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之光】|斗鱼是怎样炼成的?

一.菩萨心肠

人会打架,牛会打架,花草树木也会打架;但不是所有的人,所有的牛,也不是所有的花草树木都爱打架。

然而,在臭名昭著的打架王国里,所有的动植物都爱打架。高贵的国王是这样,普普通通的老百姓,也是这样。

斗牛,斗鸡,斗蟋蟀,是我们常见的。为了生存,为了阳光雨露,所有的种子发芽后,都在拼命地向下扎根,向上长高,长大,竭尽全力跟周围的花草树木争斗,以便独占有利的一切。弱肉强食的动物王国更是如此。

在农村的小水沟里,有一种只有手指那样大的鱼,喜欢穿红蓝相间的条纹衣服,好看极了。这种鱼肉粗,味道也不鲜美,但很好养,不像金鱼那样娇贵。它们喜欢吃水草,吃苍蝇、蚊子和它们的幼虫,还爱吃饼干屑、饭粒……

潮湿的天气,即便离开了水,一时半刻也死不了。就是十天半月不换水,甚至两三个月不喂吃的,它们也能顽强地活着。在小鱼缸里,也能生儿育女。

这种鱼心地善良,说话和气,经常帮助别人。正因为它们有一副难得的菩萨心肠,所以大家喜欢叫它“菩萨鱼”。

二.打架大学

菩萨鱼妈妈按照打架王国的法律,把十二个孩子送进了最高学府——打架大学。它们跟其它水生动物一样,只要带上特制的人造肺,就能像青蛙那样,可以在陆地上生活。

打架大学的学制是三百六十五天一届,共设吃、喝、玩、乐、打五门功课。

前四门功课只学不考;所以上课时,学生可以偷看小人书、武侠小说,也可以趴在桌上睡大觉。只要不妨碍老师讲课,不影响别人听课,老师是不管的。

最后一门功课是“打”,也就是打架。这是一门最重要最重要的主课。主课天天都有,而且一星期最少考八次。考试得99分,不能算及格,要100分才算,才不会挨老师打。

学完三百六十四天,剩下最后一天,就举行毕业考试。最高分是108分。考得100分以上,都能领到烫金的毕业证书。不及格的,得关禁闭,直到补考及格为止。如果想退学,得挨老师用不求人挠六六三十六下脚板底,或者用皮鞭抽七七四十九鞭,或者是交比365元学费高10倍的罚金。

平日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十二条菩萨鱼,因为毕业考时集体罢考,被老师打得鼻青脸肿。现在,学校已经放假两天了,它们仍然被关在禁闭室里,没人送吃的,也没人送喝的。

菩萨鱼妈妈接到学校通知后,伤心得大病了一场。它给校长打电话,说它快死了,求学校让孩子们回家见最后一面。

校长大打特打博士放下电话,气呼呼地赶到禁闭室,把十二条拒绝补考的菩萨鱼痛打了一顿,然后对它们说:“你们的妈妈快死了,如果你们想见最后一面,就赶快滚回去!”

停了一会,大打特打博士又说:“回去前,别忘了到教务处去办手续!”

三.灵丹妙药

快到教务处时,菩萨鱼们见校长助理笑面虎教授,正往外送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奶奶。

过门槛时,老奶奶不小心摔了一跤。菩萨鱼们慌忙跑过去扶老奶奶。可惜老奶奶身体太虚,一倒下去就断了气。

大家把老奶奶抬到教务处的沙发上,笑面虎教授往老奶奶嘴里塞了一粒九死还魂丹。

眨眼工夫,已经停止呼吸的老奶奶,又神奇地活了过来。

更神奇的是,老奶奶的白发转黑了,脸上的皱纹不见了,嘴里还长出了新牙,身上的老人斑也消失了,而且慢慢地变成了年轻漂亮的姑娘。

姑娘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冲大家笑了笑,便大大方方地走了。

笑面虎教授一面给菩萨鱼们发结业证书,一面兴奋地说:“刚才那位老奶奶,是慈善总会的会长。她已经替你们交清了全部罚款。这是她给你们留下的一瓶三星牌九死还魂丹。一瓶共三粒。刚才给她本人吃了一粒,还剩下两粒。你们赶快带回去救你们的妈妈吧!”

