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重大突破

一转眼，一个月过去了。这一个月里，我每天和关慕羽、艾灵一起上班，一个人下班。也不知怎么就那么巧，大家就好像约好似的，总是会碰在一起。关慕羽是一个时间感非常强的人，每天，他几乎一分钟都不差地出现在同汇大街的路口。艾灵和我一样掌握了他的时间规律，总是先我一步与他一起同行，直至遇到我，变成三人行。

每天，关慕羽并不多说话，只是在遇见时送出一个浅浅的微笑，然后默默地一起前行。他的步子总是那么懒散，对身旁跟着的两个女孩总是视而不见。艾灵懒得理我，我也没心思讨她的欢心。但是，我们俩会偶尔主动提及一些有关写作的问题。这个时候，关慕羽会愿意多说几句。我和艾灵则会就着他的意见阐述自己的观点，夸夸其谈。关慕羽并不对我们俩的言论做任何评价，只是默默地听，偶尔微微地笑。

关于谣言，慢慢也就淡了。爱谁说啥，我也不在乎，大伙大约也就失去了兴趣，在给我戴上一顶闷骚放荡的帽子以后，也就罢了。

我每天回家，都会和魏晋讲当天发生的事。日复一日，天复一天，几乎没有新意。魏晋断言，关慕羽定是不喜欢女人，至少不喜欢这们这样类型的女孩。他劝我还不如打打他的主意。我拿抱枕扔他，拿毛熊打他。我却不死心，无论如何，我也不愿意相信我那么喜欢的男人竟然不喜欢女人。在没有真凭实据之前，我宁可信其无。

每天，我在魏晋的指点下变着花样地换着衣服，变换着搭配，变换着发式，希望能引起他一点点的注意。魏晋天天微笑着看着我梳洗打扮，时而用几句调皮的话来‘挑逗’我。我才不在乎，能得到关慕羽的垂青才是我的终极目标。晚上，我老老实实地坐在电脑前码字，任凭魏晋‘冷嘲热讽’，我自岿然不动。

终于，这一天，确切地说是我与关慕羽同行的第三十三天，转机来了。下班以后，艾灵还是根本不理我，和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出去了。我故意停留了一会儿，以便错过和大家一起下楼的尴尬时间。然后，一个人悠悠晃晃地来到大街上，斜插进一条偏街来到一家农贸市场逛了逛，买了点儿可口的小吃，才又转回到回家的方向。来到大街上没走几步远，只见关慕羽从一家手机店出来，两个人碰个正着。

我的心一下子砰砰跳了起来，脸蛋儿顿时飞起了一抹娇红。意外的是，我还不及开口说话，关慕羽竟然破天荒地先开了口。

“麦雯妮？你怎么会从这个方向过来？”

“我……我去买点小吃来，反正下班也没什么事。”我结结巴巴地答，心里脸上荡漾着意外的幸福和惊喜。

然后，我们一起往回走，关慕羽把手插在裤袋里，竟回头看了看我，问道，“晚上自己做饭吗？”

“哦，爱做时就做，不爱做就对付一口。”我赶忙说。

“那今天呢？”他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但我早已经受宠若惊了。心里一动，开口说道，“今天不爱做，想着去吃那家的米粉儿呢。”

关慕羽微笑了，“我也想着去呢。”

“那不如我们一起去？我请你？”我的心狂跳。

“好啊，走吧。”

我立时雀跃。仿佛得到了上天的恩赐，幸福得脸上都放了光。关慕羽仍然迈着懒散的步子向前走，可是，他的脸上却不似往日那样的淡漠，而是淡淡地浮着一层微笑。是因为我才有这样的变化吗？我不停地偷眼看他，心里仿佛抹了蜜样的香甜。

一起来到米粉店，坐在一张僻静的桌前，要了两碗麻辣的。关慕羽没跟我抢，就让我付了两碗的钱。这令我感到很荣幸。米粉刚刚上桌，我还没吃到两口。电话就响了起来，是魏晋那小子。

