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是见她等在我家旁边的那个公交站牌,静静地坐在凳子上,什么也不干的盯着来来往往车辆的轮子。
为什么会注意到她呢?大概是我们都属于沉默寡言的人,这时在一群低头族中有一个抬着头的就显得格外惹眼了。每次路过总能见到她坐在那里一言不发,像是动漫里“某某”的守护者。时间久了我再出门时总想要拐远点路,见到那抹身影才安下心来。
她似乎和我一样是个高三党,工作日穿着一高的校服,背着厚重的书包,而奇怪的是从来不见她上下车。有一次为了看她要去哪里我一大早就出门在站牌坐到上课快要迟到,放学又风一般冲出去赶第一趟公交回家,而她似乎一直等在那里不曾动过……
她就像一个谜,而我则像发现了一片羽毛的猫。
后来我终于在别的地方见到她了。学校的光荣榜里,高三前十名的照片里她笑的很灿烂,看起来像是一个活泼开朗的姑娘,而不像我想象中的奇怪。精英班与我们不在同一栋楼,没有可能偶遇。忽然有些后悔自己是个学渣,不然可能早就发现她了。
此后每天我都要拐到光荣榜前看两眼,如同每天都要拐去那个公交站牌一样。我以为这种日子会在我某次鼓起勇气与她说话时结束,但事实结束地更早。
我一如既往地看着光荣榜,身旁两个女生在吐槽学霸们的成绩和名字。本来是很正常的事,只是说到她时叹了口气“成绩这么好却出车祸了,真是可惜……”
我听不清她们后来在说什么,只觉得满脑子的车轮转得轰鸣一片,怎么也想不起来她的脸……学校看门大叔似乎没有看到我,我等不及公交一路跑了回去。
她依然在坐着,依然静静地望着来来往往的车轮。我强装淡定地坐下,心里却多了份忐忑。她却先转过头“那个……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我僵硬地笑笑点着头。“你为什么一直等在这里?其实我注意你很久了,今天特意请假早回来半个小时还是遇见你了……”
春天的时候总是下着蒙蒙细雨,路上车来车往,公交站却安静着,大部分人都戴着耳机沉迷于自己的世界。
椅子上一个醉汉歪头睡着,过了一会儿旁边有人小声议论“那个人怎么回事?怎么醉在这?”“你刚搬来不知道吧,这人也蛮可怜的,老婆和二女儿在这出了车祸,大女儿精神恍惚总是出现幻觉,不久后在去学校的路上也被撞。半年了,现在还在医院呢,不知道能不能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