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公之灵(二)

——《论语》学习之14-19-2

【原文】孔子曰:“仲叔圉治宾客,祝鮀治宗庙,王孙贾治军旅。夫如是,奚其丧?”

【白话】孔子说:仲叔圉给他g理外交事务,祝鮀给他g理宗庙事务,王孙贾给他g理j队。像这样,怎么会失位呢?

【思考之二】卫灵公的无道,与他爱惜人才、知人善任的特征,会相违吗?

无道的卫灵公为什么不败亡?孔子回答说有“仲叔圉治宾客,祝鮀治宗庙,王孙贾治军旅。夫如是,奚其丧?”卫灵公在z.g理z.中,抓住了三个重点一是外交,有仲叔圉负责内外往来;二是祭祀,由祝鮀掌管文化与意识形态;三是军队,由王孙贾带领军队,保家卫g。

朱子《论语集注》说:“三人皆卫臣,虽未必贤,而其才可用,灵公用之又各当其才。”这三个人都是卫g的大臣,虽然算不上是贤臣,却都是专业人才,灵公使用他们,也是各尽其才。

孔子所说的这三个人,尽管都算不上是贤臣,只是有一技之长的专业人才罢了,却维护了卫g的统z,维持了灵公的jun位。孔子很笃定地说“夫如是,奚其丧?”能任用这三个人,卫g怎么可能会败亡呢?尹氏曰:“卫灵公之无道宜丧也,而能用此三人,犹足以保其g,而况有道之j.,能用天下之贤才者乎?”意思就是有了贤人辅佐,g.j家就会强盛,四方诸侯就来归诚。檗山黄氏曰:“言人才之足恃也。以卫灵公之无道,得三人者而任之,交邻以修好,奉先以报本,整jun以御侮,相与持危而扶颠,其不失g也宜矣。”

李炳南老先生认为,此章论知人善任的重要性,也有启示季康子之意,“举三臣,以励康子也。三臣不足称道,其事灵公,犹愈于鲁三家也”。卫g任用了不足称道的三臣,就能强g,我们鲁g不也有各具所长的三家吗?如果能够合力z.g,鲁g也一定能够强大起来。

灵公因为知人善任,所以没有败亡。从孔子回答中,我们可以得出一个简单的结论:无道一定是败亡的原因,由一个无道的人来z.g,一定会让他的g.j最终败亡,自身也难保。但是如果他累积了福报,譬如灵公爱惜人才,善用人才,就会在一定程度上用这个福报支撑了他的地位,延缓他败亡的时间和缘起的发生。所以败亡是正常,暂不败亡是他的福报。

【思考之三】仲叔圉、祝鮀、王孙贾这三个人都是什么样的人呢?

仲叔圉,就是孔文子,“圉”是他的名。孔文子曾经承事灵公、出公两代j.zhu,掌管外交成绩卓著。但孔文子治家不善,他的妻子,就是卫灵公的女儿伯姬,蒯聩的姐姐,儿子为孔悝。孔文子的仆人浑良夫,在他死后与其妻即孔悝的母亲私通,帮助蒯聩挟持孔悝作乱,子路此时是孔悝的邑宰,为了救孔悝于不义而死于此次叛乱中。孔文子在处理女儿婚姻上,更是乱七八糟,多有瑕疵。有人说,卫灵公问阵其实是孔文子因为女儿婚姻而向孔子问阵。《公冶长篇》第14章,子贡也觉得孔文子家室有点乱,为人不足道,死后为怎么还谥号为“文”呢?孔子回答说,他“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是以谓之‘文’也

祝鮀,就是“史鱼尸谏”的“史鱼”,名佗,字子鱼,也称史鳅。卫灵公时任祝史,就是在祭祀中负责赞词的,故称祝鮀。史鱼多次向卫灵公推荐重用贤人蘧伯玉,弃用人品不好的弥子瑕,未能如愿。临终时嘱咐家人不要“治丧正室”,用“尸谏”方式,使得卫灵公幡然醒悟,马上起用蘧伯玉,罢免了弥子瑕。孔子称他为“直哉史鱼!邦有道如矢,邦无道如矢”(卫灵公篇)《雍也篇》第16章,孔子还说“不有祝鮀之佞,而有宋朝之美,难乎免于今之世矣。”如果没有祝鮀的能言善辩,仅有宋朝的美貌,在今天的社会,恐怕难以避免灾祸的了。孔子对祝鮀的直道而行大加赞赏,而对其能言善辩,似有贬义。