“小妮子，怎么还不回家呢？我把饭做好了，有你最爱吃的油煎小鲫鱼哟。”他的声音清澈响亮。

“啊……我不回去吃了，和一个朋友在外面吃了，不好意思哈，你一个人好好享受吧。”

我这样说，不知怎地，心里隐隐竟然有一种愧疚感，很是觉得对不起他似的。放下电话，看到对面正微笑看我的关慕羽，那一瞬间的愧疚便顿时烟消云散了。对面坐的可是我日思夜想的关慕羽吔，他正在赏给我不可多得的微笑，这不比什么都重要和宝贵吗？

关慕羽并未向我打听什么，甚至也没有多说什么话，后来，几乎就是一直低头享受他的米粉了。我感觉不到麻和辣，实际上我很有些食而不知其味的意思。反正我把一碗米粉咽了下去，刚好赶上了关慕羽的速度。

放下筷子，关慕羽拿了一张餐纸擦了擦嘴，看着我说，“谢谢你，请我吃这么好吃的米粉。这个周日中午，我回请你吧，我们去南广场旁边的川百味吃川味，好吗？”

我惊呆了，这突如其来的垂青让我几乎迷失了自己，我怔怔地望着他，竟然忘了答应。

“周日十二点，南广场巨人雕像下见，不见不散。”关慕羽说着，起身径自走了。

直至回到家，我还是晕晕乎乎的。之前我已经掐过自己四五把了，确定了自己不是在做白日梦。关慕羽居然约我了，他居然约我一起吃饭！！这意味着什么？一向对人冷冰冰不多一言的他会主动约我吃饭，终究意味着什么？

开门进屋，想起可以有魏晋来倾诉这件天大的喜事，我不由得又激动得满面绯红，心砰砰乱跳。魏晋听到门响，从卧室里出来，很是懒洋洋地说，“跟谁吃饭去了？也不事先跟我打个招呼？我特地给你买的小鲫鱼，还想着给你点儿惊喜呢。结果怎么样？我拼命吃也没吃完，剩下的都不酥了。”

我不管小鲫鱼，甩了鞋子，跑到他跟前，抓住他的胳膊喊，“魏晋，你猜我跟谁一起吃饭了？关慕羽哎，我和他一起吃的饭。”

魏晋的脸上略略露出一点惊讶，转瞬便又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在米粉店碰上的？恭喜你。”

“不是在米粉店碰上的，是在下班的路上碰上的，然后一起去吃的米粉儿，他还不停地向我微笑了呢。”我激动地说。

魏晋撇着嘴，把手叉在腰间。我才看到，他光着膀子，只穿了一条大裤头，把六块腹肌和两块胸大肌呈现给我。我抬手打了他一下，几乎是跳着脚说，“撇什么？这还不是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主动约我周日中午去川百味呢。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重大的改观吗？你不觉得最近我的努力有成效了吗？你不觉得他开始注意我了吗？你不觉得我有戏了吗？……”

“是吗？”魏晋把声音扬起八度，“再次恭喜你，那你自己高兴着吧，我要回屋了。”魏晋说着，转身回屋。

我赶紧跟着他，从门缝挤了进去。

“喂，你干嘛这样的态度？你难道不为我高兴吗？花了这么多心血，终于得到了回报？”

魏晋在鼻子里嗤了一声，“我只是觉得你好笑，哎？我问问你啊，”他坐在椅子上，转回头来，“你说炸鲫鱼好吃还是炒米粉儿好吃？”

我愣愣地望着他，不甚明白他的意思，半晌，卧到他的床上，哈哈大笑，“哈，你这家伙，不会是吃醋了吧？”

“切！我吃他的醋？”魏晋转过头去，拿起鼠标胡乱晃动了几下，电脑屏慕上出现了一张半成品的大图，“我可不屑与那种人相提并论，你当他是个宝，我看他还不如一碗米粉儿真实。得了，我得做作业了，今晚得熬夜呢。”

