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中宝

那天中午我在街上看到了中宝,因为不知道怎么称呼他,只好向其微笑示好,他把我上下打量过后,也回了个微笑给我。而后我俩都各自向着各自的方向走去了。

过不多久,我们都来到了一家肠粉店。店里人多,买肠粉需要等。等待的间隙,有个好事的阿叔看中宝要了两份肠粉,打趣道:“中宝这是中六合彩了吗?”其实大家都明白,中宝那两份里有一份他的雇主买的,另一份是应该是他的报酬。

中宝还是那个犟得要命的中宝,先骂后解释,:“你是发什么疯说什么疯话,我吃一份,另一份用来扔是碍着你什么了吗?”

中宝没有固定职业,他什么都能做,谁家都可以用到他,都可以当他的老板。

这时我看着中宝,眼里应该充满了无奈。我知道,这时任何人关怀的眼神对他都只会像针扎一样加重对他的伤害。所以,我那样看着他时,他对我形同陌路。

仔细算算,从我十一岁搬家后几乎就没再见过中宝了。他是我们那一片所有小孩共同的回忆,甚至于我们那群出门在外的老乡都是这样相认的,“都是一起压过中宝的鱼虾蟹的兄弟!”

“鱼虾蟹”的规则很简单,骰盅里放三颗骰子,每个骰子的六个面分别是鱼、虾、蟹、葫芦、金钱和一个老头的式样,庄家压,闲家们把钱压在画有那六个式样的纸上,两者对应上一颗中一倍,两颗两倍,最多三颗全中,不中则输钱。如果看到大家都输了,中宝这时候便会吆喝一句,“万物天注定!”

每次开骰前,他都会强调一句规则,“买定离手,落钱无悔!”每次陪要钱他都要说,“数清!”起争执时他会说,“以和为贵,以和为贵。”……还有很多一出口就能够让我们那些多年不见的老乡顿感亲切的经典语录!我想大不出来了,尽管我以两包红“牡丹”为诱饵,让我的一个小时玩伴多帮我想想讲给我知道,他还是说不出来。

中宝今年六十多了,往回推,我们都还是小屁孩时,他也有四十多岁了。那时候他的状态跟现在差不多,光棍一个,一样自由散漫,说得难听点就是不务正业。他没变,可是他身边的一切都变了,我们都搬出来了,他还在旧村里,那里,曾经繁花的村落只剩下一座座翻新的祠堂和大片年久失修的残垣断壁,我们也都长大了,小时候虽然把当英雄,因为长大了英雄也就沦为笑话了。

上面说过,中宝没有稳定的职业,但不说明他好吃赖做,相反,我记得他还有一句经典语录是,“钱财出自苦耕!”那时候虽然大人们都鄙视他,但却时常需要他,只因他干起活儿来实在认真,一丝不苟。他会吹唢呐、放礼炮(那种农村里自制的放起来有很多黑烟的很大声的烟火炮)、田里的各种农活、打鱼逮鸟、也许他还有跟动物沟通的能力,有好多失踪的狗狗的人家就是请他帮忙找回来的。

很多事和人都变了,他好像是从古老的故事里走出来的人物一样。

摇“鱼虾蟹”应该也算是他的职业之一,他玩这个也是很有职业技巧和修养的。和他玩的闲家们大都是我们那些小孩,每回“工作”之前他都要从我们当中选一个作为他的合伙人,也不管那个小孩当时有没有钱,坚持“合伙人制”,从不单干,一来可以分工,一个人算钱;一个人摇骰子;二来可以分摊风险,三来,有一个形同人质的合伙人可以降低闹事的风险。他也是十分公道的,大人们尽管瞧不起他,但对他的人品还是认可的,他的这门生意也能得到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默许。大多数时候都是可以赢钱的,所以我们这群小孩老是喜欢和他合伙。他大概是看中了我耿厚的秉性,知道我输了钱会想办法还他,每次我在时除非我不愿意,他都会选我,往往和他每次“工作”一个多小时,我都可以在经济上满足好几天。

明面上,我们都要对中宝表示鄙视,但实际上,他的性格讨人喜,人也很公道,除此之外,他的“鱼虾蟹”独一无二的特色也是让他方面“生意火爆”和让我们如今都无法忘怀的原因。画有“鱼虾蟹”式样的骰子和纸市面上有得买,也不贵,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生产,骰子是用木块打磨出来的,再在上面画式样,那样需要用对应式样的纸也是他自己画的。骰子小,纸张大,他却可以画得十分想像。不是说他画得好看,相反,我们老是嘲笑他把鱼画得像鸭子,金钱像大饼。

