响玩乐,他就如碰碰车般乒乒乓乓,行走带风。上一刻在发烧,下一刻烧一退就拿起小汽车了。
这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智慧——“活在当下”,只是活着活着,我们就忘记了小时的本领。
人吃五谷杂粮,难免生病。猫吃猫粮,亦是如此。
上周发现贝拉一只眼睛很模糊,仿佛覆盖了一层白色半透明薄膜。我和小楠北即刻带她到宠物医院就医。想到常常看到贝拉从两米高的大衣柜顶上摔下来,我担心她是严重摔伤。小楠北反而很镇静,对宠物医院充满好奇。
正值下班高峰时期,我们将贝拉放在猫咪旅行包里,准备冒险尝试乘坐地铁。
我千叮咛万嘱咐,不能总盯着贝拉的包看,过安检时也不能说“猫”字。小楠北连连点头。
一切顺利,我把贝拉送进安检运输带,即将拎包混入地铁时,安检仪器旁边的小保安兴奋的喊了一嗓子:”呀,好可爱的猫!“
周围一群少男少女保安围了过来,有夸猫漂亮的,有逗猫的,冷风阵阵,队长出现,后果可想而知,我们被请了出来。
改打车,不出所料,半小时的路走了一个半小时。到了能看猫咪眼科的医院,已经是夜里八点了,猫咪就医也要排队,于是我带小楠北先去吃饭。
不幸的人生总是很相似,走了两条街,终于找到一家饭店坐下。
突然,停!电!了!
回想了一下,在北京十几年,遇见停电的时候真实屈指可数......
终于买好饭菜,回到医院。医生给贝拉检查眼睛后,提出严重警告,声明不排除传染性腹膜炎(猫咪绝症)的可能,要求继续做一系列化验,而且不能保证化验过后就能确诊,费用竟然高达千元!
我陷入沉思,小楠北听不懂医生的专业术语,大概明白,贝拉就要死了,问我贝拉死后是不是可以再养一只一模一样的猫咪。
好吧,孩子自我疗伤的基因,又一次震动了我。
成年人为何如此怀旧呢?情感的复杂与敏感,引出诸多欢欣与苦恼。多少人,通过哲学、宗教、心理学获得自我疗愈与救赎,如佛教中的”远离颠倒妄想“。
世间一切皆在“变”,天地尚不能长久,何况人乎?
面对医生的种种“恐吓“与科学一贯的”有限“,我选择放弃过度检查与医疗,开好眼药水后带贝拉回家。所谓尽人事,听天命。
经过三天的治疗,贝拉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明亮。三天没能上房揭瓦的贝拉,恢复了生机。医生叮嘱我们接下来的一年,每个月要带贝拉去体检,费用少则300,多则过千......宠物医院的水深我有所耳闻,如此夸张还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养大一个小孩儿的父母们,没事儿哪个会带孩子频频进出病毒大库房呢?这难道不适用于动物吗?很多生病的猫狗寄养在宠物医院,有的在主人的陪伴下打点滴,大都一蹶不振。看着活蹦乱跳的贝拉,询问过猫爸猫妈的健康状况后,我决定不遵医嘱,我相信每个生命都有其各自的命数,与其焦虑,不如顺其自然。
再后来,有了上面的那场对话。小楠北开始盼着吃贝拉的生日蛋糕,盼着过万圣节给自己安装一条酷酷的尾巴,盼着成为贝拉中意的男朋友。
而贝拉,闹了几天后,天天隔着鱼缸眼馋,这光滑透明的玻璃,怎么就挠不破呢?
原来,“馋猫”就是这么来的。
生活还在继续,打过吊瓶后,对于眼前的安好岁月,更加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