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她有着一双仿若新月的眼睛，桃花浮泛，就像是机器猫的口袋装满了欲望的神色。一晃几年过去了，终于再次得见，他们相约在这个城市小有名气的火锅店里。独自等待一个人的时间里，记忆就像是海难之后平静的大海片板零落无法拼凑出完整的形状，任由一个个片段时隐时现挑拨心扉，每一秒都漫长而煎熬。

正在他神色分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笑脸出现在他的旁边。他抬头看到的时候那个笑脸早已挣脱皮肤严正以待，正是最灿烂的瞬间，笑声紧随其后。彼此失落的十几年似乎就在那一瞬间被弥合。她坐到他的对面就像读书的年华里，他趴在她的课桌另一端一样随心所欲。

“你可真会选地方，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易歆问到。仅凭语气都能感觉到一抹顾盼生辉。

“莫非除了是火锅店以外还有其他的深意？”郁琉璃答到。

“那你还记得对面是什么地方吗？”易歆问道。

郁琉璃望向窗外，窗外的马路车来车往，黑夜隔不断夜色，时间却让他陷入回忆。

“哎，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里是我第一次出镜的地方，你不知道也就罢了。对面是某人给你系鞋带的地方，如果你要是忘了那可真是......”易歆说到。

之所以选择这里就是因为她知道这里对她有特别的意义。而对面，那里发生的事情他永远都不会忘记，他在那里偷走了一个女生的梦想。或许是因为年少，或许是因为夜黑。他只记得那棵大树和那棵大树下的故事。至于其他，本不该有人记得的。

酒菜上来堆满了桌子。

“感谢你表弟忘了准考证，给我们创造了再次相聚的机会。说实话我原本以为咱们可能这辈子要鸡犬声相闻老死不相往来了。”易歆举杯，嘴角粗粗浅浅的笑容藏着一丝丝的邪恶。

“不是，这是我请你，第一杯的话好歹也该我来说呀！”郁琉璃说到。

“那这样，我请客你掏钱，我先说话不就顺理成章了吗？”易歆说到

两人相视一笑

“机智无过易歆，干杯。”酒杯碰撞在一起，清脆的声音回荡许久，就像读书时候的铃声。

店里的灯光如傍晚时节的的残阳，一点昏黄，几许丹红。

酒从冰箱中拿出凝结的水滴在脚下肆意流淌，大口大口被食客下肚的又被蒸发成水汽流转于各个毛孔间然后肆无忌惮的徜徉在空气中。闻者微醺。

他们尽情的回忆着过去，他们挥洒的青春如同锅里的锅底极尽艳丽，富集味道。光洁的器具上到处都是他们的影子，陶瓷，玻璃那一刻似乎都是火热的。

易歆一只手拿着杯子，一边讲着他们的故事。笑意流转于眼眉之间，郁琉璃一眼看去只感觉一阵恍惚时光错落。除了更添几分风韵，时间放佛不曾临幸与她。

“听骆欢说你儿子下半年上小学，你要不主动开口，人家就算是想帮也帮不了你。”易歆说到

“听说你离婚了？”郁琉璃说到

“你这个人就是贱，我说你不爱听的你就说我不爱听的，老大个男人能不能有点气量”易歆回答到。

“久别重逢，咱们不说这些了。”郁琉璃举起了杯子酒杯摇动，红色的液体在杯内喜不胜收，随之起舞。

突然后面一只椅子粗重的撞在他的靠背。

他扭头向后看去，一个学生模样的孩子站在那里。拿着酒瓶。“兄弟，跟你啥都不说，我干了你随意。”说罢，他咕咚咕咚一饮而尽。末了，把酒瓶倒转过来。火红的锅底夹杂着食物上下翻飞。残留的酒精伴随着泡沫淅淅沥沥的滴在锅里。

“你们读书的时候也是这么喝的吧？”易歆问他。

“是的。这是小青年们的小秘密。”他把嘴角留给笑容，眼睛却一阵模糊。

毕业季的男生都会有一个小秘密。

对于n线小城市的小男生来讲，在他们满怀梦想的年月里，这就是他们的告别方式。

离思愁苦，不见于行，深埋于心。

和小女朋友说不要等我，和兄弟们喝到桌子下面，和父母说混不好就不回来了，明天他们中的某些为了生活像沙子一样被吹到其他城市，在那个城市他很久都不会在遇到一个操着家乡话的人。或许很久也不会遇到一个说你干了我随意的人。每个拿起酒瓶的人都想在这个起点把回忆埋得厚重，免得看不清从前的模样。

此后经年只有一杯苦酒与他相知相识。

“为你的小秘密干一杯。“她的眼睛异常的明亮，像是许久不见的情侣重逢一般。

她咯咯的笑着，他却有一抹不自然的神色。似乎回忆中有双温暖的巧手，让他不忍离开。

喝完这一杯郁琉璃突然明白一个道理三十以后的男人都需要远离桌子，身材不由自己控制的时候，还能受自己支配的只有屁股下的凳子。

他的脸上慢慢出现些许的红光，他站起身，将凳子往后挪了挪

她看着他，眼神中脉脉温情，透到了他的骨子里

他低头的瞬间，她们的眼神在空中撞了个满怀。

他像是个吃着手的小朋友被她的小心思逼退到墙角之下。

一股热浪由内到外充盈整个身体，他竟然羞红了脸。粗粗浅浅的汗从手掌中渗出。他拿起座子上的半杯酒一口气喝了下去。

他的眼神掠过她的身体。她的脸庞受尽上帝荣宠。视线游离到她的胸前，一阵突兀，仿若置身泰山之巅。不禁让人遐想到泰山之巅风光无限。云山雾罩，眼前一阵迷离。

读书的时候他是才子是女生的梦，她是交际花是男生的痛

他们再度举杯时，饭店里的每一个故事都在恰如其分的情境中继续着。

他们的故事也只是情绪的偶尔偏离。

酒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颇有几分电铃的声响。每每这时，膀胱都会忍不住泻一口气。

“我要去上个厕所。”郁琉璃说到。

“我也去。”

郁琉璃弯腰抬手，易歆抬手起身。

“你还记得刘宇吗？”郁琉璃问道

“废话，肯定记得。我不是他的跟屁虫吗？这话不是你说的吗？天天粘着人家上厕所都不放过。你吃醋呀？”

“彼时彼刻会，此时此刻嘛，应该不会！”

有些人在众人的眼中是注定的龙凤，早晚都会腾飞。刘宇就是这样的人。

对于那些保有一念的人，人们总有一种近乎不礼貌的礼貌。

他在厕所外面等着她。他拿出手机，并没有来自老婆的信息。

“想必儿子已经告诉他妈了，但是他听到了我出门时候告诉他的话，竟然不回应。这孩子看来又是欠教训了。”他暗自思忖。他看了下时间8点十分，今天应该还赶得及回去教训他一顿。

麻辣的火锅掺杂着酒精在脱离之前的状态后开始兴风作浪。

郁琉璃靠向一面墙，从头到脚都贴着墙壁。仰着头若有所思。手机不停地在他的手里翻转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他在心里默默回想这是缺席的多少个晚餐。

易歆出来时他的思绪似乎已经沦入无边的黑洞。她走进他，离得很近。她朝着他的视线望过去。鼻尖在他胸口的位置，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她感觉熟悉而又亲近。如果有人看的话，我是说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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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以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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