那张纸,我记得很深,应该是用了好久了的,裂开了好几道口子,用透明胶粘合过好多次了。跟他的衣服一样,缝缝补补的。我小时候,已经很少还有人在穿带补丁的衣服了,除了村里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大爷。我们小时候都觉得他与众不同。

中宝也不是没能力换新衣服,他还有一个勤俭节约的美德,实在是舍不得换,也舍不得吃好吃的,甚至于因为舍不得买吃的,他会通过替人跑腿来换取一些伙食。但是,如果是平白无故给他东西,不论衣服和吃的,他却绝不会接受,反而觉得人家是在可怜他,对于一个自尊心极度强烈的人而言,可怜比直接鄙视更要命。

中宝还有一大为人所津津乐道的爱好,那就是喜欢收集各家的奇闻轶事并分享给平日里为生活疲于奔命的人们。方圆五十里内,谁家里发生了一些意外,他总能第一时间收到情报并以最快的速度分享出去。不忙时,他会主动向向人们打听最近的时事热点,人们有什么事想分享也会通过他到达目的。此外,人们最期待的是,听他讲故事,我也爱听。他的故事总也讲不完,有好多故事要一连好几天才能讲完,吊足了人们的胃口。后来我在图书馆里读到了三言二拍时,感动不已,中宝的故事就是从那里来的,中宝啊中宝,你这个讲故事的人已变成了故事里的人了,你……还好吗?还有人在听你讲故事吗?

那些炎炎夏日的傍晚,人们对中宝显得特别宽容,会特意为他准备好小菜和水(他不抽烟不喝酒),让他为他们讲述故事以驱散劳累和忧愁!

他说起小道消息时也是十分巧妙的,比如他说,某个村里有一只猫最近得了抑郁症,需要三月里出墙的红杏才能治愈,问它为什么会得那种富贵病?……故事有起承转合,最后说到那只猫手掌上有颗黑痣的特征时,人们才恍然大悟,那不是隔壁村的谁谁谁吗?

他也会研究买六合彩的图纸,通过自己的解释向人们推荐生肖和号码。时常有人说他很准,他自己却从来不买,帮人们买。因为六合彩一共十二个生肖,如果有十二波人,他能把着十二个生肖全部推销出去,总有人能中奖的,第二天他帮那个人去领奖金时,他就赚他的佣金。人们当然知道中宝的把戏,但都默认他这方面的能力。

后来,我们大都搬进了新的家,我们那群小孩也都长大了,后面的孩子不像以前那么自在,大概是没什么人再让他帮忙买六合彩和听他讲故事了!


过了两年,那天是冬至,家家户户都在准备做“冬至丸子”的日子,我又在街上遇到了中宝,我再对他微笑示意,那时他已经对我完全视如路人了。依我们那里的习俗,吃过“冬至丸子”就寓意着年长一岁了。

中宝一直都是一个人,没有条件做“冬至丸子”,按说是不用年长下去的,在我的印象中,他的模样也一直都是那个穿着补丁但却干干净净的“的确凉”长袖的,因讲究而显年轻的中年大叔。可那次见面,我发现他老了,虽然还是很干净,应该还在坚持每天都刮胡子,但是他不怎么说话了。

他不管别人的闲事了,也管不了了。

那天我看着中宝远去的背影,突然涌上一股别离的哀伤!我突然决定要为中宝写点什么!要不然,可能谁也不会记住他的,他曾经多么辉煌过啊,尽管大家都把他不当回事,他还是那么执着的在生活!尽管大家都说他老是痴人说梦,他还是一样的我行我素不管不顾!

中宝,要从何说起呢?我能记得起来的上面都写了!这样的中宝只是一些碎片,拼不成一个完整的中宝!对中宝来说,我还太小,对他年轻时的生活我一无所有。他为什么打了一辈子光棍?为什么能讲那么多经典语录却一生潦倒?为什么勤勤恳恳做事却不务正业?带着这些疑问,我决定去寻找中宝,试图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中宝!

