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真回来的是时候,明儿咱杀狼吃肉!” 同屋的LC说。
“啊?我们要宰那条狼了?” 小石问。
“不杀了这条狼,留在这儿还不是祸害!” LC说。
那天小石和永利等刚从锡林浩特辗转归来,要和所有志愿青年们一起,告别战天斗地了两年的牧区生活,准备撤离乌套海了。
同屋住着的四位知青,还有一位就是初到乌套海时,偷骑牧民的马,被马教训了一顿的WGY,虽然前额上留下一个伤疤,两年的牧区生活也使他收敛了很多,但草原狂野的生活,使他成为杀宰牲口的高手。开始是一位农队的汉族老农,准备杀猪,正巧被来串门的WGY碰上,他就自告奋勇要帮这个忙。他以前不光是看过怎么杀猪,还是个胆大敢动手的,而且他肺活量巨大,在一刀要了那头猪的命之后,用开水烫猪,凭一己之吹力,把猪皮吹鼓起来刮毛,让那家老农看得心服口服。他也就凭次一手好活,就此成名。到后来他也到蒙族牧民家,跟牧民学会了杀牛宰羊。
知青们在春天时节,冬天的窩肉和菜窖里的白菜萝卜都早已吃完,而种在青年点周边的菜刚发出一点小苗,有一段既无肉也无菜,每天过着吃苞米面大饼子加几粒粗盐的苦日子。WGY则时不时带回来一个“血脖”,或四只猪蹄,或一整个牛头.....,就在房间里用烧炕的炉子,把带回来的东西放到脸盘里煮烂了,和同屋的其他三人一起吃“小灶”。
按理说,WGY凭着杀宰牲口的本事应该自告奋勇,来杀这只养在青年点伙房仓库里的那条狼。
可他却回避三舍,不知哪里去了。他早已不是刚来到牧区时的那种咋咋呼呼,靠大嗓门来号令大家的家伙,而是经常面对草原引亢高歌的业余歌手。前一段时间为准备考音乐学院,天天吊嗓子,最后还是差了临门一脚,放弃了高考,不管怎么说也算是练高了点嗓门…这要回到大连,还说不一定就被人看上他呢!
而LC可不是个凡人。他早年因跟随父母下放,就在河南农村摸爬滚打,练就一种对付野生动物的特殊本领。养在伙房的这条狼,就是LC从狼窝里掏来的狼崽养大的。他这本事不仅在知青中绝无仅有,在牧民中也实属罕见。因为到了乌套海草原以后,也没看到他从哪位牧民学什么,他就能扑鸟抓蛇掏蛋,与众不同。到后来掏鹰窝,入狼穴,成了他的拿手好戏。
头年秋冬交接时节,牛羊上膘准备过冬。几条狼就在这时节袭击并赶走了乌套海大队的一群羊。羊倌一大清早就骑马来到大队部和青年点,招呼了几位牧民和知青跟他一起追寻那群羊。
这几条狼,虽也是草原上的狼,却不象<狼图腾>里写的那样凶残,牠们更狡诈和机敏。
LC和小石等几位知青和那位羊倌还有其他牧民一起追赶被狼赶走的羊群时,一路上看到的或是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绵羊,或是站在那里不走的绵羊,每几十步就是一只,共有几十只。每只羊的脖子上是都被狼咬破吸了血,已力竭待毙,但眼睛还睁着.....
这些狡猾的狼,不忙着吃羊肉,而是喝羊血;不忙着咬死羊,而是留下活口,等回头来慢慢收拾;不就地吃个够,而是一边赶着羊群走,一边一只一只地咬羊的脖子喝血,似乎是在用这种办法来减慢牧民追踪的速度。知青和牧民只得不时分出一两人拯救这些羊,最后只有LC和那位羊倌还在继续追踪....大部分羊群被赶出很远,最后被他们追回,但那几条狼却始终没被找到。牠们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一时不得而知。
LC可憋足了劲要和这些狼一较高低。他跟小石说,“别看狼狡猾,我比牠更狡猾;别看狼凶狠,我比牠更狠!”
没几天工夫,他竟然找到了狼穴,掏了三只还未睁开眼的狼崽回来。
这下青年点里可热闹起来了,纷纷来他们房间看LC掏来的这几只小狼崽,并问LC如何处置牠们。看到这三只毛茸茸,胖乎乎,只有巴掌大的小狼崽,各位知青们不由地心发慈悲之念,要驯养这几只小狼崽长大为己所用。
LC说:“等过了今晚再说。”
那天晚上,LC让小石等着静听狼叫,并吹灭油灯往窗外看。
在离青年点不远处黑呼呼的草场上,他们能看到几双绿色的眼睛。
LC说:“那是狼家族跟着味道来了,但牠们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确实,乌套海青年点当时有几十人,八条狗。这些狼算是遇到了新的敌手了,一帮从大连来的知青,而且这群人里面有位能掏狼穴的奇人!
第二天,LC说狼油可以治病,是非常贵重的药材。他就杀了其中两只小狼,熬出了狼油。
剩下的一只,在大家的一再劝说下,被关在伙房旁一间空屋子里养了起来,并把他们青年点八条狗中最小的一只,和狼崽放在一起养大。这是LC和几位知青约定的一个试验,想看看这只小狼崽能不能和小狗一起在长大的过程中被驯化。也想看看这条小狗,能不能在和小狼一起长大的过程中,增加点野性。
几个月下来,同吃同住的狼和狗,竟毫无共处之心,且个头相差很大。那条狗竟长得高高大大,看似雄壮凶狠,却只有嘴上的吼叫功夫;而那条狼,似乎那四条腿永远不想伸直,总比狗矮一头,但一直是穷凶极恶,见人就瞪着眼,呲牙咧嘴地扒在地上,随时都要扑上来撕咬。狼狗之间的争斗,是经常的,狗只围着狼叫,逞凶,但不敢咬那条狼,或者说牠根本就咬不到那条狼;而那条狼,要不是被铁链拴着,早就把那条狗给撕碎吃了。几位知青想用棍子打狼来教训牠,可怎么也打不到牠,因为这条狼的反应极快,在棍子仅差几寸打到牠时能一下子咬住了棍子,化力强夺。他们从这条狼身上算是真正地了解了“狼性不改”这词。
小石和永利本以为既然WGY不愿动手宰杀这只狼,那只有LC亲自动手了,似乎只有LC才知道如何杀掉这只已经长大谁都无法近身,而且穷凶极恶的狼。
然而,LC杀狼的办法非常简单,而且他要几位胆大的知青来跟他一起动手~他找来一个麻袋,自己进到那养狼的屋子里连狼和拴狼的铁链子一起装进了那个麻袋里,并把麻袋口用绳子捆扎了起来…那只狼马上意识到中计了,就疯狂地在里面挣扎,撕咬那麻袋…LC就叫那几位各持棍棒的知青一起狠狠地打那麻袋里的狼,在牠未咬破麻袋之前,把牠打成了个血肉模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