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光年太匆匆,虽说情分不会因距离而消失,却也逐渐变淡,活得任性是我坚持的态度,却也成为别人眼中的叛逆。
我看着别人异样的眼光,听着旁人冷嘲热讽的关心,有时也替他们遗憾,大好的时光不去做一些有益身心的事情,在这里操心我,可惜的是我又不领情,何苦干这些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一
“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世人看不穿”
嫣然听完我说这句话,一口啤酒直接吐在了桌子上面。
我看着她:“姐姐,咱能不这么浪费吗?这都是钱来的…”
嫣然擦擦嘴,“你这一天天脑子里面装的都是什么?咱能不这么天马行空的聊天吗?”
我没回答。
嫣然继续说:“赵一男要结婚了,作为前女友的我要去参加婚礼,你说我会不会也像电视剧里面演的那样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我说:“不会。”
嫣然说:“我也觉得不会。”
从酒吧回到嫣然家,我看着自己的皮肤,哀求嫣然给我做面膜,嫣然的按摩手法是一流的,我就这样死皮赖脸的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嫣然已经走了,看着她留的字条:“昨天只和你说赵一男要结婚了,日期就是明天,所以我今天就出发了,走的时候锁好门。”
我看着字条,不禁感叹,什么都敌不过岁月,承诺在美都是放屁,我曾经一度坚信赵一男未来娶得一定是嫣然,真他妈可笑,我把字条叠成飞机,顺手一掷,划出一道短暂的弧线。
二
鼻子里面闻得都是消毒药水的味道,满眼的白色,这份凄凉寒冷刺骨。嫣然的爸爸妈妈站在重症监护室的门外,我站在一个角落,这一切都太突然,我们都需要各自消化一下。
嫣然是一早的飞机飞回来,但是她谁都没告诉,偏偏那么巧,从机场到家的路上出了车祸,接到电话的我,脑袋是空白的,一路上都痴痴傻傻的,到了医院看着手术室外嫣然的家人我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走上前安慰叔叔阿姨,可是意识到自己也在哭,怕他们看到我这个样子更伤心,就安静的躲到了角落里面默默祈祷。
这里静的可怕,分针的滴答滴答,每一声都清晰可闻,时间过得特别漫长。
手术做得很顺利,但是结果依旧那么讽刺,能不能醒来就看患者自己了,说了等于没说,不过还是要感谢奋战在手术台前的医生护士,也许没有你们,嫣然走的更快。
时间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嫣然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我每天给她讲一些新奇的事情,我们以前一起经历的事情。
我每天都在网上找那些沉睡苏醒患者的视频,在其中寻找方法,我曾经试图联系赵一男,他就是一王八蛋,我祝他这辈子都幸福。
所有人都期待奇迹的出现,每天每天。
三
随着一声长长的声响,医生护士开始忙碌起来,最后的一句话也是医生对我们说的:“请节哀,我们尽力了。”真他妈苍白无力,却又震慑人心。
葬礼在三天后举行,人的一辈子真短,短到来不及道别,悲伤将天空都渲染成灰色。
赵一男没有出现,这个在嫣然生命中有特殊意义的男人没来送她最后一程,我杀了他的心都有。
墓地上送别的人走了,叔叔阿姨也走了,看着大家渐渐消失的车子,我转身步履蹒跚的向着嫣然的墓碑走去,像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我坐在墓碑旁,头倚在上面,诉说着我们曾经的事情…
“阳光明媚的天,我们谈论老去之后要做的事情,你畅想的蓝图宏伟壮观,你说到了那个时候,能先走的人是福气,我们两个人为了谁先走争得面红耳赤,现在想想不需要争论了,你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我…”
我不住的哽咽,天空中电闪雷鸣,大雨落下,我放肆地大哭,我用手捶打着墓碑,埋怨你为什么走的这么早、这么急,朋友不是要一起走的嘛?
我抱着墓碑不松手任雨水任意的拍打,一颗已经绝望的心,我就这样坐着,什么都不再埋怨,只是在这里陪你,即使另一个世界你刚到陌生,我在别怕…
四
阳光照在脸上,嗓子干哑的说不出话,我用余光扫过四周,伸手推趴在我床上睡着的妈妈,她睁开眼睛看到我醒了,开心的手舞足蹈,我给她比划着喝水的姿势,她意会去给我到了一杯水。
时间这个东西,真是让人又爱又恨,我的病还是痊愈了。
我被墓地扫地的大叔带到保安室,拨打了120,还联系到了我家人,对于这一切我只能先在心里说声谢谢。
我坐在屋子里面,嘴里念叨着:“活着的人还是得继续生活,我想要什么呢?”从夕阳西下思考到太阳东升。
我给了自己一个很好的借口,现在的我每天呆在家里,赖在床上,和两个东西书、手机成为战友,结成革命友谊。
脑子里面的东西越来越多,人也变得豁达许多,能看开的事情也在逐渐变多,也许我真的该重新出发啦!
五
灯光流转,人事变迁。
从朋友那里听说赵一男的老婆生了个女儿,我带着礼物和其他同学一起去祝贺,看到孩子的那个瞬间,我不再抱怨生活了。
趁着没人,我在赵一男身边说到:“贱男人,我觉得你的女儿长得好像嫣然,都说女儿是爸爸前世的情人,但愿你的老婆永远不会觉得女儿像嫣然,祝你幸福!”
说完这些话,我在客厅里面看着孩子,她在对我笑,我牵着她的手,特别软。
我借口还有事情先走一步,走在大道上面的我,无比开心。
六
我用一年的时间抚平挚友离去的悲伤,今天是嫣然一周年的忌日,我依旧坐在墓碑前,心却平静了许多,人活一世,草木一秋,留则留、去亦去。
嫣然:你知道你对于我的意义吗?你在生命中燃尽的火成了我前行路上的光,我会努力找寻生命的意义,无论接下来的人生崎岖锦簇,我都活的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