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弟弟大叫,二凤一阵紧张,赶紧走开了,也顾不得再去听媒婆和娘的对话,其实也听不到啥了,她俩已经把声音压的低的不能再低了。
二凤在地里和姐姐干着农活,心里想着刚刚的事,所以干的心不在焉。
“二凤!想啥呢?”二凤一惊,大姐像个母夜叉,长得高高大大,声音粗的像男人,喊起来震耳欲聋。
“没有!哪有想啥!”二凤极力掩饰。
“好好干活!不然中午没你饭吃!”大姐说的斩钉截铁。
“哦!”二凤应着,加快了手里的活计。
终于到了吃饭的时间,二凤跟在大姐身后回了家。
桌子上摆着七八个兰花陶瓷大碗,一碗白菜梗咸菜,中间一盆棒子面粥。粥稀的能照出人影。唯一能填饱肚子的得数桌子上的三个玉米面窝头。可是桌子四周坐满了大大小小的兄妹五六个,个个都瞪大了眼睛瞅着,嘴里咽着口水,看来都饿了。
这样的家庭没法不饿!
一家人很快吃完了饭(估计多数没吃饱,一般都是大的紧着小的吃)。
晚上,一家人围着家里仅有的小火炉旁取暖。
“我跟大家宣布件事情”倒坐在门槛上的抽着旱烟的父亲开口了,他吧嗒一口老烟枪,烟嘴口闪了一下红光,似乎片刻照亮了昏暗的屋舍里。“白天有媒婆来给二凤提亲了,我跟你们娘商量了一下,应下了这门亲事!”
昏暗的煤油灯下的屋子里鸦雀无声,似乎是到了世界末日,谁也不说话。
“怎么都不说话?”父亲的话向来一言九鼎,哪有敢吱声的,小的弟弟妹妹们不懂啥叫提亲,也就在那自顾自地玩;大点的都对父亲的威严不寒而栗,所以没人问三道四,善良勤劳的母亲在昏暗的油灯下一针一线地缝补孩子们的衣裤,也没言语。
屋里,死一般地沉寂!
没有声音,只有父亲抽烟偶尔发出的“吧嗒”声。
这是旧社会遗留下来的优良传统:男人一般是家里的主人,他的话语女人和孩子们是无权发表意见的,他的话就是圣旨,对与错你都得服从。
长话短说,转眼间到了二凤去婆家的日子(媒婆来的时候就已经定好了:十天后来接二凤入住婆家。)
二凤一头雾水,对这门婚事知道的少之又少。
明天就是迎亲的日子了,晚上凤她妈才告诉凤:“凤啊,给你找的这家人家还算富裕,你一定好好做,别给人落下闲话,说咋不懂规矩。在家吃穿没着落,过去后起码能吃饱了!别怨父母待你薄,咱家家境你是知道的。”
二凤含泪点了点头,她是舍不得父母,舍不得兄弟姐妹们。
婆家倒也有气势,派了辆马车来接二凤。
经过一路颠簸,终于在日上三竿的时候到了婆家。
二凤没有看到结婚办喜事的热闹场面,好生纳闷。
二凤在旁人的引导下,进了一间屋子。
二凤抬眼打量了一下整个屋子,摆设还算可以,偌大的一张床上铺着两床新的被褥,从这里看出了屋子里的一点喜庆。
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子趴在窗台往外瞧着,聚精会神地不知看的啥,连进来人也没看见,别说打招呼了。
“四弟,快过来见见你的媳妇!”
什么???二凤一愣!差点摔倒。
“你娘没告诉你,你过来后是当童养媳的,那是我家弟弟,也是你的夫婿!”
二凤自打进来就觉得有啥不对劲,现在更是彻底傻眼了。
“怎么会是这样?我的丈夫竟是一小屁孩……”
想着想着,二凤脑子一片混乱,紧接着一片空白,体力不支一下晕倒在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