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会有这样一瞬间,刷朋友圈偶尔刷到曾经喜欢过的男孩或女孩,看到她们的动态更新,尤其晒幸福、撒狗粮的时候,心潮荡起一丝波澜?
是不是会有那样的时候,偶尔辗转从朋友处听到她或他的消息,心中总是无法像自己想象般的无喜亦无悲?
……
不知,你是否还记得我?
十六岁的时候,顾念和阿哲相遇。
顾念没能经受住中考的洗礼,被拍打的七零八落,甚至奄奄一息。
父母不忍看她就此沉沦,利用仅有的一点关系门路,竟然帮她弄到了进入县城高中的名额。
后来,顾念想,如果没有她跌到谷底的成绩,如果父母少奔波一点,她和阿哲,就像两根平行的直线,大概此生都不会相遇。
顾念一度认为,冥冥之中有一之手推动着他们。
报名完,安顿好住处,回到教室,同学们已乌泱乌泱一大片。在陌生同学的行注目礼下,顾念脚不听指挥的一直走向后排。
找到空位,无暇顾及便坐下。
“你好,同学!”标准的普通话,字正腔圆,是顾念从未听过的嗓音,比她们镇上老师的普通话好了不知多少。
“啊?”第一次被这么正式友好的对待,顾念不知所措,白皙的脸颊也泛起了红晕,“你好……同学……”字不成字,词不成词,条件反射出口的普通话,不知被拐了多少个弯,语毕,更是不小心咬了舌头。
阿哲含笑的双眸,就这般深深的印在了顾念的心里。
这便是顾念和阿哲的相识。
02
阿哲的家在上海,因为家里出了一些状况,便来了这个北方的外婆家借读。
阿哲的一切,都透着上海人印在骨子里的细腻精致。
干净的白衬衫,牛仔裤,帆布鞋,和其它男孩子一样的穿着,却是不一样的味道。他的课本,平整干净,一个折角都没有。说话温言细语,不会像其它男孩子扯着嗓子吼……
因为阿哲,顾念知道了东方明珠,知道了她的前面有一条大河叫黄浦江,知道了外滩,知道了……
从这时起,顾念对上海开始有了着迷。
顾念是典型的北方姑娘,用大大咧咧的外表掩饰自己丰富的内心。
同桌的关系,两人多了接触。
阿哲的温声细语,彬彬有礼总让顾念生出“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念头,顾念总觉得扭扭捏捏浑身不自在。后来,自己给自己打气,怕啥?还不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竟然一段时间后,真的可以和他称得上称兄道弟。
时间久了,风言风语在班级里传开了。
那时流行的语言,谁和谁好上了。自然这两个谁变成了顾念和阿哲。
听到这话,顾念隐隐高兴,但她的心里其实是不安的。
她知道父母为她弄到县城中学的名额有多么不易,她不知道,如果三年之后,过不去那根独木桥,她将如何面对。
顾念刻意的疏远回避,阿哲似乎并不清楚,一如既往的该如何还是如何。
顾念心里有着小小的期盼,希望阿哲可以一直这么对她好。
但她却不知道,她的疏离,使得他眼中的光亮在一点点磨灭。
03
一切的改变,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快的让人猝不及防。
班会自由活动时间,同学们像脱缰的野马,撒欢似的使劲折腾。
不知谁起了头,只要认为有点那种关系的男女同学,被挨个喊名字,喊到那对的男同学,需要表演一个节目。
周末回家,顾念刚刚被妈妈教导。说,你看看,那么大的小姑娘,不知道咋想的,就那么嫁人了!看看现在……说完,妈妈一副很惋惜的样子。随后郑重叮咛顾念:“你可千万不要学她们,争口气,好好学!”