他果然就不理我了，一直都不回头。我看着他的背影，看他那线条优美的后背，发了一会儿呆。莫名其妙嘛，他明明一直在帮助我的，如今我就要成功了，他怎么不为我高兴呢？至少该为我的周日之约出点儿谋划点儿策吧？我又坐了一会儿，也没吱声。虽然他又对关慕羽‘出言不逊’，但我似乎也没生气。起来出来，到厨房看一看。果然，餐桌上盘子里，有几条小鲫鱼炸得焦黄地躺在那里，看上去已经有些塌软了。突然心里升起了一丝不安和愧疚，他一定是因为热心为我炸鱼而我没回来而生气的吧？

我想了半天，终于得出结论，一定是他想和我一起吃饭，又特意为我炸鱼，而我没回来，所以才不高兴了。我洗了手，端了盘子，用手拈着一条鱼，一边咬一边又去他房间。

“还挺脆的呢，好吃，谢谢你啊。改天我请你，你想吃什么都成。”我倚在门框上说。

魏晋连头也没回，说道，“得了，吃不下去就别吃了，还是回去研究一下周日怎么向你的大仙儿献殷勤吧。”

“这个……”我又凑到他面前，嬉皮笑脸地说，“你也是男人，你跟我说说，你们男人都喜欢我们怎么样呢？”

他放下鼠标，回头上下看了我几眼，“我们都喜欢你们女孩子乖乖地跟我们上床。”

还不待我有所反应，他忙竖起一根手指，又说，“不过你的那位大仙儿可不一定啊，我一向没把他看成是我们的同类。对于此，我想我爱莫能助。”

“反正……”我居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对。他对关慕羽不敬，我不想跟他恼，不知怎地，我很想维护跟他的和平，“那好吧，我自己试一试，等周日一起吃饭，我一定会问一些私人的问题，我得去了解他，反正我不相信他不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Chapter18初次约会

我熬了两天。这两天，我一点儿不露声色地上着班，虽然我的心里如同有一百只兔子在蹦跳。艾灵们照样用鄙夷而嘲讽的目光冷对，关慕羽照样目中无人地冷冰冰。我便知道，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我们之间略略密切的关系。树大招风，他不想卷入是非，不想闹出绯闻。于是，我老老实实地守在我的岗位上，保持着与所有人的距离。

周日中午，懒睡之后起来，我穿上了那件蓝色星星裙。裙子到我手上已经好久了，只是我一直没有穿它。魏晋是我唯一的赏客。一直觉得没有合适的机会让我认为应该穿上它，一直觉得它的第一次该属于某一个特定的日子。今天，我觉得该是它起作用的时候了。

穿上它站在镜子前的时候，魏晋从屋里出来，懒洋洋地靠在门边看我。我回头向他妩媚地一笑，“你接着睡吧，我知道你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的。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魏晋脸上并无表情，上下看了看我，嘴角稍稍地翘了翘，“别高兴过了头。”

转身走了。

我没有气恼。我想他一直是这样的，我沮丧时他给我打气，我兴奋时他给我降温。他对我总是好的，因为他是我的朋友。这次，他一定是怕我期望过高失望太大，所以才这样冷冰冰。

这样想着，我向他的背影微笑了一下，然后下楼。来到阳光下，我的心便开始扑扑地跳了起来。这一切都是真实的，我要去川百味赴关慕羽的约会了，半个小时之后，我会与他碰面，与他一起吃饭，谈心。那将是多么幸福的事呢！

还不待走到公车站点，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摸出来一看，居然是魏晋打过来的。我忙接起电话，只听他说，“把你脖子上那条愚蠢的链子摘下去。”

然后他便挂了电话。我怔怔地杵在那里，这个家伙，在家的时候为什么不跟我说？摸了摸脖子，这是我新买的一条链子，月亮星星配，我本来以为很适合这条裙子。可是魏晋特意打电话来叫我摘掉，我是不是该真的摘掉它呢？想了半天，到底没了底气，解开挂钩，把它扔在包里。

