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果丹皮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什么东西上面都有了日期,秋刀鱼会过期,肉罐头会过期,就连保鲜纸也会过期,我开始怀疑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东西是不会过期的?
“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旧历的春节是我冬天里唯一值得期待的惊喜。年三十,穿着新衣服在大门外看着爸爸贴春联,妈妈嫌爸爸贴的太糙,爸爸嫌妈妈要求太繁琐,似乎连争吵这种小事都要持续到除夕的尾巴根儿才算完满。
那时候总觉得雪和春节牢牢地连在一起。哈气成雾的隆冬,我和小伙伴们一起堆雪人、打雪仗、面颊和耳朵冻得通红也不觉得冷。喜悦感也总是可以轻易地得到满足,也许只是一份零食,也许只是一件新衣,更确切的是那几个有一万个理由偷懒,养肥了胆子不写寒假作业的日子。醇厚的年味儿,像是姥姥砂锅里煨出来的一样,厚重而真实。伴随着灯火通明的院子,和大铁锅上腾起的热气,一家人整整齐齐围着吃团圆饭的岁月,是无比妥帖安稳的。也许才是年味儿的最好的诠释。知乎里提到,年味儿不仅在于物质的充实、仪式的繁复,还在于平淡生活里的那段儿穷讲究、折腾劲儿,在于亲朋好友甚至陌生人之间努力维持的真诚和友善。
那时候的我们以为抓住一只蝉就可以抓住整个夏天。没有人告诉我们那些看似最平淡的幸福,在很多年以后会变成一种奢望,也没有人告诉我们,有些人就算牵着手也依旧会分开。好像记得那一年天空很高,风很清澈,从头到脚趾都快乐,只可惜青春却手牵着手坐上了永不回头的火车,一去不复返了。
后来我也更愿意拽着稀薄的年味攀向故里,而不是看着盛大的烟火来说服自己已经长大的事实。后来的春节好像很少下雪了,有的也只是零散的飘落,再也没有记忆里瑞雪兆丰年的景象,也许是慢慢长大,不再期待雪会带来不一样的惊喜,毕竟蹲在地上看蚂蚁的年纪一去不复返,长大后好像很少再看蚂蚁,是蚂蚁真的没有了,还是长大后的我们已经不再会为了蚂蚁停留脚步了?
就在刚刚写下这些的时候窗外又下起了雪,拿出手套,却发现当年的伙伴们早已为了生活各自天涯。所以,我用了以后的每一段时光来怀念当时。我们都是在快毕业的时候才爱上学校的,我们都是在快结束时才想要好好开始的,我们都以为长大以后就能永远相伴,于是不惜代价地拼命成长。但是当真的长到足以告别青春时才突然发现,原来长大只会让我们分离。 最爱那年的阳光,最爱那年的欢笑,最爱那年的我们,笑得最美,爱的最用力,努力的最认真。
生而为人,我们都太喜欢形式上的丰盈,二十多岁的我们,像是被困在生活牢笼里的一只野兽,试图用自己的勇猛冲破牢笼,无论最后是否满身伤痕,屈于命运,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愿意为了自己的世界添砖加瓦。
感情在疏于经营中变淡,世界在麻木接受里变凉。如果说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人情味可言,没有幸福可言,没有温暖可言,那么帮凶也该算你一个。旧历的新年又快到了,看过世界的你,记得买上一张回家的票,尝尝隔壁家婆婆的腌腊肉有没有像去年一样忘记撒盐。
借朋友一句话。把说不出来的话,都写成故事吧。给酒鬼,给夜猫。给造梦者,给生活家。给没有故乡的人,给丢失爱人的人。再后来的故事里,我也不知道会是怎样,只是希望当下的妳们,都如愿以偿,苦有所得。在这个世界业余而深情的活着。
走在回家的路上,看到两边道路上依然亮着灯,路人依然行色匆匆,不远处是几位环卫工人正在打扫着垃圾,卖红薯的大爷还在冷风中捅着袖口叫买着,门前超市的阿姨依然在围着火炉打瞌睡……
文章的结语好像是写给自己的也好像是写给你们的。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天马行空的规规矩矩,其实这篇博文我写了很久,主题换了无数次,写写改改一直用了一整天,我希望可以用最好的状态来对待每一个读者。感谢每一个读到这里的朋友,二月十五日的除夕,如果我们刚好在一起,可不可以一起谈谈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