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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鲜花开满河畔,落日余晖洒在广袤的田野里,饭后散步的人三五成群地漫步在河堤上,刚罢市的樱桃树叶格外翠绿,彩云在湛蓝的天边随意飘荡。
连日的阴雨似乎结束了行程,看来任何事物都没有恒久独霸世界的权利,雨过天晴与久旱逢雨一样有对等的机会,好在不论何种情况都不再像过去那样只会骂骂咧咧,而是学会了适应甚至懂得了欣赏。
白天从学识渊博的朋友口中得知,古代先民之所以崇拜鹰完全有一段精彩的神话故事。传说中的民族英雄支格阿鲁的母亲有一天坐在院子里织布,天上飞来三只神鹰,滴下三滴鹰血,一滴滴在年轻姑娘的肩上,一滴滴在姑娘的背上,还有一滴滴在姑娘的裙边,从此姑娘怀了孕,生下了支格阿鲁。
阿鲁是一个一心为民造福的英雄,那时天上有六个太阳七个月亮,白天太热晚上太冷,人类生存在极度恶劣的环境中。
为了彻底改变这种状况,阿鲁勤学苦练武艺,学成后他张弓搭箭站在脚基巅上射日月,日月未射中;后在灌木丛顶射日月,日月未射中;又到青松顶上射日月,还是未射中;经历一番曲折后他选择站到冷杉顶端射日月,终于射下五个太阳六个月亮,从此天上只有一个太阳和一个月亮轮回运转,大地有了秩序和规则,人类过上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幸福生活,奇幻玄幻令人咋舌。
阿鲁的成长历程异常艰辛,因为来源蹊跷,出生后不吃不喝整天哭哭啼啼而被认定为怪物而被遗弃荒野,受到龙的庇护吃龙饭喝龙奶长大,逆天改命终成万人敬仰的英维。
阿鲁现今安在?对于这样一个天真而幼稚的问题,朋友笑而不答,思考一番后说应该位列仙班,在天上过着神仙日子了吧!是啊,只要心中有爱,人生屈折又算什么?只要心中光明磊落,坦荡无私,任你乌云怎样兴风作浪,我自岿然不动,虚静地包容污秽龌龊,让时光流水慢慢清洗,总有自然洁净的一天,从英雄支格阿鲁身上学到的不应该仅仅是传奇,还有一种静穆、无私、包容和不受外界影响的通透明亮的神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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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侣意外离开,原本是绝配,谁曾料想会发生意外?至今都弄不清是什么原因使其离奇死亡。
自从它们到我的窗台上生活,我便马不停蹄地勤加水多添食物,生怕令其饿着渴着,甚至担心笼子里不洁之物会令其生病,经常清洗笼子,那光景犹如照顾一个生活尚且不能自理的小孩般谨慎小心。
结果不幸还是在一个清晨发生了,那只雌鸟最终莫名其妙地仙逝,对此我有些懊恼,是自己关心照顾不周才致其惨死了吗?看着那只烦燥不安地跳腾的雄鸟,一股焦虑袭上心头,若将其自由继续残忍地束缚在笼子里担心悲剧再次重演,若宽容大度地还其自由,又担心其野外生存的能力,在犹豫不决、举棋不定中思忖再三,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放其回归自然。
那是一个阳光异常灿烂的上午,我将笼子打开,与我朝夕相处了近一个月的雄鸟头也不回地飞进对面一棵高大茂密的皂桷树中,从此了无音讯,我心中暗骂这只“畜生”毫无感情、忘恩负义,也不来看望一下曾经喂养过它的主人。骂过之后还是真心替它高兴,毕竟回归自然才是它真正的归宿,在我手下生活虽然衣食无忧但体会不到丝毫的快乐,唯有回归到无拘无束的大自然里,才是自由的天堂,只是自它离开后我时常有一丝莫名的牵挂:不知它是否适应了新的生活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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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是在苦难中茁壮地成长,就犹如一朵鲜花盛开在怪石嶙峋的石缝里显得异常地珍贵和高雅。
无论狂风暴雨还是春风和煦,那惊艳的山花都不为之所动,淡定从容地生长在山巅之上,尽可能地吸收石缝里生命的养料,让生命吐露嫩绿的叶片,让灵魂绽放绚丽的花朵,纵使无人欣赏也不感到遗憾,它清楚地意识到生命的成长并不刻意为了别人,也并非想方设法满足私欲,而是顺天应命,随缘而生随缘而灭,这是生命的本质。
生命一旦感悟到自然的真谛,孤独无聊、空虚寂寞、恐惧烦燥、易怒不安的情绪就能加以驾驭,就不会让恼怒充斥平静的生活,平心静气地啜饮天然的甘露,任微微的清风拂过脸颊,看太阳在云朵里来来去去地绽放光芒,欣赏月亮与星星在广袤无垠的太空中交相辉映,尽情地享受生命的淡定和快乐。
人生与生长在山巅石缝里的野花何尝又不相似呢?人一旦长大就得为了生存而四处奔波忙碌,只要你能控制住心中的意欲,不要想方设法去做伤天害理的事情,通过巧取豪夺来满足自己的私欲,纵使贫病交加也能尽力克服困难,始终如一地呵护着高远的人生目标,推崇勤奋与节俭的品行,克制自私与纵欲,让淡定与从容成为每天的心态,平凡而普通地过着简单的生活,自然面对生命的终点,那才是人生的常态,生命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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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有空,每晚七时准时到东河坝散步,当然刮风下雨除外,这已经成了每天必修的一门功课。
原本以为秋天才是收获的季节,如今看来春天的田野也不简单,单不说那刚开过花的桃树、梨树秀丽地长在田间地头,金黄的大麦在春风中摇曳,尖角的油菜果密不透风,白色的野花星星点点,温润的春水在脚下咚咚流淌;走在春天的田野里担心青蛙会突然从地边蹦出来吓人一跳?冬眠的蛇会惊荒失措闪过脚下钻进地里?羽翼渐丰的扁脚基同嫩绿的青蒿互不打扰地生活在水沟边,天空飘浮着几朵奇形怪状的云,两只风筝高高地闪动着双翼在云的下方,那是不是两只断了线的风筝?若不是,风筝的主人又在哪里坐地指挥?
傍晚的河风从不远的地方吹来,一丝凉意透过衣服的缝隙侵袭肌背让人顿觉头脑更加清爽,一只落单的喜鹊惊荒失措地飞过头顶落在对面的电杆上,酱色的椒叶在白色的豌豆花陪伴下吐露芬芳,男女在河堤上漫步,蟋蟀在草丛里放歌,远山静穆地矗立在暮色中,漫步在四月五彩斑斓的田野,总那么让人流连忘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