刚走了几步，电话又哗哗地响起来。这回更是吓了我一跳，居然是安宁打过来的。我好久没有提她了，是因为这家伙和她老公渡蜜月渡上了瘾，前几天发短信说正在云南吃正宗的过桥米线呢，说不走遍中国不尝遍天下美味就不回来了。

我又连忙接起电话，开口就说，“阔太太，又在哪儿吃美食呢？怎么会给我电话？这可是真真儿的长途。”

安宁快乐地笑道，“我现在就在我家床上躺着呢，昨晚悄么声地回来了。”

“啊？”我惊讶地喊道，“前几天不是还在云南吗？怎么就突然回来了？”

“嗨，太累了，玩够了，就想回家休息。以后啥时候想出去再出去呗。”安宁幸福地说，“跟你说，麦子，我最想的人就是你了，我带回来好多好吃的，你马上过来，好不好？我想跟你聊点儿私房话。”

“呃……”我脑海里翻滚着关慕羽，我怎么可能立刻过去呢？虽然我有多么想立刻见到她。“不行啊，安宁，我中午有点儿事，等我忙过了，立刻就去看你，好不好？”

“不是吧，麦子？”安宁惊讶地嚷道，“有什么事能比我和好吃的重要？我们快有两个月没见面了吔。”

当然，我还是拒绝了她。关慕羽比什么都重要，这她知道的。还是等回来再跟她解释吧。我放下电话，小跑着赶上了徐徐进站的汽车。

居然！上了车之后，我居然发现，关慕羽竟然坐在最后一排，微笑着望着我。天啊！他怎么会在这趟车上？他从哪个站上来的？我觉得腿都有些抖了，矜持着自己优雅地走到他身边，坐在他旁边的位子上。

他当然看到了我眼中的惊讶，便微笑着说，“没想到吧？我去火车站那边办了点事儿，想着回来的时候直接到南广场，时间应该正好。回来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你会不会也上这趟车，我甚至在心里做了一个赌注，如果你真的坐上这趟车，那么我会……”

他没有继续说，只是微笑着看着我，然后上下打量了我，“今天你真漂亮，这条裙子太符合你的气质，我想任何一件首饰都会让这条裙子的品质大打折扣。你真是一个懂得艺术美的女孩儿。”

在惊讶于关慕羽的天翻地覆的变化的同时，我的脑海里闪了一下魏晋那张俊脸和他微微上翘的嘴角。他才是真正懂得艺术美的人吧！可是，很快，我便又陷入对关慕羽的震惊之中。他怎么可能说出那样异乎寻常的话来？这是关慕羽吗？我真怀疑世上是不是还有他的一个同形体，另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但是却懂得甜言蜜语的家伙？

他把脸转向窗外，脸上挂着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笑意，“我终于相信了，冥冥中，是有一种缘分早已注定的。”

我望着他，喃喃地问，“如果我上了这趟车，你会怎么样？”

他没有回头，脸上还是那样的笑意，“一会儿再告诉你，再让我独自品味一下这种感觉。”

惊喜远远超乎我的想象。我坐在旁边，看见关慕羽的脸上眼中闪烁了我从未见过的，似乎从来都不曾属于他的光芒。我没有打扰他，就让他沉浸在赢取赌注的快乐中。

一直到了站点。关慕羽才回神看了看我，嘴角上挂了善意而温暖的微笑。我跟他下了车，脚下软绵绵的，如同踩在棉花上一样的轻飘飘。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吧？我幸福地想。关慕羽并没有说话，也没有对跟在他身边的我有什么关注。过街的时候，他也没有很绅士地照顾我。但我都不介意，虽然我的灵魂深处倏地闪了一遍魏晋揽着我的肩膀细心地照顾我过街的场景。我理解他，他就像一个小孩子，一直沉浸在他自己内心深处独到的一种欣喜之中，外界的一切吸引于他已经无关紧要了。

