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醒来,黑暗中的记忆快速穿梭,往事竟然在生命的枝头脉络清晰,历历在目。
画面定格在久远的时光,我还是稚气的少年,脑子里除了上学就是想家,除了听课就是作业。对于其他,虽朦胧情动,但也只局限于天真的幻想和不切实际的虚构。
那是记忆中悠长的夏日,我眼里有着孤单的落寞,一直相伴的姐姐毕业了,我将一个人度过一个只有自己的初三。
一直在身边的少年,当时不曾入眼入心,只当做身边可有可无的存在,理所当然的陪伴。连接如今沧桑的时光,记忆中那个白色衬衣,蓝色牛仔裤的少年却出落的越发明亮耀眼了。
很多当时的寻常如今竟然看来竟然如此让人心动,原来当时一直小心翼翼放在心里的朦胧影子变得踪迹全无,如同不曾有过的刻骨铭心。当初的日复一日的风雨无阻,悉心相伴,此刻却有了刻骨铭心的温情。
比我大一级的他在即将升入初三的夏日留级了,于是又多了三百六十五天的陪伴。
依稀记得麦场走来的落寞的少年,白色衬衣衬得好看的眉眼玲珑剔透,里面竟然多了几分不曾有的忧郁。时隔多年,我竟然自以为是地理解了少年的忧郁和落寞,心里有了当时该有的波澜。他没有留在我所在的班级。
后来好像变得寻常,少年好似恢复了往日的洒脱明朗,我也依然没心没肺的在初三的题海里游来游去。
一切都是平淡的生活,在记忆的洪流中不复存在,唯独不起眼的如同羽毛般轻盈的小事却在时光的天平上称出了千金的重量,在我心里变成了甜蜜的过往。
放学路上等待的身影,等待无聊打水漂的白色衬衣,眉目间焦虑的神情透过时光的放大镜才看清。
晚自习一个人的教室,靠窗孤单俊朗的少年坚定的神情,死心塌地地等待一个不知道有人等待的女孩。
一起经过无数次的自制木门,替女孩开锁傻傻等在门口光束里的颀长的身影。无数次在早起的晨雾里飘来少年叫醒昏睡的女孩。
没有分在一个班赌气在家三天不去上课的少年,从黄昏的麦场走来的忧郁英俊的少年。上学回家路上总是回响着少年给女孩讲的故事,一路点点滴滴的笑声。
夜里一个气呼呼的女孩独自穿过荒凉的小路,不打招呼就着白月光疯跑回家。不知道当时的气来自哪里,至今看来竟连一个像样的理由都没有。清晰的记得少年不顾一切追上女孩的身影,白色衬衫在月光在流窜着奇美的光。
战战兢兢的颤抖,小心翼翼的疑问,女孩只是闭口不言,说不出一个理由。
当时全然没有一丝的理智,至今沧桑的心看着傻气的女孩竟温柔地笑了,醋意大发的女孩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着急紧张的少年迷惘的追逐。
现在我才有时间去想象,在热闹拥挤的人群中,少年是何时发现不见了女孩的身影,又是如何在慌乱中选择最近的小路去追女孩的,他究竟跑了多快竟然在家门口追上了女孩,一起的另一个女孩是怎么一个人回来的,她怎么就忘记了一起的女孩只顾自己气呼呼的离开。
在寂静的夜里,我发现我爱上了当初的少年,一直守护在我身边的少年。可惜他已经不知道在时光的洪流中飘去了何方,我也已不再是当初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