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说到世界上最孤独的城市,大家联想到大多是荒芜非洲沙漠中一个即将被关闭的落寞城市。其实找寻正确答案我们需要把目光转向南边以南。因为这座城市座落在南半球的澳大利亚,它叫佩斯。
如果你有机会看澳洲地图就会发现,澳洲城市都沿着海岸线(除了首都堪培拉)。而且大部分人口密集的,知名度高的城市,像悉尼,墨尔本都在东海岸。远在西海岸的佩斯就显得孤单又寂寞。
我来佩斯是2011年。那个时候,大大小小的商场周日还不许营业。城中还没有Krispy Kreme, Zara 这些国际品牌的驻入。但凡有一些最新的展览,还得飞去东海岸。可就是这段时间,2009 年到2013年可称得上佩斯的黄金时期。因为中国国内对铁矿石的需求持续上升,促使铁矿石的价格居高不下。高峰时期更曾达到160 美金一吨。做为铁矿石的主要出口地,佩斯及周边2012一年的铁矿石出口就有4亿吨。整个城市被矿业带向繁荣。当时电台报道每天有几千人从澳洲的东部和全世界各地移居到佩斯。人口的膨胀,基础设施的修建,工作岗位的迅猛增长,很容易让人忘记了你是生活在一个地理位置如此偏僻的城市。在这里开车三小时就能见到沙漠。离你最近的城市有的甚至超出了国界与海岸线,在印度洋对面的雅加达, 3000 公里之外。
对于城市化的我们,沙漠和东海岸是一样的遥远。如何把伸手可碰及的日常过的多彩才是重要的。许多的节日活动,可以随着四季的更迭安排不重样。春天国王公园度野花节。夏天海边冲浪和野营。秋天开车去玛格丽特河边的酒庄品红酒住民宿。冬天来到弗里曼特露天冰场滑上一天。佩斯的每个季节都是如此的鲜明和欢快。
在佩斯,抱怨生活成本高是件时髦的事情。租房贵,公共交通贵。水电费也是每年增加。为了有更加切身的体会,每天必不可少的咖啡成了衡量的一项重要指标。同样一杯普通的咖啡在佩斯竟然比纽约贵出两块澳币,人们纷纷跳出来表示愤怒,指责政府,觉得自己的利益被政府。抱怨的同时,却没有想过这里的平均收入和最低收入却是美国的两到三倍。
澳大利亚的高福利是全球皆知的,佩斯又是其中的皎皎者。这其中一大部分得益与佩斯的"飞进飞出工作族”( fly in fly out)。这 是佩斯鲜明的一个族群和现象。为了赚快钱,很多人选择离佩斯几千公里外的矿山现场工作。他们时常连续工作两个星期,每天12个小时的强度。然后休息整整一个星期,飞回佩斯与亲人团聚。他们一年的收入相当于正常上班族的两倍。但是他们享受高回报率的同时得与家人分开。随之带来的精神压力也高于其他工作。近年来频频发生的自杀案件就是证明。很多"飞进飞出工作族”只是做短期,当家庭稳定有了孩子,就留在佩斯城里,哪怕工资低了很多。
佩斯人相信work hard play hard 。周四的酒吧永远是坐满了辛苦工作了一个星期的佩斯人。周六早晨海边咖啡馆提供的早午餐也很受欢迎。相比国内游,佩斯人民倾向海外游。巴里岛是每个佩斯人的圣地。一到圣诞节前后,机票时常出现一票难求的现象。我有多位同事去过巴里多达17,8 次。我曾好奇的问,去那么多次,都干些什么呢。一位同事说,巴里度假最吸引她的就是无作为。她几乎每年定好一间自带游泳池和服务员的房间。除去出门SPA,她什么都不做就在房间里耗上整个假期。假期结束精神恢复,又可以积极的投入到工作中去。大部分佩斯人对印尼的熟悉度和喜爱度远远超本国东部。佩斯人常常说我们太喜欢巴里啦,让我们全民公决合并巴里岛让它做我们的后花园吧!
佩斯还享有充足的日照。据说其日照时间是澳大利亚所有城市中最长的,每天大概八小时。日照长,气候温暖直接影响了这个城市的人口结构。被自己国家阴雨天气打败的英国人纷纷移民澳洲。来自附近的,气候条件类似的马拉西亚和新加坡人也喜欢把佩斯做为澳大利亚移民的首选。反而传统上的的移民大户中国人在佩斯成了真正的少数民族。
佩斯就像任何一个澳洲城市,景色迷人,空气清新,人口稀少。可它又有自己的独特魅力。这种魅力来自于它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孤立的地理环境。城市里的人生活在其中,被琐碎的日常绑捆,自顾不暇。四万年前就有人类迹象,18世纪被英国殖民者发现的它,偏安于一隅,冷眼看世界,享受自己的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