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自己一个乐观的人,因为面对生命艰难时刻我常常会告诉自己:“最难的时刻已过去,已到了物极必反时,落到底后接下来是上升,最差时就是要开始转机”。我的生命体验中很少经历真正艰难坎坷时,也更少有脆弱无望感。
相对很多的人经历,也许以下我所谓的艰难时刻,其实微不足道,不成为“艰难”,更不能称为“至暗”。可那是我的生命真实体验,我用文字记录下那些真实,那是另一个我。
难忘一:关于人
我经历过的艰难时刻,记忆中清晰的是在很多年前,面对失去,失去一个人,这个我喜欢的人后来我定义是:知己。因为她深刻的影响我的生命态度,甚至到如今。
失去她后,我在人前一直装着平静而淡定,我不常常提起她,也不会在文字中写她,也很少去她的栖息地看望她。然而,我知道,她一直存在,她在我的心里,在我很多以后被她影响的心态行为中。我的坚强一部分是天然基因,另一部分也是源于陪伴她的最后时光所看到她的乐观。
难忘二:关于情
第二个时刻,仍然与人有关,是我内心体验的情。似乎人还在,在一个不远但是也是遥远到无法再交集触碰的地方。你知道,有些人,他(她)生活着,但是他(她)的一切已与你无关,因为岁月流转、时光不在,你的心或是他(她)的心已深刻改变。
回不去的过往,我认为就不要频频试图走回头路。刻舟求剑,说起来是寓言,其实若关乎情,就一点也不有趣好笑。它让你体验到的艰难时刻,也许不会严重到怀疑生命,但会质疑真情。
若你是希望以真心真情面对人生的人;若你是要面对一些人的真情而转身,是多么纠结艰难的体验啊。
难忘三:关于猫
这个时刻,说起来你会不以为然,会认为有些小题大做的“作”。它不是因为人,是因为一只猫。因为我刚刚陪伴西瓜咪刚刚经历了生死考验。
前段时间因为忙,也因为自己疏忽,西瓜生病,我们全然不知。只见它有段时间,没精打彩地趴在床上,眼睛眯着可怜巴巴地望我们进出,小脑袋有时会随着人转来转去。然而不再和小Fairy一起追起打闹,不再等我们回家时蹲在口门守候。它开始会在我们的洗脸盆中呕吐或小便,是试图我看到告诉我们它生病了。
有一天晚上,我带它去宠物医院的,我不知道原来小小的萌宠们也要照B超、化验血、做手术、吸麻药、打吊针。我在它做治疗前签了字:“治疗过程可能出现意外危险,自行负责”的承诺书。店中几个医生给它做处理了快三个小时。而那三个小时,就是我体验到的至暗时刻。
我一个人在手术室门外,望着它,小小的它,软软的身子被摆弄着。其实我没能想太多,我没有回想它陪伴我们的快乐时光,没有自责自己没有看护好它,有的只是深深的疼惜和无望!是的,真的是无望,因为一切都不是你的心愿和能力可以掌握,它的生命那一刻是托付于他人,指望于好运机遇。我在手术门外,背转身去,哭了。我很少在人前哭泣,要哭也会在人去楼空、背转身时。我想,当我哭泣时,那大概就是我最艰难的时刻吧。
后来,等西瓜醒麻醉的时刻,我一个人坐在它身边等它醒来。不再无望,但仍然深深不安,担心它从此不会醒来。也想好,只要它能健康平安,我们将不惜一切代价;从此也将全力以赴,全心付出更好的照料它和小Fe,不让它们经历类似的痛苦。
后来的后来,我们的小西瓜慢慢恢复了。当它看到我端着喂药的杯子,机智的转身就跑;当它和小Fe为撩小兔子追赶打闹,满屋乱窜;当它跟着我手上的鱼罐头,急急地躲进书房时……我知道,我们一起经历过的最暗然时刻已然过去了。
我读到对死亡最美的描述是在陈果的书中,她对于死亡的比喻:“死亡是生命进入另一种存在形式,抵达另一重存在界面。象大海上的船驶向远方,离开我们的视线,但它们并没有离开这个世界。我们看不见它们了,但它们依旧存在。”
我认为这种对死亡的比喻,有一种豁达的生死观在其中,可以指导人超越现实,抵达内心宽广平静。陈果用故事讲到“航船会回来,为什么死去的人不回到我们身边。因为他们去的地方比这里更美好,所以他们不愿意回来。但是我们还会见到他们,因为我们也正往那个地方去。”
所以,无论是面对失去的人,逝去的情,还是当下陪伴身边的生命,我会相信,不是象歌中唱的“当一艘船沉入海底,当一个人成了谜,你不知道他们为何离去,就象你不知这是结局”。我想,我们知道结局,而正因为那个必然结局,此刻的我们就会有回忆、有思念、有珍惜、有祝福。
我们所经历的所有黑暗,只是生命来到光明前的一段前奏铺垫。我祝福所有的生命,无论经历怎样暗淡,都能见到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