以我对中宝的了解,他本人应该是不肯回答我的问题的了,我也不好意思去打扰他。我只好先去找老一辈人打听。

我首先找到了和中宝差不多年纪的建筑叔,他是个老小孩一样的大人,知道我偶尔写点东西,也能支持我的创作!我准备了一包“红牡丹”牌香烟向他表明来意,他一听到中宝就乐了。

他说他那天路过中宝家时,看到中宝在自己家贴了一副新联,横批是“家和万事兴”!建筑叔乐得很艰难才把那几个字说出来的,“家……家和……万事……万事兴!你说奇不奇,他一个老光棍一间破房子,还能算是一个家?就算是,他还能不和吗,你说,他能和谁不和?自己和自己不和?”

看他笑得那么开心,我只好表示礼貌地也笑笑,问他,“会不会是他在怀念谁?”

接下来我努力让建筑叔打开他那尘封了很多年的装着关于中宝记忆的盒子,也许是很多年没去碰了,找不到了,即使找到了,里边的东西估计也被岁月之虫腐蚀得差不多了。

我引导建筑叔,“可以从家庭、情感和事业三个角度讲讲。”

建筑叔也是很努力才给我拼凑了一些零零碎碎的信息。中宝家里穷,他是最小的一个,上面有一个哥哥饿死了,有一个哥哥给隔壁镇的一户人家做儿子了,还有一个哥哥疯了!只有一个哥哥是正常人,两个儿子好像混得还不错。那个疯了的哥哥我知道,叫中美。中宝中美兄弟俩都特别争气,人穷志气高,都读到了初中毕业。中美为什么会疯呢!是受了刺激之后疯的,据我堂兄弟说他是因为考大学的时候就差是1分而与新生活失之交臂,疯了。但据我考证,我们村里还有一个会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的疯子,那个人才有可能因为这个原因疯了。

我因此纠正我堂哥,但我堂哥不以为然,“都是疯子,你计较那么多干嘛?”

也有人说中美偷了人家的老婆,被打残了留下了后遗症,后来自己的老婆还被人偷了,一刺激,疯了。可是中美没有结过婚啊,这一点我小时候还亲自向中宝求证过,他根本不屑于辩驳,只是叹息,“各人有各人性格,各人有各人命!”现在看来,应该还是建筑叔的说法比较可信,但也最没什么故事性。他说当年中美去了深圳打工,那时候深圳还被划为经济特区,胆子大的人都往那边走……

建筑叔说,他去了深圳后,应该是挣到了一些钱的,但很快又全部被骗走了,身边的女人也离开他了,饭也吃不饱了,没办法,只好回家。他逐渐对这个社会感到不满意,回到家后,起初是装病以避免劳动。后来装着装着就真的出现问题了,去垃圾堆里翻找腐肉吃、身上的垃圾堆越来越多却遮不住该遮住的某些敏感器官,头发胡子乱长遮住了他的五官,使他看起来完全像个野人。这时候人们才终于相信他是真疯了。他所到之处一片狼藉还会带来阵阵恶臭,大人们对他厌恶至极,有时候还会唆使小孩子去驱赶他,我也参加过驱赶中美的活动。

后来有好长一段时间人们看不到中美了,一问才知道,中美死了。“怎么死的?”“还能怎么死的,疯死的呗!”

再讲回中宝,中美的疯和死一定对他造成了很深的伤害。说到这里建筑叔又乐了,“那时候他给人吹唢呐,有一次竟然把喜乐吹成了哀乐,在人家儿子的百日宴上吹起了葬礼上的音乐。”结果挨了人家一顿揍,都觉得他晦气,他也就因此点了这份工作。

“婚姻呢?他有没有过女人?”

有过一个童养媳!中宝因为是最小的一个,所以他阿叔阿姨(爸爸妈妈)对他往死里疼爱,在他还只有几岁大的时候,他阿姨就替他领养来一个媳妇。他阿姨对两人都是百般呵护。后来他阿姨死了,女孩伤心欲绝,也突然发现自己留在他家里完全是因为他阿姨。这时候女孩的亲生父母找上门来,她就跟着他们走了。

中宝也有过一段爱情。青年时代,他可算得上一表人才,有学识,涵养高,勤勤恳恳又干干净净的,有好几个女孩子对其表露出芳心。他呢,对爱情有自己的理解,坚持要等一个心怡的女孩子。在那个物质极度贫乏的年代,精神需求这种东西太过奢侈,搞不好要用一生为代价。他那种人,要么不开始,一开始就没有后路。

