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氓英雄 第六章 大雾弥漫

1

清晨,大雾弥漫,一切都隐没在这白色的奶气当中,连阳光都浸透不进来,只有竹林的顶端才浮现在浓雾上面,人走在其中朦胧得辩不清东西南北,只听见鸟鸣蛙叫的声音。

走在这条熟悉的竹林小道上,袁敬福有点摸不清方向:“哎呀,今天怎么这么大雾吖!我都找不着方向了!”

承希自信的说:“爸爸,我认得怎么走,跟我来。”

袁敬福有点刮目相看:“希希,爸爸都看不清方向,你怎么就知道路了呢?”

承希:“都走了这么多天了,我就认得路吖!”

承希拉着袁敬福如入无人之境般隐没在浓雾中。

不一刻钟,父子两到了徐就的祖屋,此时袁敬福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竹林深处雾大得伸手都不见五指。

承希:“伯伯,我们来了”

袁敬福:“希希,我们到了吗?”

承希:“到了,伯伯就在前面耍着太极”

袁敬福咯噔了一下:“前面那里?有人吗!”

此时徐就应答道:“阿福,你们来啦,今天雾有点大,你到屋里开着灯干活吧。”

徐就的声音就在三米多的地方,惊吓得袁敬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是吖,雾真大,我都找不着路过来,幸亏希希带着我才来到。”

徐就也感到惊讶,承希不知不觉有如此大的进步。

徐就:“希希,跟我过来,今天刚好可以考验下你”

2

承希跟着徐就到了片空地,徐就折了根竹支,在地上画了个大大的圆圈。

徐就用一条黑丝带把自己的双眼蒙住了说道:“希希到这个圆圈来,你拿着这根竹支打我,我只负责闪躲,在一个小时内我被你打中三次算我输,否则算你输,谁出了圆圈算谁输。”

承希一乐:“嘿嘿嘿,这个游戏好玩!赢了有什么奖励吗?”

徐就:“谁赢了谁今天晚上可以吃鸡腿!”

承希高兴的跳了起来:“哗!太好了,有鸡腿吃!”

徐就:“哎哎哎,别高兴得太早!谁赢还不知道呢!”

承希:“哈哈哈,伯伯,那我的黑丝带呢?”

徐就自大的说:“就只带了一条,你就不用了!”

承希信心满满的说:“今天晚上我吃定鸡腿了!”

大雾吞没了整片竹林,也吞没了徐就跟承希二人,可见度就只有举手之间。

在圆圈内只听见二人快速移动的脚步声(沙嚓沙嚓)和竹支快速划过空气发出的声音(咻咻咻)。

徐就左闪右避着,大概闪躲了五六十个回合,徐就有点应接不暇,承希乘胜追击。

承希挥舞起竹支直刺徐就左侧大腿,眼见将被刺中,徐就欲往右边瞬移,右脚一打滑,整个人往后倒,正要倒出圈外,徐就眼疾手快,右手一支撑往右边一弹,整个人往右边圈内旋转避开了。承希这下刺空了,由于惯性收不住,踏出了圆圈。

徐就摘下了眼罩得意的说:“哈哈哈,有人今天吃不了鸡腿啰!”

承希不服气指着徐就留下在圆圈外的手印说:“哼!伯伯你耍赖!明明你先出的圆圈!”

徐就心想,这小子怎么进步得如此神速,蒙着眼睛自己确实应付不了承希,也确实是自己先出了圆圈,但徐就也是个不肯认输的人!

徐就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说道:“呵呵呵,你这小子才耍赖!我只是一只手出圈了,而你整个人出去了!当然是你输了呀!”

承希听着也觉得有道理,也不反驳,在一边生闷气!

3

徐就把黑丝带往裤袋里一塞说道:“希希,刚才伯伯也算出了一点点圈啦,就算你打到了伯伯一次吧,现在我们再来,我不戴眼罩,你再打到我两次就算你赢”

承希又精神了起来:“好,这下我肯定能打到你”

接着在这圆圈内又传出(沙嚓沙嚓……咻咻咻……)的声音,感觉比刚才更为激烈了!

摘下眼罩的徐就面对承希的攻击应付自如,承希使出了浑身解数也击打不到徐就,一个小时过去,双方击闪了三百多个回合,大雾也渐渐退去,阳光抹去了那层蒙眬,显露出两个疲累的身影,二人激斗得大汗淋漓。

承希躬下了腰,汗水大颗大颗的往泥土上滋润:“伯伯,我打不到你,我输了,今天我不吃鸡腿,呜呜呜……”

说着说着承希哭了起来,还真的大颗大颗的眼泪,眼泪跟汗水同时滋润着这片竹林。

徐就知道承希这次不只是为了只鸡腿,他打心底里就是不服输,刚才的较量他把这几十天所学的都已经运用到了极致!

