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食莫过色味香,大病还需北上广。大都市不仅拥有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而且云集了中国最好的医疗资源,在医疗条件、基础设施、专业水平上堪称一流、首屈一指。列车超过300迈的速度一路飞驰向北,耳机里正播放着梅艳芳的女人花。“我有花一朵,长在我心中,含苞待放意幽幽。朝朝与暮暮,切切地等候,有心的人来入梦……”这首歌是梅姐经典音乐代表作之一。忧伤中带着无奈,花开就会有花落,繁华过后一片空,剩下寂寞孤独终老一生。2003年40岁的梅艳芳终因宫颈癌与世长辞,女人花随风消失。不惑之年的我也因舌癌之疡正踏上北去的列车,重载满腔求医梦,生死一线两茫茫,此时此刻希冀和忧伤复杂交织、莫名情绪油然而生。感叹世界变化快,不仅高铁数百迈。去年男人一枝花,如今人生一道洼。
京城这个三字头综合医院,据说在复旦版《2015年度中国最佳医院排行榜》名列前三。总医院口腔科门诊分为外科和内科,仅在好大夫上查找就有近百位医生。2016年7月下旬,住进了口腔科病房。主治大夫是一位年轻的口外科医生,博士,副主任医师,中等身材目光有神,挺直身板风采军人。蜡片拿到病理科进行会诊,结论没有出现被改写的奇迹,依然如故:舌鳞状细胞癌,不过据家属回忆负责标本化验的医生说这个是早期。也很奇怪,拖拖拉拉2年的异物,结果竟是早期。假如早点发现,岂不改写人生,纯粹脑残,还不知足!生活没有后悔,人生没有假如。
治疗之前的检查还是必须的,只不过片子影像都是近期做的也就没有再做。很快,主治大夫为我量身打造的治疗方案是:原发灶扩切手术,日期定为入院的第三天。这意味着只切舌头不颈清,既简单又能保住脸面,是侥幸还是万幸不得而知?我同意并签字画押。头一天护士交代手术禁忌,不吃不喝,体温血压,晚上还用了两只润肠露,那个畅快淋漓,前所未有。完善术前检查排除手术禁忌症,第二天全麻下行手术治疗。当天11点我拿着所有档案检查从病房颤巍巍走进了手术室。躺在担架床打点滴的时候,心里有点发毛,大小是个全麻割肉的手术,真盼着早点麻醉,不再胡思乱想。旁边是位老者,扭头看了看我,说道,小伙子不要害怕,我这是第四次了,每次都是眼一闭一挣就没事了。这时才发现这不是真正的手术室,好几个担架床有人躺着,看样子都是在等着手术。墙壁上的石英钟指向了11点30,还没有收到手术的指令。旁边一间屋子里满是医生和护士,正在匆匆忙忙的吃着盒饭。几个年轻的护士正在谈论着生二胎的问题,掐指比划着生产的最佳时间,计算着产假与年休如何衔接。我用惊恐余光扫了一圈却没发现主刀医生。我就问旁边护士,大夫呢,护士说还在做手术,你是他今天第三个,下午的第一个。时钟在不紧不慢滴滴答答,手术室外门开了,推进来一位女士,听嘤嘤哭泣的声音判断年龄不大。老者又来安慰,孩子别哭,手术一点也不疼。女士扭过头,我眼前一亮,是一位美女。大爷,真的不疼吗?真的不疼,一觉醒来,就和从前一样。美女娇嗔一笑,谢谢你,大爷。姜还是老的辣。真是大爷。
时钟还有一刻钟指向12点,里面有人叫我的名字,我被毫不客气的推进了手术室。当我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是平生睡过的最窄的一张床。我从窒息中醒来,大口喘气,使劲的咳,好像有吐不完的粘痰,感觉告诉自己还活着。回到病房,夜深人静时我迫不及待跑到卫生间照镜子,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舌头一侧被挖了一个洞,好深好规则的一个洞,主刀定是劳动人民,深挖洞广积粮备战备荒打列强。一连几天打针消炎、输液营养、吸氧雾化,吃饭完全靠汤,睡觉全靠躺。手术第二天,大夫查房的时候,我就问他,我这个洞什么时候能够填补空白?大夫笑了,我们这次用了生物贴膜,既解决了扩切不够大又解决了直接缝合影响舌功能的问题,你放心吧,1个月就差不多。事实证明,一个月后,这个洞基本消失了,半年后舌头也逐渐恢复了所有的功能。手术五天后,收到出院通知,办理出院手续。出院之后面临术后未知的问题,康复期间身体和精神的恢复、重建尤为重要,怎么做?康复路上难免会遇到和复发转移相关的担心和纠结,怎么办?重生之路惊奇不断,美丽人生精彩呈现!