宝琴的出现使其疯狂,她也喜欢他。但宝琴阿娘只有她一个女儿,所以坚持要求两个人要在一起的话,中宝必须入赘到他们家。高傲如他,为了爱情竟也很爽快的答应了。殊不知,那对他而言确是噩梦的开始。

中宝上门之后,简直被宝琴阿娘当成了奴隶,每天都有完不成的活儿,而且动辄得咎,被轻视被谩骂。一开始,有宝琴的爱情在给他做支撑,他都忍受下来了。后来,爱情慢慢地也被消耗完了,当他因为要求要买多一条内裤而遭到拒绝时,他彻底被激怒了,把家里的东西一阵乱摔过后摔门而去,宣誓与老太婆决裂。

可是中宝和宝琴是真心相爱的!可怜的人啊,宝琴阿姨后来又为她招了个上门女婿。那也是个可怜人,不多久便染了疾病去世了。往后的许多年,他没娶,她也不愿再招婿!宝琴阿姨也服软过,带了一拨人想去把中宝请回来,中宝不愿意。

就这么僵着,直到宝琴去世,后来宝琴阿姨也走了。

不多久,中宝的阿爹也走了。他只剩下一个疯了的哥哥了。那时候他应该寂寞极了。寂寞久了他也像他的疯哥哥一样,在一种状态下待久了就变得自然而然了,他也就把寂寞当成一种常态了。

不好意思,读者朋友们,上面关于中宝的故事是我虚构的,人们总是这样,对有争议的结果总是要刨根问底,可是对答案却总是挑剔,越是跌宕起伏越是想去相信。而往往,一个人的汹涌澎湃的悲伤往往隐藏在平静的神情里。

他确实一个人孤零零的了,可能他也不埋怨谁了吧,就一个人,也不颓废,还是认认真真的生活!但建筑叔说的却是,开始一个人烧炭炉了。这是我们家乡的一句俚语,代指无依无靠的光棍,大意是一个人自己添柴火吃粥,不定那天死了也没人发现,更没人收尸。这样说人家多少是带点蔑视的。

应该还有很多东西可挖掘的,这候,建筑婶打断了我们的谈话,说是要准备好明天杀虫的农具了。建筑叔对她骂骂咧咧的几句,然后起身要去准备了,临了对我说了一句,“还是不要浪费脑汁了,为这样的人哪里值得!”他认为我是在做好事。我苦笑,表示感谢后出了他们家的门,在街上思索着再去找谁打听打听!走着走着,天黑了我来到了我堂兄弟家的杂货铺。里边有几个我的童年玩伴,他们在讨论今晚去哪里喝酒的事宜。我红着脸向他们打听关于中宝的消息,问他现在主要以什么为生,果不其然,他们都发出不屑的笑声。直到我为他们买了几瓶酒和几包烟,他们才给了一些零零散散的信息。

他们说有主意到最近中宝在捣鼓一些草药,完了拿去镇上卖。还有一个人看到他收养了一只猫受伤的猫,但是那只猫被人虐杀了。还有一个人说,中宝最近在向人打听,问有没有关于他的事情在传!

向人打听自己的消息?他们当成一个笑话在说,我认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隐情,突然脑洞大开,联想到建筑叔所说的烧炭炉和电影里的情节。我迫切地想找到找到中宝,我也是真胆小,通过一包“红牡丹“烟雇佣了我一个童年玩伴让他陪我一起去找。我们去了旧村里的祠堂、庙宇、河边等他可能会出现的地方,一无所获。

最后还去了他家,那里真是被世界遗忘了的角落啊!连电都没通了,连风都好像在驱赶我们这些生人,只有月光施舍他那里一些微光,他家周围杂草丛生,残垣断壁摇摇欲坠。

他不也不在家。我只好悻悻而归,并下定决心,接下来几天一定要找到中宝,恳求他再为我讲述一个故事。

第二天下起了绵绵细雨。南方冬日里的棉雨能冷到人们的骨髓里去,一大早公司又来了好几个催我回去的电话!我只好为放弃寻找中宝找借口。

我想如果再次见到中宝,我能对他说些什么呢!不能在他面前表示可怜,更不能表现出高傲!我什么都做不不了。找到了这样一个借口,我踩下了回我工作所在城市的油门!

如今,又一年冬至,今天很多公司都放假了,没有放假的也都让人提前下班回家团圆。

今天又下起了冷至骨髓的棉雨,天黑了,远处万家灯火阑珊!中宝啊中宝,你在哪儿呢!如果再见,请接收我衷心的问候:你好,中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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