4

徐就走到承希跟前摸着他的小脸蛋说:“希希,你是男子汉大丈夫来的!别哭!一只鸡不是有两条腿吗?你一只,我一只,别让阿福吃,嘿嘿嘿!”

承希感觉到徐就的手跟爸爸的手是一样的粗糙,不同的是徐就的手背跟手掌一样的粗糙,是经过长期练拳所导致的。

承希抽泣着说:“我不吃!爸爸工作太累了,爸爸要吃鸡腿!”

徐就皱了下眉说:“好啦,好啦,刚才是我先出的圈,算我输了,一个鸡腿给你,一个鸡腿给阿福,我吃鸡亦行了吧!”

此时承希露出了狡猾的笑脸:“嘿嘿嘿,刚才就是伯伯你先出的圈!”

徐就撇下嘴说道:“得了,得了,雾都散去了,太极拳也学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我们开始学左右拳跟擒拿术吧”

承希高兴得围着徐就活泼乱跳,不是因为可以吃到鸡腿,是因为终于可以学习新的拳法。

5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间袁敬福已经把徐就的祖屋装修完了,承希也差不多要去上学了,在这短短的两个月时间,徐就把自己所领悟的武学精髓(左右拳法)言传身教的传授给了承希。致于在这么短的时间承希能够吸收到多少就要看他自己的觉悟了。

夕阳西下,一阵阵的凉风扑面而来,吹得竹子哗啦哗啦响,一个身躯瘦小的少年随风略过,手执竹支追插着空中的落叶,尽管还没有达到叶叶穿心的效果,但已经掌握了落叶追风的要领。

金黄色的阳光洒在徐就的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这种幸福的感觉不知道有多久没在他的内心出现过!他的眼神里写满了故事,在竹林成长的故事,闯荡江湖的故事,在杂技团的故事等等,这些故事也一直埋藏在他的内心里,或许他只想自己一个人收藏着,所以到了退休的时候选择回到自己的原点,回到这个宁静而优美的地方。

他一辈子都在钻研武术,或许他觉得这是他一生中最得意的一门技艺,既然是最引以为豪的,那当然要想传承下去,所以他发自内心的笑了,感觉到幸福了。

6

斜阳打在三个人身上形成三个长长的影子,蝉子抓紧时间在入夜前争相演奏着,河水冲涮着停靠在岸边的竹筏发出洛洛洛的配乐,时而一阵凉风吹过打乱了这有规律的节奏。

徐就拿着个布袋,里面装着有十几个鸡蛋和两瓶蜜糖

徐就:“阿福,今晚就不留你们在这吃饭了,你们早点回去收拾收拾。这里有些煮好了的盐焗鸡蛋,和两瓶野生蜜糖,你们路上可以吃。”

承希连忙接过徐就的布袋:“伯伯,太好了,你做的盐焗鸡蛋可好吃了!”

袁敬福瞪了承希一眼:“徐先生,这些日子多谢你的照顾,这小子给你添麻烦了!”

徐就看着承希:“呵呵呵,希希很乖很善良,没给我添乱!而且他很聪明,是个武学奇才!”

承希听到徐就的赞扬更加乐开花了:“哈哈哈,伯伯假以时日我一定会比你更利害!”

袁敬福捏了下承希的小脸:“臭小子,就你会轻狂!”

徐就也乐开花了:“呵呵呵,伯伯盼望着那一天,但你一定要记得,学武功是为了强身健体,锄强扶弱,不是为了惹是生非的!”

承希突然认真起来说道:“我会记得的,有空我跟爸爸会回来看你的,到时候再做好吃的菜给我吃好吗?”

一句带有回来的字眼一下刺进了徐就的心窝,使这个向往着宁静生活的老人眼睛里微微眨起一丝泪光。

徐就摸了摸承希的小头:“哈哈哈,你这小子就爱吃!伯伯就在这林子里等着你!伯伯还有很多杂技玩意你还没看过呢!”

承希两眼发光:“哎呀!还有我没看过的?伯伯又耍赖了!留了一手!都没全教我!”

徐就:“哈哈哈,我就怕你会超越我呀!”

承希:“哼!伯伯不地道!我会回来吃掉你的鸡的!”

徐就:“好,明天伯伯就把那鸡棚加大一点,到时候随便你吃!”

徐就目送着袁敬福父子远离,两父子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是泪花提前阻挡了视线,徐就不停的眨着眼睛来保留着这个画面,泪水被赶到了脸上,直至两父子消失在这竹林深处。

从背着走那刻起承希已经止不住眼泪了,他不想让徐就看到自己哭,他已经是男子汉了,一直强忍着。

承希抽泣着跟袁敬福说:“爸爸,要是有空了,还回来这里看伯伯好吗?”

袁敬福拿了条毛巾给承希擦眼泪说道:“傻孩子,当然要回来吖!要不然你伯伯养的鸡给谁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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