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走在名为人生的这条路上。前景为何,不甚分明。 或许有时恍然瞥见一束光线,以为豁然开朗,雾霭却又渐渐弥漫,让人迷惘起来。所谓的未来为何物呢,无法觉察,甚至让人绝望。总有人这样想,然后步履疲乏了。但是也有人自始至终地坚定,那是因为,许下约定的未来的自己,在指引着他。
黑暗总是存在的,白昼的出现不代表黑夜的消逝,是光明努力点亮了黯淡的空气,使困顿之人得以心安。与未来的约定,正如暗夜的一豆灯火,在自己选择的前方摇动着。这个世界的确迷茫,却亦有光明同行。普鲁斯特曾在《影子》一文中赞颂过点灯人,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行走在夜路中的人得以拥有洒满光辉的前路。和自己约定的那个未来,或许也在我们本该昏暗的路上点亮了一盏盏灯吧。
未来的自己存在的地方,就成为了当今的自己前进的方向。
与自己许下约定,与未来一同前行,或许如今身处荒漠,或是于雨中飘摇,展眼远方,想象着那里的鲜花与晴空,未尝不是一种幸福与期待。川端康成在《雪国》的开头写道,穿过这个隧道,就到雪国了。男主人公岛村坐在火车里,既回忆着从前的驹子,也思量着多年过后的她该是何等面貌,那样美丽的脸庞,虽然遥远,却让略显凄寒的冬日熠熠生辉起来。
正如《小王子》中说的那样,当我们抬头看着夜空中的繁星,或许在别人眼中,它们不过是黑色幕布上的小亮点,可是对自己来说,因为我知道,有一颗星星里开着玫瑰,那么就像所有的星星上都盛开着玫瑰一样。看待星空的眼光就有了更多的喜悦。对未来的期待也有这样的力量。
赫尔曼·黑塞曾言:“每个人都走在通向完美的路上。”但是完美一定不是最终的结局。或许完美才最令人感到缺憾。因为没有了未来这个引路人,完美接近于迷茫。因此时间的洪流从未停歇,而我们也一直在前行。
未来让人遥想,也引人深思。《夏目友人帐》中的夏目说,成长是自己童年中唯一的游戏。被人误解而疏远的过去或许让人无奈,但是,在后来的故事中,我们不难发现,长大了的夏目通过不可思议的力量,在以一个未来人的眼光打量童年的自己时,发现了过去的自己没有觉察到的,褶皱里的温情。
当然,未来的方向,不是一味前进。《一个人的朝圣》中说:“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他们每天所做的事就是不断把一只脚放到另一只脚前面,日子久了,这样的生活便显得平淡无奇。”未来的道路上总有路障,有沟壑,有溪谷,学会择路而行,既是智慧,也是另一种前行。
“牟庆立往生”讲述的是源义经被兄长源赖政攻打而走投无路时,与牟庆坊武藏许下来世的约定,深厚的情谊与对来生的信念,破土而出,直指光明。织田信长也曾面对战国乱世,默默寻找着一统天下的路径。至少每一个伟大的人,都信仰着自己选择的光明之路。
“我们生活在阴沟里,但依然有人仰望星空。”王尔德如是说。路走得长了,谁的鞋子都将沾满灰尘,但是因此而停滞是不明智的,我们关注的绝不仅仅是脚下,更应是头顶的星空和旅途尽头的黎明。
与未来的自己许一个约定,然后,努力着,期待即将到来的绝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