等菩萨鱼们搭快车赶到家时,妈妈已经口吐白沫,皮肤发紫,浑身冰凉。于是,大家慌忙往妈妈嘴里倒九死还魂丹。

只一会工夫,菩萨鱼妈妈便浑身发抖,皮肤由紫转红。突然间,“嘭”的一声,从菩萨鱼妈妈身上,蹿起一股火苗。大家还没转过神来,可怜的菩萨鱼妈妈,便化成了一股青烟,缓缓地从窗户飘向蓝天……

四.买“后悔药”

菩萨鱼妈妈升天后,孩子们接连哭了三天三夜。它们后悔!后悔在给妈妈服药前,没有细看药瓶上的“服用说明”。

“服用说明”上明明印着:“服一粒,起死回生变神仙;服两粒,化作青烟上蓝天……”

“天哪!”菩萨鱼们哭喊着,“世上有没有卖‘后悔药’的地方?要是有,就是倾家荡产,我们也要买它救妈妈!……”

菩萨鱼们哭困了,嗓子喊哑了,终于不由自主地进入梦乡。

在梦中,它们听到一位仙女在唱:

天之涯,

海之角,

有人叫卖“后悔药”。

“后悔药”,

“后悔药”,

喜欢藏头又露脚……

菩萨鱼们商量了许久,把房子、田地和能卖的东西全卖了,一起到天涯海角去寻找“后悔药”,因为它们要找回自己的妈妈,一起逃离可恨的打架王国。

它们翻过了三百六十五座山,趟过了三百六十六条河,飞越了三百六十七个星球,终于找到了一个叫“天涯海角”的大都市。

天涯海角市,是宇宙间最大的星际药材自由市场。在那里,天天都是人山人海,不论白天黑夜,买药的,卖药的,比天上的星星还多。来自各个星球的药材,种类多得让人眼花缭乱。

卖药的,大都口若悬河,把自己的药吹得天花乱坠,神乎其神。

买药的,忧心忡忡。神惶神恐,生怕上当受骗,后悔莫及。

菩萨鱼们在集市上转了七七四十九天,连脚底都走起了水泡,仍然没有找到朝思暮想的“后悔药”!

八八六十四天过去了,连“后悔药”的影子也没见到。

到了九九八十一天后半夜,碰巧是月全食,而且突然发生了停电事故,四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就在这个时候,奇迹出现了。

在黑暗中,有人亮起了打火机高喊“哎——!想买‘后悔药’的快来呀!一万块钱一瓶‘后悔药’谁要?千载难逢的祖传‘后悔药’!功效百分之百啦!如果无效,马上退货!立即倒赔十万块钱!哎,来啦!来啦!‘后悔药’谁要?……”

菩萨鱼们眼明手快,总共抢到13瓶“后悔药”。这时候,市场上的电灯,又都亮了起来。

菩萨鱼们打开用绳子捆得很结实的纸包,仔细一看:里面全是臭狗屎!它们正想找卖假药的人,可那人早就溜了。

五.重返地球

在鱼龙混杂的自由市场,只要不杀人、放火,不抢劫和强奸,即使大耍坑蒙拐骗的伎俩,星际警察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因为那是绝对自由的自由市场。

经过几个月的折腾,菩萨鱼们不但没买到真正的“后悔药”,而且连吃饭、回家的钱,也被形形色色、大大小小的骗子们,骗了个精光!由于不愿意学打架,菩萨鱼们被别人打得遍体鳞伤。没办法,它们只能在自由市场打短工。只要能混饭吃,什么累活、脏活,它们都干……

有一天,菩萨鱼们无意中看到了“打架大学驻星际药材自由市场办事处”的招聘广告,便怀着“试试看”的念头,按地址找上门去。

负责接待的攻关大汉,正是菩萨鱼们多次主动帮包扎过伤口的老同学——大名鼎鼎的不怕死先生。

在不怕死先生的帮助下,菩萨鱼们顺利地回到了地球,并在大海里当了龙虾的保镖。

六.好斗基因

为了保住饭碗,菩萨鱼们利用业余时间,到打架大学海上分校去进修,苦练打架本领。

菩萨鱼们还托人到打架研究所,花重金买了最新研制出来的好斗基因注射液……

菩萨鱼变成了凶残好斗的斗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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