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毕晃悠着面前的啤酒瓶,摇摇晃晃的,用指头数着一遍又一遍,总共就那么几个瓶子,他已经数了不下10遍,服务员看着表,打着哈欠,北京时间1点27分34秒,我结了帐,扶起老毕的那一瞬间,只听老毕喊道:18个.....然后我感觉肩膀迅速的沉了下去,这就是两个喝多的人中间还有一个比较清醒的,可是我是醒了?还是睡了?从沿海W城回到家乡边陲H城,我恍惚了。
H城没有大城市夜不闭户的繁华,更没有很多供红男绿女消遣的地方,只有市中心才有几个算是可以吃饭喝酒泡妞的地方,而此时的H城却更加接近于死寂,因为本地唯一拿的出手煤矿行业越发的不景气,大半夜出来的人都是为生活所迫,被各种小宾馆和夜用品店包围的小餐馆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葩的存在,我和老毕奇葩的行走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老毕已经开始站不住了,在这里找个过夜的地方并不难,只是一个半醉的鬼和一个醉鬼摇摇晃晃,不论去哪里天都将亮了。
在扫地大妈的帮助下,我和老毕总算是没有睡的太久,身后的霓虹灯牌依旧摇曳在微风之中,上面的洗头洗脚已经没有晚上那般醒目,而老毕半梦半醒的看看腕表“草,才5点”。
感谢这北方的夏天, 倘若是冬天,有人发现我和老毕的话一定是小城报纸上家喻户晓的新闻《两男子露宿冻死街头,初步怀疑是基友私奔无家可归》。
楼上的大哥不知是早上性趣高涨还是饶有余力,竟然在老毕一声草后,丢下没有感觉的第六感,在楼上喊道“草,小点声”。
我拉着半梦半醒的老毕继续在街上晃悠着。
“昨晚我们喝多少”
“18瓶,你自己数了”
“你没事吧?”
“没有,我只喝了5瓶”
“那我喝了13瓶?为什么?”
“原因很多,但总结起来就一句话”
“什么话?”
“你喝多了,我不喝了,所以你就都喝了,所以我就没的喝了”
老毕不再问为什么,其实我知道为什么,因为我从来喝啤酒都不超过5瓶,所以我会控制自己,老毕说我活的太累,我说累也是我自己找的,反正你喝的痛快还不用自己买单,多好。
老毕问我回H市下一步打算是什么,我说不知道,这里对我来说太陌生了,我离开了5年,以前我 们楼下卖早餐的老太太被别人倒车撞死了,物业的退伍大哥已经干起了房地产,而我以前的女朋友c姑娘,已经是两岁孩子的妈,我的父母也都五十了,对我来说除了没有变的,剩下的已经是一片物是人非,手里的的钱不值钱了,从这些年矿上的意外赔偿就知道,虽然还是有很多人人争相的去小煤窑,但是那都是活人挣地下的钱,早晚连人带钱都要还回去。
倘若变鬼后地下不好呆,上来看见自己的媳妇在自己还有一口气的时候说着好好照顾孩子,好好顾家,好好照顾婆婆,终生不二嫁,而当自己转身而去的时候,就也转身投入老相好的怀抱,还对自己的娃说这才是你亲爹的时候,我想他再死一次的心情都会有,虽然变鬼,但是阴鬼难管阳间事,死了就死了。
老毕说你总得干点什么,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开口,我说好,等我哪天挂了,你帮我照顾我的父母,倘若我有媳妇和孩子,你照顾孩子就行,不用去照顾我老婆,老毕说去你的。。
我想了想对老毕说我不想再去给别人打工了,都不如摆地摊自在,打工就是被剥削的命,摆地摊还算是自主创业,也带动了祖国的gdp,就算哪天经营不好,说不定还有破产保护或者资产重组的机会,老毕说你摆地摊就别想那么多了,你又不是那些大老虎家的孩子,不过你要是摆地摊我一定天天光临你的生意。我说,你多光临光临后面这条街的妹妹就行,老毕说我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正经,我说正经也不可能做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