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小沐
临近秋招,意味着鹅厂实习生的考核也接近尾声了。最近在乐问(鹅厂内部知乎)看到的最多的帖子也是和实习生相关的。
几家欢喜几家愁。
拿到转正名额的自不必多说,还有相当一部分实习生铩羽而归,也引发了讨论热潮。
有人说,在鹅厂实习是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情,感觉一生都被毁了;也有人说,无论结果如何,经历最重要,有成长有收获就不算白费。
我一直对这些回答不予置评,原因很简单。在未得知我自己的审批结果之前,和腾讯的缘分是还没尽的。需要一个明确的结果出来,留或者不留,我才能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对待别离,或者新的征程。
而这个结果也没有等太久。
在所有的同事都对我说你希望很大的时候,总监来找我面谈了。
结果不言而喻,没有hc就没有转正机会。
随之而来的问题就是,在鹅厂实习这三个月,你后悔吗?
必须很诚实地说,后悔。
后悔在我决定手绘思维导图的时候,买了纸笔,却迟迟没有画出第一幅导图;
后悔每天喊着学修图还是身陷日复一日的工作中以此为借口,一再拖沓,至今还只能用秀秀来改基础图片;
更后悔没有在三个月的时间做到生活与工作兼顾,没有认认真真读完一本纸质书,没有在腾讯学院上多学点网络课。
好像大把的时间,资源,就这么被浪费了。
但我从不后悔,迈进腾讯的大门。
可能人的好运是有限制的。不会一直让你时不我待,也不会一路顺风顺水。
对我来说,成功跻身校招实习生的大军,就已经是人品爆棚的好运了。
接到面试信息的时候,我远在烟台。接到电话立马买了车票赶到北京,下了火车就直奔公司,生怕耽误面试官的时间。
临走前,面试官问我,有什么问题要问吗。我说:“请您在决定是否让我面试通过时,一定一定要忽略我来面试的成本。对我来说,能参与面试已经是很难得的机会了,我不想因此让您的判断出现偏差。”
一度以为我没什么机会通过笔试的,所以在收到面试信息的时候是慌张带着惊喜的,更没有料到的是居然可以过五关斩六将一脚踏进了鹅厂的大门。
转机,也就此开始。
曾有关系很好的学长说,他是一路看着我从土包子走过来的。的确,呆呆傻傻的模样,褪掉层土气的土包子,还是土包子。
那一句话来形容在腾讯的实习经历,最恰当的莫过于“土包子进城记”。
看一切都觉着很新鲜。带着强烈的好奇心,开始了解这里的一切。毫不夸张的说,新世界的大门可能就是这样打开的。
一点一点了解工作内容,也一点点地摸索经验,直到现在已经可以有模有样地和新来的实习生做工作指引。
撇开工作能力的提高不说,眼界的开阔应该是更为宝贵的收获。
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句话,我也是第一次真实而正面地了解。
以前在学校,对考研没什么兴趣,受求职风气的影响,只想找一个还不错的工作,在实际的工作中去锻炼能力学习知识。学历什么的,比不上工作能力。拿一个研究生和一个同期毕业的大学生相比,必然是早进入社会的大学生经验更多,身价也高一些。
进腾讯以后才了解到,本科生所占比重其实是很低的,更不要说在这其中还夹了我一个二本学校的小渣渣,做的还是内容运营的工作,那简直就是食物链底端的底端啊。
一度想过是否回学校考研,也一度认真地盘算,如果工作以后继续进修学历会是什么样,更不止一次地考虑,学历和能力,究竟孰强孰弱。
后来发现考虑再多也没有用,与其担心未来患得患失,不如把握好当下的每一个机会。就像在这里,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和不足,意识到外面有更广阔的世界,就应该老老实实一步一步往前迈。于我而言,知道了更精彩的世界,知道了还有一群人在灿烂而精彩地活,就比固守着自己一亩三分地要好太多。
我其实是考虑很多的那种人,心思也更敏感些。在入职一周的时间,甚至还遭遇了“职场玻璃心”的困扰。