到了川百味的门口。关慕羽突然立住了脚，回头看了看我说，“我想，这里并不适合我们，换个地方怎么样？”

“都听你的。”我微笑说。隔了珠帘，我早已经感觉到了里面的人声鼎沸。这的确不适合我们这样‘严肃认真’的约会。关慕羽转头四下里望了望，伸手向广场的另一方指着说，“那边有一家‘心语’茶餐厅，虽然里面的东西不怎么好吃，但环境好得很，最适合两个人谈心。不如我们去那里？”

“好啊。”我说。

然后，我跟着他穿越了熙熙攘攘的人流车队，来到广场的对面。他仍然没有照顾我，一双手插在裤袋里，脸上还是那种充满着意外至极的甚至有些怪异的喜悦。他一定是认为大家都是成年人，没必要相互照顾吧。我自己也这样安慰自己，没有他我一样过街，为什么要计较他没有照顾我呢？我不缺胳膊也不少腿，为什么要计较他的照顾呢？跟在他身后，我的心里一直纠结着这个问题。最终，我说服了自己，高高兴兴地跟他进了心语茶餐厅。

他说的是真的。这家餐厅也没什么饮食上的特色，无非是抄搬了别人家的东西，中不中西不西，洋不洋土不土的。倒是环境设置得非常妥贴，音乐声优雅深沉，不扬不抑，不会让人急躁，只会让人沉静。隔段与隔段之间几乎没有任何声音和影像上的干扰。坐在那小小的空间里，你只会感觉，这里是属于你自己的，你可以为所欲为，畅所欲言。

这刚好符合了我的心境，如此情况，什么山珍海味也动不了我的心。于我，这次约会，吃是次要的。关慕羽当然也是这么想，几乎没有动桌上的菜肴，但是他的目光不再游离，而是专注地放到了我的脸上。

“麦雯妮，这次约你，不会很唐突吧？”他盯着我的眼睛。

“怎么会？我只是觉得……荣幸。”我勇敢地迎着他的目光说。

“呵呵。”他笑了，然后喝了一口红酒，“其实我早都注意到了你，你和那些女孩子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我微笑问他，心里面同时打起了鼓。

“就是说……你懂得尊严。你不会像她们那样不顾一切地向我献殷勤。事实上，我很讨厌那样。”

“可是，她们那样做都是因为崇拜你，喜欢你。爱情面前，不谈尊卑。在真正的爱情面前，一切都可以去见鬼。”我突然有些激动。

关慕羽饶有兴趣地望着我，“她们那样对你，你还为她们说话？”

我有些惊讶，他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居然还知道大家对我‘那样’？

“我说的是事实。”我说。

“我看到的也是事实，所以，我才不喜欢她们，反而对你感兴趣。我喜欢有个性又有自尊的女孩子。”

“可是，其实，内心里，我和她们是一样的。只是我没有那样的表现。”我低头说。

“呵呵，所以说，你高她们一筹。所以我才另眼看待。今天请你来，我主要是想跟你说，我想和你交朋友，我想交你这样的朋友，可以？”

“当然，我……不胜荣幸。”我觉得我的眼眶有些湿。

关慕羽与我碰杯，然后一饮而尽。我也连忙干了自己的一杯。酒下了肚，意味着，我们成了朋友。什么样的朋友呢？我揣度着这其间的层次。关慕羽夹了一只鸡翅给我，笑着说，“既然成了朋友，不妨讲讲你自己给我听？”

“呵呵，有什么好讲的呢？爸妈去哄孙子了，我一个人呆在这个城市打工。就是这样。”

“听说你有一间房子，还有很丰厚的房租收入？这可是一般的女孩子没有的。”

我一下子想起了魏晋。天啊，他会不会是在拐弯抹角地向我打探他和我的关系呢？

“哦，是啊，是这样的，本来是我的好朋友安宁住在我家的。她结婚了，刚好她老公的朋友没地方住，就介绍到我家来了。不过那个人挺好的，从来都是安守本分，规规矩矩的。”

