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出金银首饰的第二天,三个首饰盒就不见了,明明是我妈收起来的,她却死不承认,姑妈拿她也没有办法,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姑妈等人又继续联系父亲下葬的其他事宜。
父亲下葬的是在姑妈家办的,墓地是在幺公大伯家的菜地,他感怀父亲的好,把自家的土地送了出来。下葬的那一天,爷爷没有参加,我们在大桥上下了车,离姑父家还有几百米,别人说,牌位要儿女亲手送进府邸才叫孝顺,二妹扶着牌位走在前面,我则捧着骨灰走在后面,别人提醒我换双筒靴,我拒绝了,依旧穿着皮鞋踉跄的在在烂泥里穿行。三妹没有拿什么,撑着伞扶着我妈走在旁边,一群人在雨水里跌跌撞撞的走向姑爷的房子。踏进堂屋的时刻,我仿佛听见有人说冬梅第一个进屋,肯定有出息,另一人反驳说,老大第一个捧着骨灰进来,他才有出息呢,我笑了笑,转头去寻觅说话的,却只有白净的墙头,却没有人的踪影。那时候,重庆乡下还有跳端公的习俗,我把骨灰放上供台后,亲友们很快便整理好场地开始了。很多时候,是需要我这个长子作为祭祀角色的,几个小时过后,我昏昏欲睡,姑妈从旁边拉出了一根竹椅,让我坐下休息,这不坐还好,一坐下没几分钟我就睡着了。第二天早上五六点,姑父把我叫醒,一群人去先祖的坟前烧了香,然后姑父叫我捧好了骨灰盒,幺公家大伯还是不说话,默默的领着我们到了墓地,做了一些仪式后,把父亲下了葬。
父亲下葬后,我们一家开始了平淡如常的生活,暗地里,我妈开始了清理父亲遗产的事情。三个首饰盒的事情就不说了,父亲的几个徒弟,包括去广西和新疆西藏的几个徒弟回来吊唁的事情也不多说了,父亲还留下的两个工地以及其他一些遗产的变卖也在悄悄的进行中,我有一两次看见我妈回来的腰杆上鼓鼓囊囊的一大块,清清楚楚的知道那又是她变卖什么资产得到的钱财。这都是我东山再起的资源啊,我有若干次和我妈争论的意愿,我妈都是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否认了那次她关于父亲财产问题的承诺,我隐晦的想寻求叔叔姑妈的理解,他们要么不懂,要么装不懂,都拒绝了这个提议,我自己又具有卑微懦弱的性子,总是不敢大声争取自己的利益,于是我妈就得寸进尺,将家里的所有财产用几年的时间攘为己有。我曾经试图和她理论,她早有准备,立即理直气壮的拿出婚姻法来说事,那一年婚姻法刚颁布细则,里面有明确的规定,说是夫妻一方去世后,在世的配偶有权分得其中的一半,然后剩下的资产,配偶还有权获取其中的一部分,也就是说,父亲留下的遗产,我妈就法定的占有60%,当时所有的条款都有利于我妈分割财产。我无语了,这还得看我妈的做派,父亲剩余的多少资产只有我妈知道。后来又过了几年,国家意识到了其中的问题,出台了新的修订本,这时候,我妈已经处理好了一切,还有什么争头呢.......
父亲归来后不到一个星期,便有人给我妈介绍对象了,是的,大多是离了婚的,可是离婚与否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我不在乎什么 再婚,可是再婚对象对我们都不会很认同啊,这一点我心知肚明。我想寻求二叔三叔和姑妈的帮助,他们却都无法理解我的想法,还一个劲的劝说我要理解我妈,我只能破罐子破摔,暗地里用各种办法反对,因此还引起了两个妹妹的不解,她们都觉得我是在小题大做,不切实际。爷爷或许是有传统思想吧,很多事和我倒是不谋而合,因此有一相亲对象因此退避。从媒人那里知道了原因,我妈表面不声张,背后却几次在二伸三婶姑妈那里哭诉,说爷爷性骚扰她,经常当她面抚摸下身或者拉拉链, 幺爸忍无可忍把爷爷接去了他家,我爷爷愤而带走了他的棺材,以及那个奇怪的老式衣柜。爷爷去了他家,三婶反倒没说什么,即使挑剔的三婶母亲也对我爷爷没有什么怨言。还是和我家一样的来往。我妈也平息了块一年吧,后来又偷偷来往了一个,这个我开始是不知道的,所以也没有什么反对的事情。那时候我高三了,整天心乱如麻的,心思根本不在读书上,高考就不用说了,我连会考都有两科没有及格,我连毕业都成问题。那个班主任连这也不让过,幸好邻居是高中学校的基建老师答应帮忙,英语老师周南平我以前因为教师节学费转班费的问题和他发生过矛盾,他依然大度的说不能因为这误了孩子的一生,帮我改成了60.5分,体育老师潘向阳刚从学校毕业,却是胆小的说要班主任的意见,找到黄宏生,他却要我不要参加高考才行,于是我没有毕业,等到了高考结束才拿到毕业证。
只拿到毕业证有什么用呢,我没有参加高考,至少今年的高考复习班不要想参加了,我只有无奈的加入了待业的行列。这时候,邻居的张阿姨要去南京探亲,向我邀请去南京一玩,我有所触动,便向我妈提出去游玩一次。我妈很是大度的当场应允,还掏出不少钱塞我兜里。我后来知道,那背后的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