妈妈说的是村里的一个小姑娘,初中毕业就出去混社会了,不过两年时间,就大着肚子领着一个男人回来了。
父母不同意,为她将来着想,想要她打掉孩子,和那个男人分手。
礼拜天回村子时,顾念见过那个男人。以当时她的眼光,她也看不上那样的人。
只是,那个姑娘死活要嫁。父母拗不过,最终还是同意。其中曲折不是三言两语说的清。不过,那个姑娘嫁出去没两年,就又回来了,并且抱着一个孩子。
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没人知道。只是她,成了村里人教育自家孩子现成的范本。
顾念和她关系并不是很好,不过毕竟一个村长大的,关系也差不到哪里去。
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完全不复一个花季姑娘该有的模样,沧桑了很多,说话大嗓门,毫无形象的扯东家长、西家短,在向长舌妇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那个明媚灵动的姑娘也越来越远。
顾念有种错觉,她那些年的教育都喂了狗!
这件事,对顾念的冲击太大。
她怕,有一天,她也会变成那样。
她能做的,就像父母说的那样,好好学习,不要有一切杂念,考上大学才她唯一的出路!
顾念和阿哲的名字一起被点到,顾念魔怔似的正沉浸在自己将会成为那个姑娘的样子中不能自拔。
被点到名字,顾念霍的一下站起来,跑出教室,留下一室寂静……
之后,顾念和阿哲虽然还是同桌,两人很少再说话。顾念刻意的守着桌上不存在的三八线,不再故意把阿哲挤的只留一个作业本的地方。不再一起留在教室,下课了,只要阿哲留在座位,顾念总会随着同学们出了教室……
渐渐的,顾念和身边的同学越来越熟悉,而和阿哲……
04
阿哲走的突然。
第二学期开学,看着自己身边空荡荡的位子,顾念说不清是怎样一种感觉。
失落是肯定的,苦涩是难免的,压抑的不能呼吸的痛一度让她萎靡。
顾念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是否正确,她只能一遍遍想着父母说过的话,告诉自己,她没有错!
离开,亦是开始。
三年之后,顾念如愿考上了大学,只是没能去那个阿哲所在城市。
大学的生活多姿多彩,她曾经恐惧的那种生活离她越来越远。
饱暖思淫欲,看着校园里成双成对的男男女女,顾念开始渴望爱情。
辗转从朋友处得到阿哲的信息,顾念小心翼翼的加了他的QQ,在验证备注栏里敲下“顾念”两个字,她的心也随着键盘噼里啪啦跳动。
很快收到阿哲的回复,加了上去。
顾念犹豫着该如何写出第一句话,那边的信息就跳了过来“你好,丫头!”
丫头,这两个字是除了妈妈之外,阿哲唯一一个喊过她的人。
这两个字,打开了顾念一直刻意不曾回想的和阿哲之间的过往。
那次,他们聊了很多,她一直想问他有没有女朋友,可当她终于鼓起勇气,却被相册里一张阿哲和别的女孩的合影生生止住。
顾念只觉得什么东西就那样溜走了,似乎她曾经拥有过,而今已却是自己触摸不到的。
之后,偶尔在QQ上遇到,顾念和阿哲还是会聊天。可她知道,他们之间,横亘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
他喜欢她的时候,正好,她也喜欢她。
她能够喜欢他的时候,他身边已有了别人的陪伴。
他们之间,什么都刚刚好,只是没能在对的时间遇到而已!
是的,仅此而已。
之后,便没了再之后。
05
第一次的心动,是青春岁月里美丽的符号,即便世事变迁,她总会留下不了磨灭的印记。
再后来,有了朋友圈,顾念时常能够看到阿哲的动态,他结婚了,他生子了,他升职了,他……他回家了!
每一次的消息都没有这次让她震动。
她是真的以为,他们此生是不会相见的了。可看到他在朋友圈发的他回了县城的消息,她还是莫名的冲动,想要见到他。
顾念最终没有去,也实在是没有再相见的必要。
两个天地,各自安好,是最好不过。
顾念想起张爱玲的《红玫瑰与白玫瑰》,原来,他是她心口的一颗朱砂痣……
【无戒365极限挑战营 第13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