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崇达先生的《皮囊》这本书,我翻来覆去地看了很久。有时候,如同在看自己。看世间百态。虽然描写得是蔡家的事,甚至更多的时候,只写他的父亲和母亲。可是,这对父母,大概也是很多父母的缩影。在中国农村,生活着很多这样的父亲和母亲。
人们常常以为,父亲是一个家庭的主心骨,其实细想起来,往往母亲才是。那些在艰难岁月中依然维护着一个家族的尊严,安顿着一家老小度日的,往往是女人,而非男人。男人有时并不体量女人的辛苦,还整天觉得自己不易。而女人虽然不易,却依然默默忍受。这么看来,女人其实比男人更像大海。
当然,归结为生命本身,没有谁比谁更重要。每个人都以他自己的方式存在。可以说是命中注定,也可以说性格使然。只是有时会发现,太多人之间,命运竟如此相似。那些非凡人物所创造的历史,几百年,甚至几千年才会重现。而太多人,不过是在今天重复着昨天。
想想我今天走过的路,可谓马不停蹄。上午从东二环的瑞吉酒店出发去了西北三环的香格里拉酒店,见了台湾小故宫博物馆馆长陈学明先生。陈先生再次邀请我去台湾,并希望我在他的山上闭关,完成《如来家书》。我称陈先生为“法爸”。在交谈了一个半小时后,除了得到一幅珍贵的墨宝,法爸还给了我特意从台湾带来的沉香。从物质到精神,可谓收获满满。
随后从香格里拉出发,到了坐落于朝阳公园的郡王府半岛明珠酒店参加一对新人的答谢午宴。是一位好友的大事--大女儿的喜事。我不经意沾染了很多喜气。在宴会上遇到了几位既有趣又有思想的新朋友。见证了这个世界上不但有思想者,也有异能者的存在。只有超越这个三维的世界来看眼前的魔术,才不会以为那是幻觉。我相信这个世界有异能存在。他们有超越于人的功能。只是很多人由于自身思维的局限,不能相信眼前所见。然而我不但信了,并且相信未来还有更多的交集。更因为这位了不起的异能者身边精灵可爱的虎妹。我们注定会有很多共同的话题。另外还在席间受到山东一所学院的邀请,希望我能到他们那里为大学生们讲学。我算是答应了。我曾经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就想,虽然我没有机会去上大学,但是未来我会到各个大学为大学生们讲课,这也渐渐地成了事实。
宴会结束,我从郡王府出发,到今日美术馆附近的传格文化见了湖北鄂州古灵泉寺的方丈释坚光师父。师父每次见我,都只对我说一句话:“思源啊,虽然外面叫你妈妈的孩子有几百个,但你还是要自己生一个。从你的骨血而来的,才能遗传你的基因,才能与你真正一脉相承。”虽然在我心里,觉得是不是自己生,其实都一样。但我每次都笑笑,从不与师父争辩。师父是一片善意,我当接受。这次师父还多加了一句:“上次你来,寺院还未完全修缮好。这次都建好了。很好。你要来。”我应承了。
下午三时,回到瑞吉的家。在家里,有些远道而来的客人。但是当一切散去,此刻,我独自一人,坐在窗前,看着长安街的繁华,室内的这份安静,是我最好的陪伴。阅读、写作。写下这篇文章。同时,摘录《皮囊》的一些经典段落,与您分享。
1. 那结局是注定的,生活中很多事情,该来的会来,不以这个形式,就会以那样的形式。但把事情简单归咎于我们无能为力的某个点,会让我们的内心可以稍微自我安慰一下。
2. 我常对朋友说,理解是对他人最大的善举。当你坐在一个人面前,听他开口说话,看得到各种复杂、精密的境况和命运,如何最终雕刻出这样的性格、思想、做法、长相,这才是理解。而有了这样的眼睛,你才算真正“看见”那个人,也才会发觉,这世界最美的风景,是一个个活出各自模样和体系的人。
3. 我知道那种舒服,我认识这里的每块石头,这里的每块石头也认识我;我知道这里的每个角落,怎么被岁月堆积成现在的光影,这里的每个角落也知道我,如何被时间滋长出这样的模样。
4. 每片海,沉浮着不同的景致,也翻滚着各自的危险。生活也是、人的欲望也是。以前以为节制或者自我用逻辑框住,甚至掩耳盗铃地掩藏住,是最好的方法,然而,无论如何,它终究永远在那躁动起伏。
5. 最离奇的理想所需要的建筑素材就是一个个庸常而枯燥的努力。
6. 一切轻薄得,好像从来没发生过。
7. 我不相信成熟能让我们所谓接受任何东西,成熟只是让我们更能自欺欺人。
8. 仿佛我的胸口淤积着一个发酵出浓郁沼气的沼泽,淤积着一个被人拼命咀嚼,但终究没能被消化,黏糊成一团的整个世界。
9. 我,或许许多多人,都在不知道如何生活的情况下,往往采用最容易掩饰或者最常用的借口--理想或者责任。
10. 人各有异,这是一种幸运:一个个风格迥异的人,构成了我们所能体会到的丰富的世界。但人本质上又那么一致,这也是一种幸运:如果有心,便能通过这共通的部分,最终看见彼此,映照出彼此,温暖彼此。
11. 我真想和你好好聊聊,关于我们要怎么享受生活,而不是如何让虚妄的梦想膨胀自己。
12. 生存现实和自我期待的差距太大,容易让人会开发出不同的想象来安放自己。
13. 任何事情只要时间一长,都显得格外残忍。
14. 这样的感觉,不激烈,不明显,只是淡淡的,像某种味道。只是任它悄悄的堆积着,滋长着,会觉得心里沉沉的,闷闷的,像是消化不良一般,我知道,这可能就是所谓的悲伤。
15. 我们的生命本来多轻盈,都是被这肉体和各种欲望的浑浊给拖住。肉体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伺候的。
16. 每个人都已经过上不同的生活,不同的生活让许多人在这个时空里没法相处在共同的状态中,除非等彼此都老了,年迈再次抹去其他,构成我们每个人最重要的标志,或许那时候的聚会才能成真。
17. 这是对路过生命的所有人最好的尊重,这也是和时间抗衡、试图挽留住每个人唯一可行的努力。还是理解自己最好的方式--路过我们生命的每个人,都参与了我们,并最终构成了我们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