正在这时，电话突然哇啦啦地响起来。我摸出电话一看，居然又是魏晋打来的。想不接，又怕魏晋不高兴，又怕关慕羽往歪了想，只好硬起头皮接起来，只听魏晋在那边大声地喊道，“小妮子，老唐回来了，带回来好大一堆好吃的。你快回来吧，不然，我可要都吃光了，回来晚了，可不许报复我。”

我握着电话，目瞪口呆地看着关慕羽，半晌，才嗫嚅着说了一句，“好啊，你慢慢吃吧，我不报复你。等我回去再去看他们。”

然后我放下电话。我也不知道我的话有没有前言不搭后语，有没有不符合逻辑。总之，我算知道，怕什么来什么。本来正想洗清我和魏晋之间的关系，不想不偏不倚，他正好此时来电话，嗓门又大，内容又显过于亲昵，搞得我想说清也说不清了。

关慕羽并未露一点声色，还是原来的微笑，原来的表情。

“要不你先回去吧，看来，你的朋友很期待你。”他说。

“什么呀？”我拉了个长调，讪笑道，“是我好朋友渡蜜月回来了，他约我一起去见他们。其实人家刚刚回来，该好好休息一下，我晚上再去看她也不迟。”

“嗯，也是，”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然后他说，“你和你那位租客相处得很好啊？”

“嗯，是啊，”我甩甩头，傻笑说，“我这个人大大咧咧的，刚好他也不太计较。呵呵。”

“我喜欢懂得和男生如何相处的女孩。”他说。

“是吗？我是吗？”我突然有些不自在，内心深处，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我觉得你是啊，和你在一起，很舒服。其实我很不懂如何和女孩相处，但跟你在一起，真的觉得很舒服，这该都是你的功劳。”他很真诚地说，因为他的眼睛在直视我。

“呵呵，有吗？我倒没觉得。对了，你现在有酝酿新作品吗？”我决定改变话题，离开刚才这个敏感的话题，因为隐隐总觉得有魏晋的影子在作怪，我本能地觉得他的话是别有用心。

“哦，有啊，才刚刚开了个头。一些热心的作者给了我许多热诚的意见，他们说我的哪方面都写得不错，唯独感情方面有所欠缺，描写男女主人公的情感不够细腻真实。所以这次我决定在这方面加强一下，在武侠戏里多加些人与人之间的情感。”

“是吗？真好，我想这次这部作品一定会更红火的。”我发自内心地说。

他叹了口气，“也不容易，你知道我的，平时不善于交际，更不擅长和女孩子交流，不怕你笑话，我都没有谈过恋爱，所以，哪里能体会得到那么细腻的情感呢？”

“所以，你想和我交朋友，实践一下？”我半开玩笑。

“呵呵，我想体会和女孩子相处的感觉，”他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公车上相遇，我已经感受到异常的美妙了，我相信，和你的相处，一定会非常愉快，我一定会获益匪浅的。”

一种被利用的感觉悄悄侵袭了我一下，但我真的很开心，我突然便成为了他的第一任女朋友，更贴切地说，是女性朋友。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个质的飞越，我终于可以不用再偷偷地仰望他，终于可以和他一起如朋友一样的相处。

“能成为你的朋友，我很开心。”我说。我没用‘女’字，虽然内心里我希望是那样，但如他所说，我得保持我的‘尊严’，我不能涎着脸往上贴。

“以后，我们经常约会吧，”关慕羽看起来也很兴奋，“不过，我不希望被其它人知道，可以吗？不是我对你有什么不满，是因为我的身份，我不希望引起不必要的纷乱，能理解吗？”

我点点头，“我能。”

“谢谢，也说声对不起。”他微笑说，“以后，有什么地方需要帮助的，跟我说，好吗？”

我点点头，眼眶突然有些发热。期盼太久的东西，突然得到了，竟然一时有些不适应。

“我会好好和你相处的，你是第一个在生活中我想要相处的女孩子。”他说。

“我很荣幸。”我低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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