王孙贾,是卫g的大夫,管理军队。《八佾篇》第13章,王孙贾曾问孔子“与其媚于奥,宁媚于灶,何谓也?”就是与其讨好中溜神,不如巴结灶神来得实在。什么意思?孔子到了卫g,南子想笼络孔子,于是王孙贾借这句古语,希望孔子投靠他,提高自己的声望。因为中溜神主堂室居处,灶神主饮食之事,中溜神地位高,但灶神有实权。王孙贾把南子比喻成中溜神,把自己比喻成灶神,意思是你孔子投靠南子不如投靠我更实惠。但孔子回答说“不然,获罪于天,无所祷也”,孔子回答说,要是真做坏事得罪了天地神灵,跟谁祷告都没用。

【思考之四】卫灵公靠什么不败亡?给我们什么启示?

孔子告诉季康子,卫灵公正是由于手下有这样守礼的大臣,所以才不至于败亡。这告诉我们什么道理呢?

首先,人才的重要性孟子认为“尊贤”是治g之本,g.j“不用贤则亡”“不信仁贤,则g空虚”,能否任用贤才是g.j存亡的根本。司马光在《资治通鉴》也主张“为zhi之要,莫先于用人,而知人之道,圣贤所难也。”z理g.j的关键,首推用人。《子路篇》仲弓为季氏宰,向孔子问z.,孔子告诉他要“先有司,赦小过,举贤才”,同样强调人才的重要性。毛主席曾说“zhzhi路线确定以后,干bu就是决定的因素”。

其次,人无完人,要用人所长,避人所短。清代诗人顾嗣协哲理小诗《杂兴》说:“骏马能历险,力田不如牛。坚车能载重,渡河不如舟。舍长以就短,智者难为谋。生材贵适用,幸勿多苛求。”这就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的道理。人总有长短,完人全才几乎没有,所以在用人上,要用人之长,避人之短,因材施用,千万不能强人所难、求全责备、百般苛求。就是孔子所说要“器之”,不能“求备焉”。

[if !supportLists]第三,[endif]作为guojunl.导,要有容人之量,要有吸引人才、让人才为己所用的德行这是最重要的、最根本的一点。灵公能识人、能用人,也不是三二天就能具备的,而是长期修习养成的好习惯,这正是一个为j.者必不可少的德行之一。但也不是随便哪个g.j都有这样的眼光、心胸和度量的。《孔子家语·贤君篇》说,又有大夫史鱿,以道去卫。而灵公郊舍三日,琴瑟不御,必待史鱿之入,而后敢入。”可见,作为一个g.j,卫灵公尊重贤人达到了一心一意的程度。虽然比不上周文王渭水之滨拜姜太公为相,也不如刘备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出山,但起码赢得了这三位大臣的心,并且授之以z,在内z外j.g.f等方面都能够独当一面,保证了g.j机器的正常运转。

对比《孔子家语·贤君篇》,孔子回答鲁哀公说卫灵公是贤j.时所举的四个人,与这里回答季康子所举的三个人,可以发现,孔子所举用人物时都有极强的针对性。季氏作为鲁g的实际当q人,是不是也像卫g的大臣那样呢?

孔子似乎还有很多深意。一是让他反省。仲叔圉、祝鮀、王孙贾三人,虽有不少缺点,但能够尽力辅助卫灵公,比之鲁g季孙、叔孙、孟孙三家专权,而鲁哀公形同虚设的状况好多了,所以有让季氏反省改善之处。二是期许向道。明儒王船山《四书训义》说:“卫多君子,夫子屡称之,三臣在位而免于丧,使蘧史诸贤能尽其用,其为益不更宏多乎?故曰人才关于g.运。”蕅益大师也说:“低低人,尚有大用若此,况肯用圣贤者乎?”卫灵公,一个无道之君,用好了三个有缺点的大臣,尚且能够保全g.j和jun位;如果是一个有道之j,能够善用贤人,那么g运岂非更为长久?再进一步,如果能够把天下的贤善之人都用起来,岂非理想的大同社会就很容易实现了。

这些深意,也正是孔子想要传递给我们后人的深切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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