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醉酒,有人醉茶,还有人醉烟,我见过一个人,他醉困。
睡饱了,歇足了,好好一个人,一旦困乏,当即变作另一种模样。比方说,他不困的时候,见着偷鸡摸狗逃学耍女孩子的,有人愤愤向他说时,待来人说完,他莞尔一笑,道
:“都是正常的,自有人时候,便是如此 ,不必拿来大惊小怪。你若喜欢便学来,不喜欢就离远一点。说他作甚?不知有一句话叫,说人善事亦是行善,说人恶来,即是行恶。”
来人讪讪,自觉低的他一等,或者,内心诸多令人酸爽的国粹一并齐发,单是咬牙忍着,只等走过,狠狠的淬一口在地。再不搭言,但只是在名单上又加了他一项。
此困人,且称他 为困人吧,一旦困发,若遇到个没有在他这里碰到莞尔一笑者,再拿此一番背人嚼蛆发人隐私之事,来对他说道,他必咬牙瞪眼,大骂道
:“此等矬人,本就不该活在世上,单等那杀人不犯法之时,我第一个要杀之人必是他。”然后,恶狠狠的吐出一口唾沫 ,把地下虚土砸出个深坑来,吓的来人,后半截话都不敢说了。诺诺的踱出门去, 直入别家,传话去了。
一日,城中那最能夺小儿手上糖,抢老太太自带的座,又爱巴结西门大官人的小三王八,被人在夜里砸了黑砖,掉了两颗大门牙。过两天,能起床时,小三王八召集一伙同好,在游戏机店子里,歌厅里,小吃摊子上打听。终于听到,有人见过困人狠狠的那一口唾沫。
于是,我再也没有见过困人了。
因为我太困了,写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