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选择,都是为了能与你擦肩而过
下雨的天,我看着打在窗上的雨滴,和在风雨中飘摇的树叶,能想到很多很多。那些为人知的和不为人知的情绪,在每一个下雨天,融进笔墨,浸入白纸阡陌的纹路里。那每一篇都用“下雨了”三个字开头的日记被某个人一眼识透了之后,雨声便从此融入了记忆。
我说下雨天很美好。你说那是生活在祈祷。
我说我害怕孤独。你说孤独成就了我的情愫。
我说我不喜欢浮萍。你说无根便随处可栖。
我说我的心是空的。你说有人在前方等我。
我说我不念家。你说注定漂泊的人,心就是永远的家。
那些深藏在文字中的情感,被你捡拾无遗,你说我小小年纪为何对于生活有那样深沉的感悟,我说你离我的灵魂那样相近。
你说,行走的时候不要低头。
你说,不开心就沉默。
你说,忧伤是一个作家最好的情愫。
你说,天涯过客,再见是因为已经初识。
你告诉我,外面的世界广阔无垠。于是我决定要去行走。你又说,不要迷失了就好。
你告诉我,顺其自然。于是我以为很多东西努力就可以改变。你又说,不要太心痛了就好。
你告诉我,再见。于是我相信一定会再见。你又说,在原地等你,你会来。
我于是深信不疑地等你。等了你七年了,七年了,你都没有来。
在那片落满枯黄树叶的水泥地上,你说,你喜欢上海,因为那里有东方明珠,有梦里美丽的故事。
我最后真的去到了上海。
很多人留在了长沙,很多人去了北京,去了武汉。我经过湖大,想进去踏寻你的足迹,可是风把你的味道都吹散了,我知道我再也找不到了。我于是想去到你喜欢的城市,看看它长什么样子,尽管我知道我将从此离开所有故友,独自前行。
东方明珠并不是印象中纯白的银色,它还有粉红,我不喜欢的那种红。身边有很多人惊呼,我不知道为什么那一刻自己的心那样波澜不惊。我沿着那条路走了好久,有很多人,但是没有一个人像我记忆中你模糊的影子。
我真的不记得你的样子了。
后来那本每一篇都用“下雨了”三个字开头的日记被人用火一张一张烧掉了,我便从此失去了你的消息。七年,我用七年的时光把你的样子忘得干干净净,连你的背影都忆不起来了。
我把学生证上乘车的区间写成了长沙,我让自己以后的每一次回家,都不可避免地经过你曾经生活过四年的城市。我想着,也许有一天我会在长沙交错的街道上偶遇分隔多年的你。
我喜欢在手头上没有事情忙碌的时候,一个人绕着街道走,坐着公车让它带着我走。望着窗外,看过往的人群和后退的建筑。。
这么多年,我又走了很多的路,又看了很多的风景,只是所有的画面里,都没有你的身影。
又是初春,我下了汽车疲累地蹲在长沙的公车上。公车带着我穿行街道,穿越人群,在离西站不远的路口,两辆公车相遇,我无意望向窗外,看到一张侧脸,像极了记忆中你模糊的容颜。我把脸贴在窗口,公车刹那而过,那张脸像一片白纸被风吹过一样从我面前滑过了。
那是你吗?于景伟。
我慢慢地长大了。
我习惯了抬着头走路。
我不开心就沉默。
我不停顿地漂泊。
我迷失了,失去了,也心痛了。
我竟然真的长成了当初你说的样子。
可是你都没有再来过了。
我不感疲累地一次又一次地经过长沙,驻足停留,等待寻找――然而只有细雨落花,每一片雨幕里,都没有你。
这世界之小,我辗转着漂泊着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
这世界之大,我辗转过那么多次原点,去过那么多的地方,都无法再遇见你。
曾经你说过的再见,后来又有很多人对我说过。只是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的那一句,到底是一句承诺,还是一句别离。
不见你,快七年了。
你离开了,没有人能比你更懂那笔墨之间的情愫了。
我像你说的那样找到了很多等待我的人,可是我找不到你了。
我很想念你,于景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