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8日,天气晴,温度适中,有风拂面。
两天前学位照片审核出现问题,邮件翻来覆去全是不通过。就像两年前给小I传证件照一样,一次一次的修改,手机电脑同学朋友,四面八方的力量全都聚在一起,一顿忙乱之后再忐忑不安地等结果。
已经有好些日子没有这样焦急地等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了,杂志就在手边摆着,一行一行的文字却像乱码,无论多美的故事都读不到心里去。
都说陈年旧事和酒吞,我身边没有酒,白水一杯,品不出生活的辛酸苦辣,可平平淡淡的,像极了这五年我和小I的关系。虽然分开来讲,谁都经历了惊天动地的波澜,日子过得都不算平坦。
小I两年前只身去了南方,拉着一个蓝色格子的行李箱,带了不多的钱。我拉着她的袖子说,你一个小姑娘,走那么远,妈妈会担心的。小I冲我翻白眼,我都多大啦,我妈早不管了。几天后,她潇洒的登上了远行的列车。
我一直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以前是,现在也是。有很多事情,根本没有办法一个人完成,可是后来啊,你们一个个从我身边离开的时候,我终是被生活逼迫着,学会了成长。
在陌生的城市一个人走了长长夜路的那天,我的日记写了很长,里面提到了很多人,写到了很多事,把一部分内容编辑发给小I的时候,很久没有收到回复。第二天却收到电子卡片,上面有我喜欢了很久的圭贤,还有日记里那句写给自己的话“你的模样,只不过是抵抗不了这个世界,又挨不过时光。”精心的排版编辑,加上完美的配乐,打开的时候像是满足了心愿般的幸福。
记起上学的时候买书买杂志的日子,小I喜欢翻看书店里面的各种本子,花花绿绿的外皮,五颜六色的内页,我杂志买了多少本,她笔记本就收集了多少个。毕业的时候整箱子的书啊,本的,都成为后来我们暖暖的回忆。
我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她说南国的风很暖,树很绿,满身的文艺细胞都在青山绿水中爆发了,还说等她回来的时候我肯定认不出来了。可她动态里时不时冒出的不太押韵的诗歌和填的不是很工整的词句暴露了她的现状。明明是那样敢作敢当,说走就走的姑娘,也终究让时光刻上轻轻浅浅的痕迹。
我常嚷着她要明信片,并且自愿提供唯美的句子,她只要负责摘抄就行,可她一直以自己字写得不好怕毁了意境为推脱,直到现在都没有寄过来。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总是说,你自己过来看呀,那么美的年龄,那么美的笔,你怎么舍得让自己窝在一个雾气朦胧的城市。
小I的说走就走我大概永远学不会了,都说牵绊太多的人是走不远的,我的年少终究老去,我的少年还未归来。走之前她说仓央嘉措也好,纳兰也罢,如果那些诗句能抹平你生活的波澜,尽管去读吧,只是不要陷得太深了。
懂得那么多道理的小I同学,有一件事情却永远做不好,那就是交朋友。她去过的地方从来不会有什么真心朋友。她跟我不一样,一个人风雨孤途惯了,我不行。她说不怕孤独怕辜负,是受的伤害太多,才断然拒绝一切外援,一个人做着一个人的事,说着一个人的话,走着一个人的路。
她常嘲笑我说太黏人了,万一有一天我的身边再没有一个人的时候,怎么办。穷途末路山穷水尽都不可怕,可怕的是自己的心先认输了。那个时候我开玩笑说,那我就养一条狗,通体雪白的萨摩耶,它这一辈子呀,只能忠诚于我。
五年了,有些事情有些话,日子长得我都忘记了,可是没关系,我不记得的,日记本替我记得,日记本不记得的,输入法替我记得,就像经常是打了你名字的前两个字,最后一个字就跟着出来了。
姑娘,累了你就回来,不要一个人死扛,咱们离得这么远,这辈子因为怕对方麻烦,能把对方折腾死。于你,我没别的心思,唯愿生命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