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思者、画者
——小记周伟红的艺术人生
听说伟兄又要出作品集了,很是高兴,这毕竟满足了他今年众多心愿之一。
在我所识的艺术家里,伟兄是离我住处最近的,自然往来甚密。当然,更是因彼此的脾性对味,他作画,我写字,却总有聊不完的话语,既便不见面,也会信息、网络的侃上几句……
时光荏苒,初识伟兄竟是十八年前了。那个夏天,我刚参加工作,想装裱下自己涂的几个字布置宿舍,辗转小县城,竟找不着装裱店。情急之下,走进一家叫“哈默广告”的店里,自以为广告与装裱应沾点关系罢。还真就这么巧,一个胡子拉渣的、也看不出多大年龄的男子轻易的解决了这一难题,热情的告诉了我县城唯一的装裱店在哪,甚至还给我画出了路线图。当时,不曾想到要问他姓甚名谁,更不曾想到我们会走得如此的近。我的记性一直不那么好,可这张脸、那个路线图却是记得这般亲切,或许只有投缘二字方可解释了吧?十八年,不长也不短,而我们中间有整整十年不曾谋面。这十年,我一路顺利的从山冲走入县城,弹指一挥间。而于伟兄,算得是坎坷曲折了。为追求艺术真谛,关闭了生意兴隆的广告店、孤身转战广州、深圳,涉猎油画、水彩、雕塑,甚至与画画沾不上边的活也干过。我再见到伟兄,已是零五年盛夏,一次艺术圈朋友的小聚会上。他依旧是胡子拉渣的、长发披肩,不修边幅,只是眼神中多了份沉毅。他背来了一大捆的山水国画,摊了一地,任众人评点,他谦逊的颔首应答着、或是一脸的深思。我静静的看着那一大堆画,只有一个想法,这位仁兄不得了,如此的勤奋、虚心,且极具天赋。就是那天,我知道了曾为我画路线图的人叫周伟红,也是自那之后,我成了他画室的常客。经常是没有预约的造访。敲门,不在,转身离去;在,定会开门,自已泡上一杯茶,看他画画,陪他聊天。很随意,自然惬意。那时所见,多是画些四尺以上的山水,风格不一,却技法精湛,画风雄健,色彩明快,有些许的商业气息,但绝对意境高远,格调雅致,极好的展现了自己对艺术的独到理解。在当时那种全凭伟兄一支画笔要养活全家的境况中,他能如此尊严的保留着对艺术的尊重,很是难能可贵,也真心的让人敬佩。这也是当下伟兄的画作卖得好的原因所在吧?谁也不想挂在家里的山水画俗如照片的翻拍,都希望自家的作品既有艺术价值,也有收藏价值!伟兄将两点很好的结合起来了,也通过作品做了最美的诠释,自然有了自己的市场。
人生的旅途总有那么点意外。上天对伟兄的考验却来得猛了点。且不说他幼年丧父的那份悲痛,今春的一场大病,晚去医院十分钟,几乎就是画坛的一大损失了。庆幸!有惊无险,现在一切安好,虽有些愿望未能实现,毕竟给我们呈现了这本精致的作品集;庆幸!在病房的月余日子,伟兄一刻也没有闲着,总在思索着画事,经常用手画被子的演练着,甚至还想让我们给他捎上些镜片去病房过过瘾;庆幸!这一病,让伟兄得以有时间沉淀自我,感悟人生,完成了他艺术的一次蜕变。观伟兄的近作,风格迥异于前。多是些写性情的小品,逸逸几笔,或农家小景、或童年趣事、或心灵顿悟,宁静的画面带给你无限的共鸣与遐想,来几句亦文亦诗的题款,更是丰富了作品的内涵。如“别人奔驰宝马,我住红墙黑瓦。人言无法相比,看我自在好耍。”“一首儿歌少年情,打打毽子跳皮筋。而今童趣哪里找?吾辈对墙放歌吟。”“农事未忙完,早已有人呼:八点霍元甲,快约二叔小姑姑!”……这类的款识真的是太多了,让人忍俊不禁,过目难忘,很是有些嚼头!
伟兄的脑子总是高速的运转着,有着极强的创作欲。只要在画室,每天总会不经意的挥洒出几件佳作来,有时满脑的创意,以致一天十来幅,都意犹未尽。为了更好的促进他恢复身体,我们附近的三五好友每天清晨一道骑行,在小县城的周遭转悠着,拍拍照片、发发微博、写写生。这一玩,竟不小心拓宽了伟兄的画路。花草虫鱼、渔夫走贩等都入了他的画。观他此类花鸟、人物,无一不透着浓郁的田园气息、生活情趣。原来形意可以如此尽情挥洒、相通无间。我想,再也不能仅以著名山水画家相称于伟兄了,这有失偏颇的。
生活中,伟兄的差记性是出了名的,去取个款都记不住银行卡的密码。可是他对经典画作的强记和领悟,我至今还未见出其左右的。我们来往这多年,从没有见到过他在临摹谁的画作,更未发现过他画坏的纸。那他作品中精湛技巧、丰富的表现又从何而来?原来他在读书、看展等过程中就消化了,并能极好的转化为己所用,故他的画作风格多变,独具个性。
伟兄且行且思且画,玩出了真味,乐在其中。赁我肚里的那点墨水,述不及万一,所有过多的语言都是累赘,你若有幸翻阅到伟兄的这册新集子,应能找到些你聚焦的亮点或是那么点触动的,甚至是思索。这该是对伟兄最好的鼓励吧?
尹柱中癸巳初秋雨夜于明心堂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