索性也是容易满足的人,在所做的工作得到认可后,不快自然就烟消云散。也在日复一日的工作中,逐渐找到了感觉。
找到工作的感觉。
这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最开始让我发微博的时候,我常头疼的问题是:丢了个素材给我,这里的明星哪个是重点啊;需要找配图,有哪些门路啊;编辑个文案,到底怎么摆脱新闻通稿风啊……一大堆问题让我一度怀疑自己真的是蠢到家,连发微博这种事情都做不好,老是出各种各样的问题。
幸而,在一遍遍的练习之下,在反复查看已发微博数据量的辅助下,开始明白,什么样的内容粉丝会买账,什么样的明星更容易带出话题,工作起来自然不会很纠结。
而日常工作自然不局限于此。
一次偶然的机会,接触了渠道相关的工作,在和几家垂直APP谈商务合作的时候,灵光一现,原来还有这样的工作,可以接触到更多的人更多的事,你来我往的信息共享资源互换,实现合作的双赢。
不得不说,这些对我的眼界开拓起到了很好的作用。从工作中找感觉,不再仅仅重复枯燥的事情,也让日子变得很充实。
工作一段时间后,已经养成了固定的工作习惯,每天列出一张清单,看看有哪些工作计划,每完成一个就划掉,晚上下班前再检查一遍是否有遗漏。
日子开始一成不变。
危险也是在这时悄悄埋下的。
不变的工作日程,按部就班的工作内容,上一周和这一周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时间开始过得飞快,一眨眼一个周过去了,一个月也过去了。如果没有突如其来的不能转正的消息,我想,接下来的日子还会这样度过。
以前很好奇,为什么有的人工作了十年,却只是把一个经验用了十年,而不能称之为拥有十年工作经验。现在我可以负责任地说,我把一个经验用了三个月,而不是有了三个月的经验。日子如流水,一天天过去。
人却没有丝毫的进步,这本身就是不合理的。然而在大环境下,没人觉得有问题。每天上下班,数着工资等着考核,日子就这么混过去了。
好像说了很多,都是在表明我在这里收获很大,所以即使没有留用,也毫无怨言。
但其实不是这样的。
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还是咯噔一下的。突然就觉着有什么已经变了。
想若无其事地继续工作,其实根本办不到。想哭,还不能明目张胆地掉眼泪。
心里也是有点憋屈的。
尤其是随着日常实习生的相继离职,我最近负责的工作也越来越多。曾经开玩笑和朋友说,我都一个人当仨人使了,再不留用我就没天理了哈。
但,互联网公司的hc,真的是谁也说不准。
一瞬间,心里转过很多念头。
是继续实习,还是赶紧秋招,是继续留在北京,还是回到学校。
考虑到现在,也没有明确的结果。
很多外出实习的同学可能会有同感,从你租房子实习的那一刻开始,很多事情就朝着无可挽回的路上走去。一只脚踏出了校门,就别指望轻易地收回去。
坦白说前路在哪里,我也不知道。
只是在写这些话的过程中意识到,此时离开,于我来说,或许是好事一件。
实习最幸运的事情,就是你提前遇到。提前遇到了职场新人的困窘,提前遇到了挫折与绊脚石,得以及时醒悟,此时犯错,机会成本还是比较小的,还会有人愿意包容的。
当然,对我来说更大的意义,是在失去的瞬间才懂得珍惜,才开始反思。
留不下固然是遗憾,但换一个角度,如果真的优秀到无可取代,怎么会没有人为你争取到底呢。归根到底还是存在不足,不足以让人为了自己死磕到底。
毕竟,价值是自己创造出来的。
也难怪某腹黑学长会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对我说你活该,信誓旦旦地说绝不会安慰我,但也谢谢没对我落井下石。
又到九月,注定是新的开始。
后记:
谨以此文,纪念鹅厂三个月的实习经历。信誓旦旦地和妈妈保证说,拿到offer就回家,应该可以一起过中秋,不知是否又得推迟。年轻气盛,总觉着不混出点模样出来,都无颜面见江东父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