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铗,归来乎
食无鱼,出无车
两袖清风为谁忙
国家不用做栋梁
今天听日谈公园电台,听到这首许汉秋的《长铗》。之前从来没听说过这个人,今天查了下资料,了解到他是90年代初北大的才子,和北大的一些学生出了张校园民谣专辑。这首歌的诞生背景,是1995年,北京市政府出台了一项政策:当年毕业留京的高校学生需缴纳城市增容费。许秋汉有感于斯,引用冯谖客孟尝君的典故,作歌为当年毕业的同学鸣不平。“北大人,就算输掉了日子,也不能输掉骨气!”
这首歌,这些背景,让回忆起曾经的大学理想。高中时候,对于大学的最大憧憬,是结识一群书生意气的同学,是图书馆里的苦读,是学习各家知识所长,是和同学们谈论世界是什么。而那时最想考的大学,就是北京大学。还记得有段日子我和王凯坐同桌,我们俩都把北大的校歌《燕园情》抄在笔记本上,每天早上一起读一遍这首诗,胸中生出一种畅快感。我甚至还把这首诗抄在一张纸上,帖在床头,每天早上起来看看它,激励我去努力。然而现实总是难以如愿的,我们俩都没有考上北大,不过巧的是都考入了西农。
去西农报道的那天,我无比兴奋,虽然比不上北大,但也是985、211重点高校,我对接下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我下了火车,坐上学校安排好的接车大巴,一路来到校园。刚进校园,看到风风雨雨几十年的三号楼,一种岁月感让我内心无比激动,我想到自己要在这样的地方读书学习,认识未知的朋友,内心便无法平静,直到今天我写这几行话,回忆当年的情景时,还是会心怀悸动。
正式开学后,我竭尽自己所能,去过自己想象中的理想生活。然而现实却又一次让人无奈。如今的大学,至少在西农,理想主义早已被大多数人抛弃遗忘,所有的规则都在鼓励大家朝着实用主义的方向努力。比考试、比综合考评、比谁听的报告会多、比谁更听老师话。有次我在毛概课上讲PPT,讽刺了一下现在的大学教育,竟然被老师当众诛心,注意可是诛心。老师跟我有任何逻辑上的讨论,直接说我思想恶劣,要我给所有人道歉。难以想象这种事情会发生在21世纪的高等学校里。
当然,大学的日子也不是完全暗淡,这四年我收获了一群兄弟,一些爱情,一段纯情岁月,这都是人生的珍宝。但是理想主义,收获实在少之又少。
说到理想主义,爱读书的年轻人多少都对它抱有过梦想。我们学生时代的课本,将理想主义包裹得光鲜靓丽,让我们觉得读书的意义,不是升官发财找个好工作,而是在于认识更大的世界。一代又一代的学子们,抱着这个理想,来到大学折腾,有的命好有的命差。幸运的如90年代的学子们,那时候世界还不像现在这般爆炸,现实诱惑不多,房价也不高,理想主义更占主流,大家在校园谈论更多的是诗词歌赋,诗情画意;而现在,物质丰富了,大学扩招了,社会发展了,人们选择也多了,心也乱了,都忙着修学分,拿到高的G点,保送个研究生或者找个好工作,理想主义成为了过时的东西。而我,一个向往理想主义的人在这个时代进入校园,也只能感慨生不逢时。
如今已经在社会工作近4年,不算差但也不是自己的理想生活,尤其最近每当午休醒来,都会有半小时的怀疑人生。我究竟在做着什么?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大的压力在这个城市生活?我的文字理想和音乐理想还能不能实现?
可能,这就是现代理想主义者的焦虑与矛盾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